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箭术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够用就行了,其他一概不论。
萧庭煦却伸手敲了敲他的头,似是恼火的样子,“你说什么?我教你这些,是让你消遣时间的?”
他下手很重,仿佛真是生气了。
元羡捂住额头,愤愤不平道,“难道不是吗?你还希望我随你上阵杀敌不成?”
萧庭煦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那倒是没有。不过,你要有自保的能力。”
闻听此言,元羡忽然严肃起来。
他确实该有自保的能力才对,毕竟萧庭煦不会时刻在他身边。
“你早这么说呗,我一定好好学。”元羡小声嘀咕着,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萧庭煦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既然知道了,待会儿就认真学。”
“啊?不休息片刻?”元羡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我的手指还是肿的。”说着,他伸手到萧庭煦面前。
萧庭煦拍开他的手,不为所动,“到时候长出一层薄茧就好了,就不会痛了。”
“你是在说笑吧?”元羡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又看了看他。
萧庭煦的眼神犀利,语气冷漠,“没有。”
元羡默默地垂下脑袋,不想再说话。
“过几日离开商州,我们就离此行的目的地不远了。”
元羡听他提起这茬,好奇地问道,“那之后呢?”
“住上几个月,然后再返回京都。”
想起来一路上遭遇刺杀的次数,元羡觉得,兴许就算住在江南,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说不定到时候,要取他们性命的人,会前仆后继而来。
“我能做些什么吗?”
萧庭煦轻轻扫了他一眼,不明所以,“你指什么事情?”
“任何事。”说完后,元羡喝下一口莲藕排骨汤,身上觉得舒服很多。
“再说吧,现在和你谈论这些,为时过早。”萧庭煦给他夹菜,显然是不想透露太多。
“什么时候才合适?”元羡见他有所隐瞒,追问道,“你之前说,等我有兴趣争夺皇位了,你就会把你的计划告诉我。那我现在有这个意向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说?”
“等你坐上皇位再谈,也不算晚。”
很明显,萧庭煦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谈。
再问的话,他也问不出什么了。
情绪低落的元羡微愣片刻,片刻后,像是幡然醒悟。
半年之期一天一天地过,皇位就离他更近。
生死离别对他来说,也更近。
林中微风乍起,元羡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突然冷不丁地问,“若是计划失败,我们会不会一起死?”
“不会。”萧庭煦回答地决绝,“我会死在你前面。”
震惊之中的元羡猛地抬头看向他,却立即掉进了他温柔的目光之中。
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意味,但是不管怎么看,他都找不到。
“在看什么?”
元羡瞥开视线,扫开脸上的严肃和不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什么你死在我前面?这话以后别乱说了,开玩笑也得分轻重吧?”
萧庭煦眼底的忧伤散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好,不说了。”
元羡吸了吸鼻子,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之后的路会怎样,其实猜一猜,又怎么会猜不到呢?
纵然萧庭煦身经百战,可争夺皇位这一场战,他也从来不曾打过。
若是要说他有十分肯定把握吗?
元羡倒不是说不信任他,只是按照势均力敌来讲,他和萧庭煦,或许会非常吃力。
午后,元羡还是在练习射箭,只不过,心里感到很是沉重,所以也没了跟萧庭煦聊天的兴致。
萧庭煦看出他心绪不佳,便让他自己练习,他则是坐在一旁看着。
临近傍晚,俩人才骑马回城。
行至城内,路过刺史府,元羡远远地便看见刺史府门前站着一个小女孩,看身形样貌,似乎是刺史之女金茗兰。
刺史府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正指着金茗兰的鼻子破口大骂。
刺史府四周,已经围了些看热闹的百姓,却又像是被门口的女人吓到,都没有站得太近。
元羡转头看一眼萧庭煦,说道,“我们看看吧。”
“有兴趣?”萧庭煦扫了一眼刺史府门前的人群。
“我看看她们在说什么。”话音一落,元羡便下马,走近了些听。
萧庭煦也下了马,左右环视一圈,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温谧,于是朝他做了个手势,这才走去元羡身侧。
站在刺史府门前的金茗兰泪流满面,哭哭啼啼道,“姨娘,父亲昨日才出殡,您今日就分家产,将我赶出府,您怎么能丝毫不念旧情呢?”
“念及旧情?是你爹亲口承诺,将整座府邸赠送与我,我岂能容他人酣睡此处?你说说你,该不该搬出去吧?我又没有克扣你的嫁妆钱,那一匣子,我可没动啊!”说着,女人抬手指向金茗兰的脚边。
金茗兰抬手擦脸上的泪,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像是要站不住,“姨娘,我自小生长在此处, 眼下无处可去,府里院落有空,为何不能让我居住?”
街坊邻居们闻听此言,都开始对女人指指点点。
元羡这才站着听了一会儿,也不自觉捏紧了拳头,转头对萧庭煦说道,“这个姨娘真是不给人留活路,金茗兰才多大?离开刺史府,能到哪里去?莫不是这个姨娘早就与外人串通,好分刺史留下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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