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
哭了好一阵儿,被子里的人拱了拱终于出来了。
可也仅仅只是钻出来个脑袋,头发乱糟糟的被眼泪黏在脸上,好不狼狈。
眼睛肿的像核桃,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说...太子哥哥还会不会回心转意?”
“肯定会的。”
“可他今天说......”
“那是因为渭北的人盯着他呢,有个贺兰鸦站在后面胁迫着,太子殿下哪儿敢跟您交好啊?渭北生怕太子落到咱们手里。”
是了。
今天他跟太子哥哥说话的时候,那臭秃驴的眼神就不对,阴沉沉的。
“你说的有道理,我得快点救出太子哥哥......”燕凉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皱眉,“什么叫落到咱们手里?那是落到我手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啊,是。”秋落连忙低头,眼里闪过不耐烦,“那您起来吃点东西吧,养好精神才能去找太子殿下。”
第75章 燕跟燕也不一样
燕凉竹坐起身来接过汤碗,但还是没什么胃口,拿勺子胡乱搅动着。
好不容易吸溜着勺子没咽两口,就开始目光呆滞的大颗大颗掉眼泪。
盯着燕窝羹哆哆嗦嗦念叨。
“我还有燕窝喝,可太子哥哥什么都没有了,今天我瞧见他握剑的手...长了茧子啊,你们不懂,他从不拿剑的,他说那是屠夫之行,可如今也拿了,吃了很多苦......”
“是,所以公子就劝劝他别练剑了,练了也没有用。”
“不,不是这样的,他能习武是好事,不然在渭北...会受欺负。”
燕凉竹捧着碗眼眶酸涩,哭的太久了疼的都睁不开眼皮,嗓音嘶哑的小声说话。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止是他对我...还有他的处境,得多难啊,我连想都不敢想,他却在受着......我得帮他。”
“公子也太善心了些,他都对您不屑一顾了您还事事牵挂。”
不屑一顾啊。
燕凉竹心底一阵绞痛,疼的呼吸都颤,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吸着气纠正秋落。
“他对我如何都不紧要,眼下帮他复国才最紧要,父王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能把太子哥哥带回燕西,他就倾尽全力帮他夺回中州。”
“也就您还把他当太子...啊,属下是说,渭北的人定然不这么想。”
“不管他们怎么想!太子哥哥迟早会复国的,一定会的,兵败只是意外,梅伯伯故去的太突然了,他肯定是很伤心才......”
燕凉竹一想到会有许多人在暗地里数落梅淮安,捏着勺子的指尖都发白。
把碗往床边一放,半口都咽不下去了。
“都是岭南军使得奸诈手段,他们真该死!害我太子哥哥的人都该死!等着瞧吧,等我燕西的疫病过去,当即就与渭北合兵南下,定叫岭南把吃的全吐出来!”
床边两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反正这人什么都看不见。
“......”
“...太子哥哥......”
刚坐起来没吃两口的人,又拱回被窝里哭。
床边的两人受够了听蠢人说蠢话,收拾起碗勺直接离开。
反正一顿不吃又饿不死,他们已经劝过了。
自打梅氏兵败到现在,半年了,三天两头的绝食日日嚎。
有什么好嚎的?晦气。
主君骂的对,这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再不送出来燕西早晚毁他手里。
真当燕西无能子,偏要宠惯软娇儿吗,都是为了......
所有人都走了。
只剩下内室里久久不停的痛哭,混合着雨声无人问津。
这些时日的巨变和打击,对燕凉竹来说就如同是晴天霹雳。
霹雳一个接一个,他需要时间缓一缓。
否则怕再见到那人时,挪不出笑脸来惹的对方更难过。
兵败是痛,痛的人铭心刻骨,他与他感同身受。
就像白日里在马背上,他抱着身前人的腰哭到难以收场。
可他哭的哪儿是自己啊。
一路奔波而来遇刺数回算什么,他至少还活着并且不愁吃穿。
他从头到尾哭的都是国破家亡的他。
可即使喊到狼狈至极歇斯底里,也道不出心底万分之一的痛!
他的淮安哥哥是金昭太子皇储君,那些人怎么敢害他至此。
简直不可饶恕!
——
这场雨下的缠缠绵绵,经久不衰。
梅淮安攥着珠串睡的还算安稳,就是梦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老能听见哭声。
怪渗人的。
所以今天醒的特别早,早到外面天色漆黑一片。
帐里其余几个人都还在睡着,鼾声扯的那是一个比一个响。
他躺在床上没急着起身,眯起眸子盯着帐篷顶,缓慢的熬过清晨渡劫期。
在脑海中胡乱想着梦里的哭声,好像有点耳熟。
哦,想起来了。
就是白天被那个燕西的小东西扰着了,也对,那嚎的简直能震破耳膜。
原主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爱哭鬼?还得了几个字就敢拱手送出国库去。
哎是什么字来着,想不起来。
不过转念却想起入睡前陈香悄悄问他的话,倒是让他有几分感叹。
——心里怪堵的。
“听说燕二公子跟您表心迹了?一个男的竟然说出那种话,您肯定恶心坏了吧,他不要脸面还拽着您一起丢人,真是的,才一下午整个天水关都传遍了,您本来名声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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