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檬的热情消逝得比系统想的还要快。
“哦，那算了。”
话是这么说，她没有回绝陶允的意思。
补习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夏檬从书桌的缝隙里抽出自己的遗书，确定没被人发现，又往信纸上补了几句。
再细心的把信纸折好，装进信封里，塞进缝隙。
这是她对死亡的唯一尊重。
仪式感做足后，夏檬满意的点开游戏。
再从床上爬起来，不行，她得恶补一些课本知识，不能让陶允发现她废物得彻底！
*
“你真的想好了？”
便利店老板，其实是陶允的舅舅。
舅舅负责进货，和白天守店，他其实可以请一个全职店员来帮忙，最后还是把机会给了侄女。
陶允家是真的困难。
父亲去世得早，母亲身体也不好。
早些时候，她父亲那边的亲戚说话很不好听，说陶允妈妈没本事，生了个女儿，还是个扫把星，克死了父亲，还要克死母亲。
家里的收入基本用于医药费。
还有人说，你家都这么困难，还上学干嘛，浪费钱，不如出来打工。
陶允颇为冷淡的性格就这么养成了。
那就是帮极品亲戚，舅舅呸了一口，也没和那帮人吵什么，反正不靠他们活，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陶允能考上一中，还是挺让舅舅骄傲的，这叫什么！这叫扬眉吐气！
他们家孩子以后不可能比陶允有出息！
然而读书的确花钱，更别提家里还有一个药罐子。
就算舅舅真心想帮，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只能帮点小忙，比如让陶允来这里兼职，包吃包住，工资高于平均水平。
而现在，陶允说她要辞职了。
舅舅想了想：“物理竞赛，有把握赢？”
肯定有，不然侄女不会去浪费时间。
陶允点头。
舅舅一拍大腿：“好！去拿第一名！打那帮人的脸，让你舅舅听个响！你放心！你妈那边，我帮忙照顾！”
舅舅这些年也帮了不少，陶允都记在心里。
至于那群亲戚，她是真不在乎。
舅舅叹口气：“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同龄人都在谈恋爱，你还得来我这小破店兼职。”
陶允轻笑：“怎么说起这个。”
舅舅：“你也是谈恋爱的年龄啊，学生里面有没有男生向你表白？肯定有吧！上次来店里的那个男生，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就不相信我能招到这么好看的店员！”
“嘿，你可是我侄女！”
舅舅表情得意。
陶允还在笑。
向她告白的人那么多，她一个都没记住。
除了夏檬。
那一瞬间，她是有点心动。
夏檬乖巧可爱，害羞的时候耳朵都红了，看人的眼神水润润的。
陶允突然说：“有个女生向我告白了。”
舅舅原本要说的话都给忘了，他愣了半天。
“不行！”
“你不能和……你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第十章 宜坑人
陶允呆住，她沉默一会儿。
“我知道。”
声音很轻，有点无奈，又很清醒。
舅舅不信：“你真的知道了？”
她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
舅舅这才松口气，他就说，陶允一直是个冷静的孩子，从小就靠得住。
小时候，她和母亲被爷爷赶出家门，只有六岁的陶允一声不吭，大半夜的跑去警局，一待就是一晚上。
隔天，几个警察同志登门拜访。
事情闹得很大，最后爷爷脸上挂不住，再也没说出赶人的话。
陶允话不多，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从来都不含糊。
舅舅再三劝导：“你都要参加物理竞赛了，当然要用心学习，怪舅舅多嘴，问了不该问的。”
他要是不问那话，陶允就不会说起这件事，他也不会多想。
是啊，一个女生怎么能向另一个女生告白呢。
大约是年轻人觉得好玩，陶允也当个笑话，才告诉他的吧，舅舅努力说服自己。
陶允：“我明天就不来了。”
舅舅：“好，用心学习。”
陶允左手放在口袋里，手机握住，又松开，她思索着看向墙面玻璃。
玻璃映出的她神情冷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要是夏檬看到的是这样的自己，还会上来告白吗？她呼出一口浊气，忽然有几分烦闷，一股火烧到嗓子眼，堵得她说不出话。
夏檬胆子真的很大。
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一定很喜欢我，陶允心想。
自己又怎么忍心让她失望……她拿出手机，回复过去。
陶允：明天不用来便利店了，我去找你吧。
夏檬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书桌上摊开几本练习册，上面字迹凌乱，很有学医天赋。
手机响了一声。
又陷入死寂。
*
“练习册练习册！”苏辉抱着寥寥几本，扯开嗓子大喊。
八班同学没一个理他的，教室里回荡着同学们的嬉笑打闹，显得苏辉越发落幕。
他垂头丧气的来到夏檬桌前：“兄弟，练习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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