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终于有勇气接了起来。
一接通,电话那边就是那个缠绕了她二十几年的声音。
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母亲居然不是那种很强硬的命令语气,甚至还有点央求她的意味:“漾漾啊,回家看看妈妈吧。自从上次被你们公司的保安给推了一下,妈妈这个腰就一直都不好,现在都快下不了床了。”
这话听得陆漾一腔血直往脑袋上涌。
你被保安推了一下就难受成这样,那阮总呢?她的胳膊可是被你亲手划破的,去医院缝了好几针,而且可能一辈子都再也不能绘画了。
阮总又该向谁哭诉呢?
阮玉烟察觉到陆漾握着自己的手力度大了些,而且还在轻轻发颤。
“你这次又想怎么样?”陆漾冷笑一声,“除非你以后每次都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不会再接你的电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玉烟攥着她的手,陆漾连说话都硬气了起来。
这句话可把解阿梅惹炸了,正要撒泼说“那我就再去你们单位闹”,可是转念一想,要是真把陆漾给逼急了,以后她连讹人都没人可讹了。
想到这里,解阿梅能屈能伸的特点又发挥出来,把语气放软了些:“你以前是不是跟妈有误会呀?是,妈妈以前对你的态度是有点不对,但我那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要是喜欢,妈妈以后都改。”
明明母亲跟女儿说话都应该是这种语气,但陆漾就是听得浑身膈应。
陆漾语气一冷:“你再不说明白,我真挂电话了。”
“哎,别挂,别挂,”解阿梅满脸陪笑地拦住她,“是这样的,你姥姥墓地的公墓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手续上好像有什么问题。我这身体不好,而且当时手续也不是我办的,要不你去看看?”
听到她提起这个,陆漾抿了抿唇,心中有些酸楚。
解阿梅一直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每天招人在家鬼混,还把陆漾当成拖油瓶又打又骂。
但是解阿梅的母亲,也就是陆漾的姥姥却是个慈祥的老人,只要有机会,就会把陆漾接过来住几天。姥姥家就在隔壁村,家里也不富裕,但每次都想尽办法给陆漾做好吃的。陆漾童年时用以续命的吃食,就是姥姥包的野菜饺子。
可惜天不假年,姥姥六十岁出头的时候就去世了。自此,再也没人疼陆漾了。
姥姥去世的时候,陆漾就是个初中生,但奈何解阿梅实在是对自己的妈不管不问,陆漾只能偷了家里的证件去办公墓的手续。
好在当时村子里还很落后,公墓什么的制度不完善,而且也都是村里的熟人负责管理的。看见小陆漾哭得像个团子,村里的老人不忍心,帮衬着给她姥姥下了葬。
所以解阿梅说起这个,陆漾心里还是相信了几分的。毕竟当时的手续办的不正规,一半靠程序,一半靠人情,现在说要补办也是正常的。
陆漾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双眸湿漉漉的。
阮玉烟还以为她是被母亲气的,攥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别怕,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陆漾朝她笑了笑,才对电话里说道:“我会找时间回去的。这件事你不许插手,也不准给我打电话。”
解阿梅一点都不生气:“好好好,我家闺女就是孝顺,对这些事儿可上心了。”
陆漾一言不发,挂断了电话。
见她脸色不善,林栖不敢说话,阮玉烟递过一张纸巾,轻声问道:“怎么了?”
陆漾低声道了谢,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没什么大事,是我姥姥的公墓需要补办手续。”
“这样啊,”听说和陆漾的母亲没有直接关系,阮玉烟才松了口气,“让陈芷顶你几天,你回去办事吧。你老家在哪里?我送你去。”
陆漾连连摇头:“没事没事,太麻烦您了。我家就在杏州底下的村子,不远的,估计一天就回来了。”
阮玉烟轻轻点了点头,她听说过那个村子,确实开车的话半小时就到了,而且每天有许多趟通勤车。
正想说这不算麻烦,阮玉烟转念又一想,这一回去,陆漾肯定又要面对那些家长里短。陆漾心里的负面情绪和自卑全都来自于这些家长里短,未必会想让她看见这些。
陆漾的心思本来就很敏感,就不要在这方面刺激她了吧?可以等小陆回来领她去旅游,权当散心了。
于是阮玉烟也就没再坚持。
“对了阮总,您这几天接着在我家住就行了,”陆漾忽然想起来,又嘱咐道,“您别客气,家里的东西随便用就行,就和在自己家一样。”
“唔,好。”
阮玉烟含糊地应承道。
其实她家厨房炸得并不是很严重,而且昨天就修好了。
“乖,吃块蛋糕,不难过了。”
阮玉烟将一份小点心端到陆漾面前。
陆漾眨了眨小鹿似的眼睛,垂下眸子小声道:“谢谢阮总……不止是为了这块蛋糕。”
***
才离开了阮总一天,陆漾就觉得身上懒懒的。除了想让姥姥好好安息,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坐在通勤车上,陆漾听了会儿歌,越发无聊起来。嘴里说着不要再想了,手却很诚实地点开了微信。
【美术部-陆漾】阮总,我想您了,您给我发条语音呗?[呜呜.jpg]阮总没有即使回复,可能是在忙吧。陆漾正要关上手机,却忽然看见有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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