洛夕萤和穆倾寒也好，轻言也罢，都是不缺钱的主，参与演出制作不说，还直接砸了不少钱下去。
说到最后，单纯为了赚钱的理由已经站不太住脚，更像是为了圆满当年一个遗憾。
电影大爆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等到洛夕萤和穆倾寒两个人真正走进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已经临近下映，又是深夜场，电影院里只坐了零星几个人。
这样的氛围对两人来说却是正好。
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感受到底是不一样的。
虽然早就看过成片，但再一次看到大荧幕上的师徒，心下又难免震颤。
穆倾寒的余光里扫过洛夕萤的脸，见她看得专注，便不愿打扰她，却又移不开目光。
双生那部剧对她们而言都意义非凡。
直到在一起很多年后，穆倾寒才得以窥见洛夕萤过往的全貌。
拍摄双生的时期，正是洛夕萤最挣扎空茫的时候，什么威胁负担都压在身上，到拍完戏，肩上所有的东西都在转瞬间被清空。
乍一看是好事，却是在陡然间失却了让她停留在人间的重量。
偶尔穆倾寒回想起那个时候，又是愧疚，又是后怕，又是庆幸。
愧疚给予洛夕萤太多压力，又庆幸自己那时候没有选择放弃。
后来洛夕萤安慰她，这世上很多事都是阴差阳错，她们本该是背道而驰，却又因为种种巧合走向对方。
于是当中的痛苦压力也不能称之为苦难，而是“缘分”。
片尾曲响起来的时候，穆倾寒撞上了洛夕萤的目光，她这才发现自己盯着身边的人看了太久了。
“下一场还看么？”洛夕萤看了眼手上的票。
影厅的灯随即亮起，照亮了她手里的电影票。
她们买票的时候怕看自己的电影太无聊，又随手买了下一场的电影。
午夜场的文艺片，人数更少，整个影厅也只有她们两人。
穆倾寒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看了眼时间，点了点头，跟着洛夕萤出去检另一张票。
走向影厅的时候，她们才聊起刚刚看的电影。
说的都是拍摄时期的一些琐事。
洛夕萤工作是没有以前那么忙了，但要抽出完整的时间跟剧组跑也不容易。
好在大多都能靠钱解决问题，也勉强顺利拍摄成功。
日后再回想，那时的艰难辛苦也好，啼笑皆非也罢，说起来都是一桩笑谈。
“你以后还拍戏吗？”穆倾寒问道，对于这个问题，她知道的并不比粉丝更多一些。
“也许吧。”洛夕萤不置可否，“等小迟能独当一面，或者若雪再大一些，能让我放心了，说不定我就退休养老去了。”
“明明还是很喜欢嘛。”穆倾寒小声嘀咕道。
她侧过头去看洛夕萤的眼睛，走道里亮着光，她的眼底也便揉了些碎星。
有些氤氲的温柔，也让穆倾寒回想起拍戏的时候。
不管过去多少年，那人眼底的光依然明亮。
穆倾寒又开始觉得可惜起来。
洛夕萤已经拉着穆倾寒拐进了下一个影厅。
影厅里灯还亮着，两人低头找好位置坐下。
趁着电影开始之前，还能再多聊一会儿。
“你还记得我们十年前拍双生的时候吗？”洛夕萤突然问道。
“记得。”穆倾寒问道，“怎么了？”
“那时候编剧把感情戏删完了。一开始我看原著和剧本的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要删感情戏。”洛夕萤缓缓说道，“后来发现另一个主演是你，我又庆幸，还好编剧把感情戏删完了。”
穆倾寒对于这件事的印象没有洛夕萤那么深刻。
那是洛夕萤最后一部剧，而穆倾寒又继续演了下去，没人提及，她不会刻意想起那些拍摄中的细节。
偶尔想起来的，也都是洛夕萤的脸。
如今洛夕萤再提及，穆倾寒也只能尴尬一笑。
那时候她们关系可太微妙了，脸皮厚如穆倾寒，也鲜少主动提起那段过往。
“那时候你就那么讨厌我吗？”穆倾寒小声问了一句。
“倒也没有。”洛夕萤顿了顿，叹了口气，“反正就算删了感情戏，最后也是无用功。”
穆倾寒以为洛夕萤指的是她们后来在一起的事，然而洛夕萤又接着说下去。
“拍戏的时候，我在心里念过成百上千遍，‘我爱你’。”
这是原著里的师父最后留给徒弟的话。
亦是深埋于心底未曾出口的告白。
剧里的成百上千遍自我建设，到最后也成就了现实中的一声“我爱你”。
“现在想想，是不是那时候我念的太多了，所以后来才那么放不下你。”
穆倾寒抬头看到洛夕萤满脸的无奈，眼角却带着些许笑意。
她心头一动。
顶上的灯啪得一下熄灭，大屏上闪过了电影片头。
她们本该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专心看电影，然而穆倾寒不退反进。
“如果你也想听的话，我也可以每天都说给你听。”穆倾寒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的是真心的。”
洛夕萤应该推开穆倾寒。
然而她没有，只是任由穆倾寒用下巴压着她的肩。
轻柔而明晰的声音随着温热的呼吸一同敲击在她的鼓膜之上，带来一点灼|热的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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