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微微敞开还能看到白皙肌肤上所留的几道异兽抓痕,做过简单处理,修行之人又不易留伤,也就几个时辰的功夫已经结了薄薄一层痂。
他修行时吸纳灵气极快,纵使不打坐躺下睡觉那些灵气也会一样注入灵府,可他背上也有伤,无论是躺或者趴着都会压到伤口,便只能坐着,伤口如今还有火烧一般的痛楚。
忽然,伤处似乎附上了一层清凉之意。
沈越山刹那清醒,长睫轻颤了会儿眼皮轻抬,面前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他愣了会儿在低头,看到衣襟被拉开了,仿佛有温度的手指贴近了,在他伤口处涂上了药膏。
沈越山看不见人,却能看到薄薄血痂被涂上一层清透的药,那痕迹也昭示着这并不是错觉,而是真的有人在替他上药。
“……”
顿时他耳根发热,朝后躲了一下,轻声道:“别……”但他这一躲,后颈便立刻被按住,又往前压了压。
这一压让沈越山白色内衫滑下了肩头,月光透过薄窗照进屋内,修长侧颈与肩头形成一道精致清冷的弧线。
容荒眼底暗了暗,又向前逼近了些,揽过沈越山的后颈,将人埋入他怀中,低首在那微微凹入精致的蝴蝶骨上的伤痕抹了些药。
沈越山从未如此窘迫过,虽看不见那个鬼,他却知晓被鬼按在了怀中。
脸颊贴在一个火热的怀中,背后传来细密的痒意让沈越山轻轻颤了颤,神色淡泊的殊丽面容上浮出了红晕,低声道:“……是鬼吗?我自己来上药,你别动。”
有史以来他就不曾与人靠近,无论是在大榕镇还是在饶月峰,没人会以这么无理的姿态来亲近他。
可换做是这个鬼,沈越山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种情绪很奇妙,他不觉得被冒犯了,甚至会觉得这样才是鬼的性格。
只是这样……
有些太亲密了。
就在沈越山说完的一瞬,他背后传来细密接触的感触,稍微顿了顿,然后又继续了起来,他仿佛还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哼笑,嗓音沉哑,音调很低,却很是好听,令沈越山又一次愣了神。
他好像听到鬼的嘲笑了。
不确定。
沈越山:“你刚刚笑了吗?”
没有回应。
他长睫垂了垂,有些失落。
此时,背上的伤都上好了药,沈越山感觉面前的鬼向后退了一步,接着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
停顿许久。
沈越山有些迷茫的眨了下眼,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月光恰好落到他的身上。
容荒喉结动了动,长眸深沉盯着床榻上的人。
月光之中,床榻上的青年如墨般青丝散开,因上药全都揽了拨到胸前,显出修长的脖颈,莹白的肌肤锁骨轻轻凹陷,衣襟大开一侧滑下肩头。
清冷殊丽的面容上带着薄红,耳根也是红的,似乎是极羞,眼尾都带上了红晕,长睫下的眼眸里还有一丝未曾褪去的纯净,薄唇颜色浅淡轻轻抿着,仿佛是不知所措坐在那里,眼神在空气里寻找什么。
褪去那层淡薄冷漠的外衣,此时的沈越山显得格外诱人……哦不,诱鬼。
容荒知晓沈越山皮相极佳,但他从来没有见过沈越山脸上……有这种神色。越看他心底越发烫,直冲脑门。
然后他大概明白,他应该不是想要沈越山的命,是……
这个人。
也就一瞬间。
沈越山感觉四周空气好像变灼热了。
沈越山有点不安,他猛然意识此刻格外衣衫不整,急忙将衣襟拉拢重新系得严严实实,小声问了句:“鬼,你在吗?”
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灼热的空气好像冷却了,鬼应该走了。
沈越山默默缓了口气,扯着薄被盖在身上,侧身面对墙壁躺下了,这样躺压不到伤口。
被擦过药的伤痕好像还有那种被触碰过的痒意,在发烫,他的耳根更加红了。
……
然而这样情绪鲜明的沈越山,懵懂会害羞的沈越山,容荒之后再也没见到过。
随着时间推移,无情道修行刻入骨髓。
沈越山的情绪越来越淡漠,与年幼时喜形于色乖巧的模样越来越背道而驰,起先几年,他还会对着空气唤一声“鬼,在不在。”
到后面,他可以无视每日清晨那碗灵药旁的糖,越变越淡漠,骨子里透出了冷漠凉薄,待人虽好说话,却极为疏离。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了一百多年。
这时的沈越山无情道已彻底修行入骨,并且面不改色在天府大会夺得第一,夺得长竹碑榜首。
沈越山依旧记得那个会给他糖,夜深人静来帮他上药,一直跟随他身边的鬼,也记得大榕镇帮扶他的百姓,和待他极好的三娘子,入宗第三年他便托人给大榕镇以及三娘子送了东西过去。
可如今的他回想起这些,情绪却毫无波动,甚至有些读不懂当初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又或者说,他无法升起任何的情绪,无论悲伤或是痛苦,思念或是眷恋,统统变成太上忘情之中的一招剑势。
这一百多年,沈越山不曾见过师祖,又或者说师祖在刻意避着他,究竟为什么他也不明白,但不重要。
一切都不重要。
他肩上背负的只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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