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月容摇摇头。
殷歆华咬着唇，有些嫉妒的开口，“那你记得她的名字？师父你从来不过来学堂看我，偏偏今天过来了？”偏偏听见她说的那些话，又偏偏给她解围。
别人不知道这个藏书楼的意见是她提的，可她知道啊……
沈月容沉默不语，她还是头一回看到小徒儿生气的样子，红着眼睛，像只小兔子那样的可爱。
“师……”殷歆华刚开口，剩下的话都被沈月容给堵了回去。
“……你没让我去。”沈月容冷清的嗓音带着委屈。
明明是你没说，怎么现在怪她没有去看你呢？
殷歆华一愣，她从来没想过是这个原因，她一直以为是别的事情，结果呢？只是自己从没说过，她才没去过。
她凝视着沈月容，神色复杂，几欲张口竟不知从何说起好。
沈月容此人，跟她绕弯子讲话，估计最后会被气到的人是你自己，而不是她。
“师父……”殷歆华艰难的开口，却堪堪唤了声沈月容。
沈月容侧目，柳眉微蹙，不解的看着对方，疑惑她为何不说话。
两人对视着，总要有一个人先败下阵来。
殷歆华把视线挪开，面色不自然地说道：“那……师父可以送我去学堂，可以去学堂看看我吗？”
“嗯。”沈月容点头答应。
见状，殷歆华顺杆子往上爬，问道：“师父，你为什么会知道蓉……蓉蓉呢？”
天知道殷歆华对这个名字有多么的不爽，被师父记住的人，都让她觉得不爽。而且，沈月容自己不知道她在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冷意近乎消融。
这才是让殷歆华嫉妒的重要原因之一。
沈月容神色古怪地瞥了一眼，“蓉蓉是我师兄的女儿，你在吃醋什么？”
“……女儿？”殷歆华迟疑地开口，“师兄？”
“为师从一开始就给了你一本小册子，里面记载了九华峰上的人，你……没记住？”沈月容反问道。
殷歆华顿时就愣住了，那本小册子她只是匆匆忙忙看上一眼，册子上的内容她也仅记住了沈月容的消息。
秦风尊者，第十一个徒儿，也是唯一一个可以继承尊者衣砵的人。
天资聪慧，打破了修真界一个个的记录，最年轻的元婴修士，等等，诸如此类的说辞。
至于其他人，她还真的没有去注意过。
“蓉蓉是十师兄的孩子，第一次除魔大会时，蓉蓉被留在九华峰，与为师等待着他们归来。”
“七天七夜，得到的是师尊和师兄他们共同陨落的消息。一夜之间，蓉蓉失去了父母。”
沈月容抿着唇，还有一些话，是只能藏在心底的。
江蓉蓉失去了父母，自己又何尝不是。
除魔大会的源头是她父母，因此，蓉蓉从那天起来开始厌恶自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无父无母的孩子，离开九华峰后，如果生活？
沈月容想，幸好她不是自己，江蓉蓉还有个祖父和外祖父一家，还有其他亲戚家人。
“师父，抱歉。”殷歆华垂下眸子，嗓音里多了几分低落和不甘。
她知道除魔大会，她也知道沈大叔就是在除魔大会上死去的。
那一天，仿佛整个天空都是阴沉的，她坐在大殿上，七天七夜，传回来的消息……让她失了神。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坐在了沈大叔的位置，唯一可惜的是沈大叔的女儿始终不见人影。
现在她知道了，从一开始，沈大叔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将沈月容就被带走藏起来，为了就是让她不受牵连。
“无碍，故而九华峰上只有为师一个人。”沈月容轻笑一声，看着周围冷冷清清的模样，她倒是要感谢一下戈晨他们的决定。
多了殷歆华一个人，仿佛整个九华峰都回到了当年那热闹的模样。
大师兄沉迷练习剑术，二师兄怀抱药材，三师兄坐在树下休息……十师兄抱着小蓉蓉和妻子做游戏。
眨眼瞬间，皆是幻象。
殷歆华看着被孤独缠绕着的沈月容，忍不住地向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
沈月容被迫靠在了小徒儿的胸前，正欲开口说话时，就感觉到小徒弟用额头抵着自己额头，目光灼灼。
小徒儿十分认真的说道：“师父，你现在有我了。”
所以，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感到孤独了。
沈月容莞尔一笑，瞧着小徒儿认真但不能再认真的脸道：“九华峰上虽说只有为师一人，是因为长欢是器灵。”它不是人。
殷歆华愣住的片刻，只觉得沈月容这句话说得太煞风景了，明明是多么温情的一句话，却被她破坏得一干二净。
她低眸，里面只倒影着沈月容的容颜，视线往下，靠得极近的唇瓣一开一合，蛊惑着她俯下身去。
“师父，你也太能煞风景了吧？”殷歆华眼神微晃，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耳尖红成一片。
沈月容挑眉，“还不放开？”
闻言，殷歆华才像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咪，立马就松开了沈月容。
“为师说的是事实，何来煞风景。”
完全不清楚殷歆华心里在想什么的沈月容，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表达。
殷歆华垂眸轻笑，“师父……”你说的话，哪里不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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