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怜却是不知，甚至就连季澄颜的话都会让童怜想到去年灯会时，苏芷纤与季越并肩同行时的样子。
当时的他尚且不知自己的心意，看见季越与苏家千金走在一起，甚至觉得松了口气，认为他们郎才女貌，以苏丞相的职位也确实能给季越带来助力，但现在呢？
哪怕只是这么设想回忆，童怜就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我不知。”童怜止住自己纷飞的思绪，就在季澄颜以为童怜即将点头的时候，他却是忽然笑了，“我不知他又能找到什么样的借口推辞，但是我知道他不会的。”
童怜说：“哪怕是如我这样的人也教出了一位君子。殿下所说不错，我比你更了解季越，我知道他不会于此事上妥协。”
虽说季澄颜原本就不觉得自己今天就能说服童怜，见状也就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听着屋内的谈话声渐歇，一直在屋外的红药也松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大人，拾六传话说您找我？”
童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季澄颜身上，看见季澄颜点头他才说：“嗯，进来吧。”
红药进屋后便朝着季澄颜行礼道：“草民红药见过长公主殿下。”
“红药，这是你本名？”季澄颜看着眼前人，只觉得有些眼熟，“将头抬起来让本宫瞧瞧。”
红药依旧低着头：“草民容貌恐怖，担心冲撞了长公主，还请殿下见谅。”
也不知得到回答后季澄颜都想了些什么，不过却也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她将视线收回，转而看向童怜：“掌印让他过来，是为了说些什么？”
童怜并没有直接回答：“红药将东西交给殿下吧。”
季澄颜蹙眉，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红药便已经低着头将一沓纸页双手奉上：“这些是长宁年初，直至秦王爷回京之前，所能收集到的、所有关于王爷与阿依慕公主的事情。”
阿依慕是西域十三国中其中一国国王的幺女，也是这一次的和亲公主。
闻言，季澄颜轻笑着将红药手中的纸页接过：“若这些属实，掌印可是帮了大忙了。”季澄颜一目十行地将纸上内容扫过，继而将其按在桌上，自上而下地看着红药，“红药你可愿意来本宫府中？”
说完，红药直接将额头抵在地面上：“谢过殿下赏识，红药愚钝恐怕难以胜任。”
看着红药如此推脱，季澄颜也觉得没劲儿，叹气后起身道：“本宫还有些事，改日再来看望掌印。”
童怜起身送道：“殿下慢走。”
等到季澄颜离开，红药这才抬起头。他的脸上覆着一层易容，只是不知是时间紧迫还是因为技术不好，看上去极不自然，若是季澄颜执意要让红药抬头，只一眼就能看出这并非红药真实的长相。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一些前文时间上的bug，不影响阅读。
以后一定写明具体表明时间的词，再整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线是真的要遭不住了TAT
第343章 出门
童怜对红药的做法并没有过多的好奇，看着红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便不再言语，转而又将注意放回了手边的游记闲书上。
然而相较童怜，拾六对红药可好奇太多了。
红药几乎和年幼的他先后脚被童正初带走，红药以前的名玮身份，也被童正初抹除干净了，以至于对红药的前半生，除去他自己至今也没几个人知道。
红药扭头看了拾六一眼，一拍衣衫下摆的灰尘，说：“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童怜虽然没事儿了，但我还有啊。”赶在红药离开前，拾六连忙道。
啪——
童怜手上的游记被骤然合上，童怜开口道：“你回去吧。”
或也是童怜毫不在意的样子当真引出了红药的倾诉欲，他这么说完红药反倒不走了。
眼见着红药准备说故事，拾六立刻在一旁坐下，甚至还殷勤地将桌上的茶水添满，将其递给红药。只是因为童怜被姜之渔限制了用茶，桌上的茶杯也只有方才季澄颜用过的那一盏。
看着拾六递来的茶杯，红药沉思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茶水还有些烫手，但是红药却好似全然不知，将指腹全贴在薄薄的杯壁上。
他说：“最开始景帝并没有打算让端阳嫁给林锦榆。那时绥宁帝尚未出生，五皇子季枫也尚且年幼，甚至称得上早慧。我与长公主算得上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只听到这儿，拾六就有些不知应该作何反应了。他咽下一口唾沫，隐隐觉得自己该是问了些不该问的东西，反倒是方才还好似不怎么感兴趣的童怜主动开口了：“然后呢？”
“然后啊，季枫脾性刚刚显露的时候，我家也差不多没落了，端阳长公主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在没多久后便与林驸马定了婚。而我家呢，当时刚好卷进一场意外之中，原本还是锦衣堆里的我逃难时遇到了童正初，最后为了活命改了名开始帮他做事。”红药说着将杯中茶水饮尽轻笑道，“就只是这样而已，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虽然红药说得轻巧，但是其中细节定然也并非他所讲述的那么简单。单从红药方才的神态来看，拾六也能猜出那算不上一段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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