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明州没有推开。
施针的过程依旧痛苦,明州感觉自己绷得太紧了,竟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隔绝了般。
依稀间,他听见宗枭似乎很认真说了一句,“只有这一次了。”
什么这一次?明州没听明白,更没有力气去追问。
这痛苦的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常郗大概为了减轻明州的痛苦,扎了他的睡穴,结束时明州有些困倦,但心中仍然想着临溪,眼皮子都快撑不开了,还对着宗枭说:“我要看孩子。”
宗枭立马起身,去将临溪寻来。
小鱼崽的眼眶红红,声音沙哑,想必方才一定又掉了不少眼泪。
但宗枭却一点儿内疚的情绪都没有,只是用眼神示意临溪,别忘了自己方才在门外对他说过的话。
临溪爬上床,乖乖软软道:“爹爹,我困了,陪着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究竟是谁陪谁?明州何尝不知。
他笑着应了,宗枭没有打扰他们,而是跟着常郗一同离开。
一个风寒,竟拖拖拉拉了快七日才尽数好全。
灵丹灵药,就没断过,期间还施针了两次。
头几天夜里,都会突然发热,体温异常,胸腔如烈火灼烧般,难以忍耐。
明州每次难受醒,宗枭都会在身边,为自己渡灵力,温声细语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竟比哄临溪时,还要耐心许多。
第七日,明州好了许多。
魔族依旧银装素裹,那雪厚厚积了一层,明州自认为身子好了,惦记着这几日忽略了临溪,想要趁着今日难得出了点暖阳,想要陪他玩一会儿。
结果不止宗枭紧张,临溪这小鱼崽竟比宗枭表现得还要夸张。
宗枭见他一出去,连忙脱下身上的披风将他裹住,催着他进屋,别冻着。
临溪则是急得跳脚,拽着明州的手,一边吼着:“爹爹怎么可以出来!爹爹要好好休息才对!”
“我只是想陪你......”
“不用爹爹陪我!父亲说了,常郗叔叔也说了,爹爹需要好好休息才对。”
好乖的小鱼,明州却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被他们一大一小夹在中间,带回了房中。
傍晚宗枭端着药进来时,临溪正在隔壁的偏房中习字。
宗枭将药递给明州,守着他喝下后,便说:“明日我陪你们一起回鲛人族。”
“可雪还没有停,临溪他......”
“明州。”宗枭打断他道:“有时候你这样在乎临溪,会让我觉得心情很糟糕。”
没料到宗枭会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明州怔愣道:“什么?”
“我不希望你过于重视他。”宗枭说的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严肃到明州有些慌张。
宗枭说:“我希望你将自己看得最重,其次是我。”
“你......”明州仿佛被他这句话震惊到了般,竟大脑一片空白,迟迟想不到下一句话。
宗枭不动声色,“他就算喜欢雪又如何,他这般年幼,待他长大,整个魔族都是他的,何须拘泥于现在这点小事。”
说得很有道理,但明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恍然道:“什么魔族是他的,临溪要跟着我,他是鲛人!”
“他是我儿,我的一切,自然属于他。”宗枭似乎早就认定了般,“若是他不喜欢,偌大九州,他想要什么,我都能为他得到。”
除去当初明州有孕时,宗枭总是为了稳住明州,时而会说些谎话,其他时候,宗枭总是很坦荡,哪怕是做错事做坏事,也坦坦荡荡。
他总说仙族虚伪,其实有理,毕竟宗枭坏便坏了,从不屑于欺瞒。
他此时态度如此坚定,明州便知道他没说假话。
想想鲛人族中,族人跟好友都曾开过玩笑,说明州太宝贝临溪了,对他事事顺从,只怕以后将孩子养得太过娇惯。
但其实,明州宠孩子,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若真要论起来,宗枭自己可能没察觉,但他比明州还要惯着临溪。
衣食住行,吃穿用度暂且不提,宗枭从来没对临溪动过手,骂孩子也没有过,最严重也不过是声音冷一点儿,严肃一点儿罢了。
但临溪只要对着宗枭开口,说自己想做什么要什么,宗枭似乎就没有拒绝过他。
有求必应。
有时还是明州拦着,否则指不定要因为临溪来了兴趣的一句天真话,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
明州沉默不语,宗枭倒是说起明日何时启程。
简直奇怪,本来自己就要走的。
但此时从宗枭口中主动提出,明州又觉得怪异,甚至有点说不出的不高兴。
这是何意?要赶自己跟临溪走吗?
年龄差了几千岁,宗枭又不是擅言辞的性子。
直到过了好一阵,才发现明州眼神都不肯给自己一个,对自己说的话充耳不闻时,宗枭才后知后觉。
——明州这是生气了?
他想不出缘由,最后愣是一句话没敢多说,就怕不慎,又惹得明州心烦。
翌日到来。
宗枭的魔兽坐骑,不仅在其中铺好了舒适的软榻,还给鲛人族也备上了不少礼物。
临溪近日在魔族玩的小玩意儿,也都由赤屠给他收捡好,装了满满一大箱子。
宗枭嘱咐了常郗几句话,便也上了车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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