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我知错了……”
“嗯。然后呢?”
“你若心气不顺,可以罚我。”
琴姬意动,手指轻揪狐狸耳朵:“怎么罚都可以?”
昼景生无可恋地在她怀里躺平:“嗯……”
“去床榻?”
雪白的大狐狸肉眼可见地红了耳朵。
可爱的反应哄得少女眉开眼笑,琴姬醋得厉害,不想那么快饶了她,神情染了一分骄纵:“恩人,我要玩你。”
“……”
这么有歧意的话听得大狐狸默默用爪子捂脸,她忍着没早些在舟舟面前现出狐身,防得不正是这个么?
这一世的舟舟被她在梦里惯坏了。
是真得惯坏。
对外人尚且还是清清冷冷寡言淡漠的琴师,对待教养她长大的恩人,多得是鬼心思。
昼景触景生情地想起过往梦里她为舟舟做的那些事,尾巴软哒哒地垂落下去,盼望她的舟舟手下留情,不要弄得太过。
大狐狸装死似地躺在少女充斥冷香的床榻,琴姬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一手拨开她捂脸的雪白爪子:“恩人,你是不想被我玩吗?我想听你说话。”
羞耻两个字来回放大了在昼景脑子里盘旋,她张开嘴:“想……”
四肢伸平,雪白柔软的肚子露出来,琴姬的手毫不客气往那摸去。
从前她只道自己不喜欢养宠物,没成想还是没躲过对毛茸茸的喜欢。心上人无可挑剔的狐身简直击中她心尖最柔软的那寸。
她吃了好一顿醋,自是有气,忍着羞也忍着窃喜把玩掌下的毛茸茸。
“恩人,我不准你装死。”
“……”
昼景给面子地躺在榻上动弹一下。
琴姬噗嗤笑了:“你害我好一顿伤神,我们接下来玩个游戏可好?”
对狐狸,她可比对有着人形的恩人‘狠’多了。
昼景平时最喜欢和她玩游戏,可一旦自己成了那被玩的,她身子打了个寒颤,温软光滑的狐狸毛炸起来,小心翼翼:“怎、怎么玩?”
“我来试试恩人狐身的反应可好?”琴姬一心要给她一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看着其他姑娘发呆。
她笑:“我碰哪里,轻了重了,恩人及时给我反馈如何?”
这不就是变着花样折腾她吗?
昼景不想吱声,继续装死。
琴姬将脸埋在她肚皮:“好恩人,你就答应嘛。”
在梦里看着她的姑娘长大,愣是用了十年把一块冰暖化,好不容易她的姑娘会撒娇了,昼景哪舍得要她失望?
受不了她撒娇,眼一闭:“好……”
“那就说定了,恩人每一句都要说实话,要我知道你骗我……”少女亲昵地捞了她蓬松的尾巴:“以后就不准你入梦了。”
“……”
昼景可怜地吱了一声,保证自己不骗人。
-
出了流烟馆,坐上回家的马车,元十六暧.昧笑道:“九姐,那位生得果真是九州第一绝色,你心动了么?”
大周男女之事喜欢放在明面上来,寻常男女婚前幽会也是被默许的事,不闹得难以收场,便也无伤大雅。
风气开放,自由气息盛行。
在浔阳帝都,年轻的男男女女少不得被同伴打趣,只是元十六没料到她的九姐会冷下脸来斥责她。
她被训得一脸懵,元十五看在眼里一点都不心疼她:傻妹妹,难道还没看出九娘芳心暗动,而十四和那位有情么?
十四是元家真正的嫡女,是爹娘第一个孩子,又遗失了十八年,家里人心疼她还来不及,九姐素来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哪舍得做出姐妹夺爱之事,要阿娘愁烦?
再者她们的存在分走了爹娘理应给十四的爱,于情于理,九娘都断断做不出夺人所爱的行径,芳心即便暗动,也得早早掐了。
元九娘佯装镇定地坐在阿娘身侧,训斥了多嘴多舌的十六,她笑:“阿娘,十四很聪明,她应是知道我们是她的亲人了。”
是啊,十四很聪明,但她的九娘何尝不聪明呢?
一眼倾心,又明智地抽刀斩情,谢温颜后悔带她一同去流烟馆。
两个女儿都栽在那位身上,她不禁对多年前的传闻深信不疑。痴情者,对一人痴情,对旁人皆无情。这样的人,看不得,沾不得。
一颗心分作了三瓣,一瓣担忧她的十四不能和家主情得圆满,一瓣担忧她的九娘,见过了世间绝色再不会动其他人生情,剩下一瓣,担心家主对先夫人余情未了,无法全心全意待她的十四。
身为母女,十四性情确实像她,但比她决绝,更有锋芒。
殊不知这样的性子是怎么养出来的,细品竟不像是苦味里泡大的,单看她敢给家主使脸色耍小性,这绝非苦日子里能养出来的胆子。
必然也是尝过了别人没尝过的娇宠。
说是无法无天都够得上了。
放眼九州,谁敢和那位耍小性?
元十六被训了一顿慢悠悠想明白为何被训,轻扯九姐袖子,软声认错。
元九娘含笑饶了她,不再提昼家那位。
“阿娘,十四这事,得慢慢来。她……看样子不讨厌我们。”但要说喜欢,要说在意,那就难了。
哪怕有血缘牵引,谁会喜欢在意一个自小‘丢’了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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