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倒进保温壶的热水已经不烫了，夏温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沈雪屿用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透明的玻璃杯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沈雪屿坐在单人沙发上，墨色的眸子从水杯上转移到夏温的脸上。
“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话还是慢条斯理的，但是却带着一股寒意。
沈雪屿抬头仰视着站着的夏温。
简简单单的话，夏温却被问懵了，她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这些天她最过不去的不是自己的坎，而是如何面对沈雪屿。她有点希望沈雪屿知难而退，像以前一样无动于衷地转身。
而不是此刻单刀直入地逼视。
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这是夏温没有想象到的。相见后的这段日子两个人即使再怎么亲密在感情上都始终隔着一层纱似的。
沈雪屿的问打破了之前微妙的平衡。
少年时期莽撞冲动无所畏惧的夏温却成了此刻怯弱的那个人。
“就是你看到，和你想到的样子。”夏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和缓。
“我没有必要一直等着……”
“你”字还还没有说出来，沈雪屿已经突然站起来，手臂带到茶几上的水杯。
玻璃杯跌到瓷砖上，水一半泼到了沈雪屿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沈老师憋不住了！
第60章 60
窗外是金灿灿的秋天，旧小区里大多住着一些老年人，橘猫躲在草丛晒太阳。
一室之内，两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
沈雪屿抓住夏温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她的睫毛颤了颤，黑色的眸子望向她。
“那个人，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
沈雪屿的脸上满是受伤的表情，不同于往日里她清贵冷漠的样子，现在的她像是易碎的玻璃。
夏温对此刻沈雪屿的眼神有些躲闪，她拽了拽自己的手臂：“你松开，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夏温，你的心捂不热的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温整个人定在那边，挣扎到一半的手臂停在半空中。
她转过脸，直直地看着沈雪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我的心捂不热？”
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整个人凄然地笑起来，眼眶瞬间红了，唇瓣发颤：“沈雪屿，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沈雪屿怔然低头，面前的女孩子脸色发白，双眼冰冷。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可以原谅我？”
空气在两个之间彷佛凝固了一般
沈雪屿看着曾经不顾一切扑向自己的少女现在却可以将对自己的爱全数收回，身体里的呼吸像是被一点点抽空。她的手拂过夏温的肩膀，脖颈，耳朵，头发，柔顺的发丝在手心里滑过。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夏温红着眼睛抬头看她：“沈雪屿，你要怎么重新爱你，踩着我曾经的尊严吗？你知道以前有多少次，为了你我整晚整晚睡不着，我一遍一遍和自己说，夏温你要争气，你不能再爱沈雪屿。”
声音慢慢变哑。
她稍微用力想要甩开沈雪屿的手臂，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坠下来，但是她的眼神却依然是硬的。
“对自己说不再爱你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可以接受和你走近甚至靠近，只要我的心属于我自己。”
沈雪屿脸色惨白，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好一会，她松开了夏温的身体。
“温温，可我已经学会爱你了。”她垂眸扯起了自己的嘴角。
夏温笑着看她：“爱人的滋味，好受吗？”
暖融融的阳光里，沈雪屿看着自己摊开的一片真心被人一点点践踏，但是她却无法责怪面前的人。
一股无力感涌上来。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那我离开。”
关门声响起来，沈雪屿真的走了。
夏温脱力一般地顺着沙发边沿坐到地上。她真的把沈雪屿给逼走了。
她双手抱住双腿，下巴抵在膝头，一个人喃喃：“为什么你不能早点对我说这些话。”
——
暗色的酒吧里是炫目刺眼的灯光。
沈雪屿坐在吧台前，拿起眼前的酒杯仰头灌了一大口，苦涩刺激的味道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她并不喜欢喝酒，但是今天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年轻的调酒师看着女人拒绝了今晚不知道第几个过来搭讪的人，其中有男有女，有的丑有的好看，女人连扭头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要着烈酒。
许风眠喝到半醉从包厢里出来给自己醒酒，里面的人已经东倒西歪了，她让公司的其他人叫代驾把人都给好好送回去，她下楼准备找个空位抽支烟。
烟刚点上的时候，她看见了正在酗酒的沈雪屿。
许风眠深深吸了一口，抬腿走了过去，她对着吧台里的人给自己要了一杯冰水。
旁边人的落座让沈雪屿眉头蹙了一下，她不喜欢被人的打扰，准备离开找了一个新的地方。
许风眠觉得沈雪屿破事真多：“哎，你这人，没病吧，不认识我了？”
沈雪屿不会刻意去记住某些人，但是她的记忆力并不差，尤其是和夏温有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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