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此人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怒意，而且身边，没有陆言。
……
这无不在告诉她，沈之初，无论从背景还是他个人，自己都惹了不该惹的人。
于以彤一时哑声，她连和沈之初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如果你还想靠你那个爹的话，你看他来不来保你。”
沈之初第一次在她面前笑，笑得意味不明。
“……”
现在于以彤连眼神都不敢放肆了。
沈之初的话就放在这里，最后的眼神给到警官。
警官也慌了神，陆言肯定不好惹啊。
他向于大小姐投去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最后下令，“人赃并获，带下去。”
在于以彤被强行拖走之时，她哭喊着：“爸爸救我！爸爸！我爸一定会来保我的，你们别抓我！”
沈之初目光冰冷：“……”
警官站起身来，一脸讨好的看向沈之初，好像是在求夸奖的狗。
然而他连一个眼神都得不到。
“挺凶？”
门外倚着一个人影，长到膝盖的黑色皮质风衣，西裤衬得他腿又直又长，程亮的皮鞋交叠。
姿势闲散。
“……”
沈之初慌了慌神。
感觉好几次没见到陆言，又一见，只感觉对方魅力更甚。
见惯了他穿军装的样子，这副打扮还是第一次见。
很新鲜。
“反正于以彤就是个软包，吓唬两下就怕了，免得又回头咬我。”
他语气也不友善。
他这个人，记仇。
上次的事还没完。
“用了我的名号，又想翻脸不认人了？”
“……”
沈之初被抓到了把柄。
确实，警官对他如此毕恭毕敬，就是碍着他将军夫人的身份。
不然，于以彤恐怕又被她的大爹给保出去了。
陆言说话还是一针见血。
沈之初不想理他，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脸上怒意未消。
他现在一定要站稳自己的立场。
他选择无视，如果每次都这么轻易原谅，陆言岂不是永远都改不了这个毛病？
他从陆言身边径直路过。
警署门口却见不到原本说要等着接他回医院的傅均了。
只有一辆高级轿车停在门口，是陆言常用的那辆，一眼就辨认出来了。
陆言就跟在沈之初身后身后，较有兴趣的看着反应。
他率先坐上了车，并打开副驾驶的门。
沈之初双手插进衣兜。
有些无奈，这里离医院距离不算近，要走回去，恐怕鞋要走穿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但他并不老老实实坐副驾，拉开后排车门，却被拉了一下。
陆言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将后座的两边车门都锁死了，他只能认命般坐副驾。
上车后就开始看窗外风景，不去看陆言一眼。
陆言见得逞向他投去目光，也没再找话说。
外面的路线既不是回陆宅的，也不是回医院的。
沈之初常走的这路线，很快便发现了。
他淡淡开口：“去哪？”
陆言没回话。
“……”
沈之初在前方挡风玻璃倒影里看到自己的表情，不咸不淡。
车总算缓缓停了下来，折腾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成了暗沉沉的蔚蓝。
天要亮了。
他头有点晕，不知道陆言又要搞什么把戏。
而且一直没有休息的他太阳穴微微胀痛着。
不管怎么样，先让他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吧。
他不想开口叫陆言，试图自己把车窗按开，试了几次，窗户愣是没反应。
他有预感般，去拉了一下车门。
果然都锁死了。
和陆言共处在这不算大的空间里，沈之初有种成为盘中餐的错觉。
“要么回去，要么打开。”沈之初强装镇定。
他唯一怕的人估计只有陆言了。
“怕我？”
“怕。”
沈之初如实回答。
明明当初闹矛盾之后，先走的人是他，现在回来的人也是他。
陆言的脾气简直古怪。
莫名的也些不安，或许这就是来自肉食动物的与生俱来的压迫，何况这头黑豹还如此强大。
沈之初在他身边，总不自觉地陷入下风。
“看日出。”
“……”
他们之间对话简短，车窗被控制着缓缓下降，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陆言下意识的将身上的风衣盖到他身上。
沈之初：“……”
他知道，陆言肯定有话对自己说。
车窗并不小，能看到外面是一片湖，他们估计就停在某个的观赏湖边。
对着东边，看得出来，太阳就要升起了。
他慢慢等着陆言忍不住开口。
“之初。”
果不其然。
沈之初这才转头看他一眼，他已经被气了好多次了，但只要看到这张脸，回想起种种经历，他对这个人，还是没有办法彻底讨厌起来。
他护着自己，在川望雪峰救了自己一命，如果陆言想，他可以直接说，“你的这条命都是我的”。
但他没有用这个来束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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