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问弯下.身,将散落在地面上的那本《上古秘闻录》拾起,转身便要走。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长叫,宁云志的声音从石壁另一侧传来,回声在弯绕的石壁里面不断震荡,宿回渊下意识堵住耳朵。
“师兄,师弟,你们在那边吗!”
宿回渊应了一声,此刻对这个乳臭未干毛小子的讨厌之情达到了顶点,随后低声问道:“他怎么也下来了?”
楚问难得地沉默片刻,道:“我本让他在上面等。”
宿回渊心下一沉:“但他不知此处机关遍布,一旦……”
话音未尽,巨变陡生。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不知哪处阵眼被砸断,整个石道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摇得宿回渊有些头晕。
巨大的碎石从石壁侧方不停断裂砸到下方,烟尘四起,一时叫人喘不上气来。
良久,四周才归于宁静。
再睁眼,是彻底的、不见一丝光的黑暗。
他伸手向四周摸去,皆是坚硬嶙峋的石块,他和楚问被圈在一方被乱石围起来的空间中,极其狭小,连四肢都伸展不开。
有些尴尬的事情是,楚问刚刚并未放开他,因此现在两人的姿势有几分古怪。
宿回渊整个人躺在地面上,楚问身体撑在他正上方,用四肢关节支起小小一方空间。
从脖颈、脊梁、腰背,继而向下,两人间隔距离不过数寸,恰被楚问保持在一个最为合理的范围内。
当然,这远远不够。
若是随便的别人,他当然不在意,但这是楚问……
是心猿意马,是久别重逢,是他经年日久的欲望与罪业。
狭小的空隙接近窒息,无边的黑暗仿佛有吞噬的力量,宿回渊感到对方的鼻息打在自己的额前。他们距离是那样的近,以至于一切细微的表情、动作都显得无所遁形。
冷木的清香前所未有地浓厚起来,他整个人都忽然有种不真实的虚玄感。
仿佛在独木桥上摇荡,一不小心就要坠进万丈深渊里。
宿回渊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哑声道:“你现在能用灵力吗?”
楚问的声音显得有些闷,“能。”
“能把石块震开吗?”
“并非不可,但阵法若不从阵眼破开,恐生事端。”楚问声音很轻,“我们这边尽量不要动。”
楚问讲话时的热气便这样肆无忌惮地打在耳侧,仿佛是一絮黏软的棉,无孔不入地徘徊在耳骨边。
他没法侧头,这感觉,说是折磨也不为过。
“我试试往旁边挪动一下……”他艰难开口。
宿回渊试着侧身,距离却并不允许,两人的身体反而由于这个动作而紧压在一起,用力地摩.梭几寸。
石块没给他们留出半分转圜的空隙,他想翻身移动,四周通路却都被碎石堵死。最下面的石块被一人高的重物压制,根本难以拨弄半分。
没一会,便有一层层薄汗渗了出来。
但他心里清楚,这过分的燥.热,仅有不到一半是出于纯粹的温度。
“别动了。”
楚问的声音终于从头顶传来,气息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重。
他只能放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合上眼,调整着气息。
只是心跳一直很快。
周遭霎时变得安静,但宿回渊却半分睡意也无,楚问的存在感着实太过强烈。
气味、鼻息、触感,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偶有几声乍响,是宁云志那边尝试破阵传来的声音。
宿回渊此刻忽然希望自己变成一棵无知无觉的枯树,也好过这漫长得无边无际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楚问开了口。
“来时带的桂花酿,你要实在觉得闷,自己拿。”
他一愣,没想到花轿中权当解闷的无意之言“桂花酿给我留点”,此刻却阴差阳错成了真。
第12章
只是黑暗中难以辨别位置,又因为身处狭小施展不开,他在对方腰腹处梭巡许久。
但隔着厚厚的衣料,并未察觉出对方的腰部一寸寸变得紧绷。
“在右后……”楚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讲。
他忽然有些后悔这个提议。
宿回渊现在脑子也乱成一团,甚至有些暗自庆幸有黑暗作为掩饰,他仍然可以假装是清衍宗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小弟子。
他终于把酒壶扯下来,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是重量。
酒壶提在手中,有几分沉甸甸的感觉,像是完全没喝过。难道是来时路上时间太紧,因此楚问还没来得及喝?
但在这个气氛危险的节点上,他很识时务地没有开口,没有问任何问题。
壶口被拧开,阵阵醇厚的酒香从里面飘出来,还带着香甜的桂花气,甜而不腻。
他喉咙无声动了动,刚想将壶口放至嘴边,却忽然想起什么般,又将其抬起几寸,就着这个并不会碰触到瓶口的姿势将酒倒入口中。
楚问有洁癖,他这样做十分得体。
但太过得体了。
仿佛他们曾经的那些亲密无间的种种,都想一场无源的荒唐梦境。
他喜欢喝酒,但实际上酒量差得很,小时候在仙门大典上偷喝了几口给宾客的白酒,便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
这些年过去,也不怎么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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