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告一段落，众人看够了热闹，也就慢慢散去。孙承宗走到竹曦跟前，却见竹曦愣在原处，像是在回味孙承宗说过的话。
这大抵是竹曦头一回没有无缘无故地受罚。
孙承宗方才还是满脸的疲惫，如今见了此等人才，又有些求贤若渴的激动。
“一打六，居然还未伤着，人才！” 孙承宗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子，“你叫什么名儿？”
竹曦向孙承宗抱拳行礼。
“竹曦。”
“竹……曦……怪名儿，倒没见有人姓竹的。”孙承宗像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那你是那李二的……乖乖，他可算捡到宝了。”
孙承宗前几日就从陈信那里得到的消息，今日方才见着。原本做个顺水人情将他编入李家军，没想到竟是个好苗子，如今他倒也想挖一挖墙角。
“你可愿入我们边护军，若现在允了，我即刻就收你入编。”
孙承宗声音洪亮，气势如虹，竹曦懵懵懂懂地被他的话绕昏了脑袋，竟然轻轻地点点头。
见竹曦应允，孙承宗迫不及待地朝门口喊：“丁二！丁二！拿名册来！”
只可惜没等丁二那个小子再进来，李自牧就领着陈信闯了进来，一眼便瞧见站在角落可怜兮兮的小子。
粗布的衣裳湿透，脸上也全是水珠子。孙承宗往那一站，更衬得竹曦缩着身子，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委屈。
李自牧总觉得自己来得太晚，护不了竹曦。他心疼地拿干布仔细擦竹曦脸上的水渍，又把自己的外衣裹在竹曦身上。
“怎么了？”李自牧揽过竹曦的肩，竹曦的身上冷，又沾了水，怎么也捂不热。
“无事。”
虽说竹曦如此说，李自牧还是心有余悸：“我们回去。”
见竹曦要被带走，孙承宗头一个不愿：“等等……李二！你为何抢我的人？他方才答应入的边护军！多少年才出这么一个能打的，我一把老骨头你还跟我争。”
入边护军？李自牧确实没想到这一遭。竹曦入新兵营只是走个过场，等过几日直接调到自己身边看护着些，也好有个照应。
如今孙承宗开了这口，偏偏竹曦还答应了。
“这是什么道理。”局势发展太快，李自牧反应不过来，“孙老！竹曦原先就是在李家军编列，哪有您老这样截胡的？”
孙承宗哼哼两声，他还是头一回见李二对某个人这么上心，竟非要抢到自己身边才安心。李自牧那边攻不下，他只能转而把希望寄托在竹曦身上。
“那你让他自己选！你没来之前，他方才就要答应我的。”
李自牧素知竹曦的脾性，他决定的事，通常是不能再改的。就算他与竹曦是老相识，也不见得会选他。
果然竹曦裹紧李自牧的外衣，挪到了孙承宗那边。这不出李自牧所料，但他心里还是失落。竹曦在边护军，他总不能时时看着。
孙承宗这个“老顽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李二，这小子守信，我看好他。”
李自牧叹了口气：“孙老多照顾些他，他总还年轻，战场上的事还未懂。”
见李自牧松口，孙承宗自然是答应了这些小请求。他唤来丁二，眯着眼把名册上竹曦的名字划到了边护军的位置上。
既然入了军，竹曦自然没必要在新兵营里待了。孙承宗给他安排了个不错的军帐，还刻意隐瞒了竹曦的过往以及他与李自牧的关系，自然就没人再轻视他。
竹曦在新兵营的那一脚可是出了名的，别人不光不敢轻视他，还怕他，过路都得绕道儿走。又因其容貌过人，乌桓人似的头发又偏偏铰了大半，不似常人。其余人颇为好奇，故而又偷偷瞧他。
不多时日，他们就发觉竹曦并不似传闻中冷漠。只要好好与他说话，他也会偶尔笑上一笑。
不过笑也只是偶尔，他并不擅长表达，说话也直，得亏这是在军营，大伙儿都是直爽的，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虚礼。
作者有话说:
考试去了，闭关四天，祝我好运
(??˙o˙)?
第83章 郁枫
替孙承宗忙完招兵的事，李自牧、陈信与吴解直奔李兰庭军队的军营。
原本李兰庭理应长驻在这里，只是近几年边境太平，无需出兵，又听闻长公主久病未愈，她不可能不管不顾，故而暂留京城养伤。
这次出征，也应当是由她来，不知为何换作了李二。众人皆是大眼瞪小眼，虽说李自牧也是声名远扬的能人，但总没有李兰庭好。
经由吴解的解释，众人才知晓这次回来的不是李兰庭而是李自牧。
李兰庭离开军队已有一年之久，如今皆由一名叫“郁枫”的女副将管理军中事宜。只是她此时并不在军内，吴解询问之后才得知她去了边线寻防未归。
李自牧倒是好奇，他从未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吴叔与她同为副将，阿姐倒不曾和我提及她。”
吴解领着他在营中闲逛，解释道：“她也是三年前才提拔上来。多亏了兰庭看中她的才能，若换作旁人，恐怕是因她一介女流就弃了。”
陈信跟在后边听了个大概，他凑上前悄声问：“那她可曾婚配？可有意中人？”
吴解迟疑地偏过头，朝陈信脑袋上弹了个毛栗子：“小子，她可看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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