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诉知不敢耽搁,应过话,便转身去找随行的魏太医。
喝过药,丑时,李牧首醒来,曹公公见他醒,跪走着到床榻旁。
李牧首盯着床顶,耳边是曹公公殷勤的声音,他没有说话,冷冽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只是眼尾骤然划过一滴泪。
他闭上眼,手抚在心脏的位置,这个地方因为同一个人两次疼到崩坏,一次是权衡利弊放弃程幼,一次是今天程幼哭着说对不起。
原来那个骄矜肆意,眉眼清亮的少年郎怎么会哭着说对不起,他不会,他即便是错了,也不会低头,只是环着他的脖子,黏糊糊亲着他喊陛下来避重就轻,好像天大的祸也不过尔尔。
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说对不起……
李牧首的心又开始细细密密地疼,疼得几乎难以呼吸。
诉知从外面匆匆走来说密门使者求见。
密门使者进帐,向穿着寝衣坐在床边的李牧首颔首行过礼而后上前一步将一个小册子递给他。
李牧首翻开小册子,小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字映在他眼底。
齐大将军于火救下程君,夜宿涵关内一客栈,同处一室,夜,同榻而眠……
……出关齐大将军称其为淮泽所买贱妾,两人举止亲密。
后转水路,所见人言其(程君)腹隆起,貌极佳,然体态削瘦,疑有病态,随行男子(齐大将军)对其体贴入微,事必躬亲……
两人入邺城后,齐大将军将其安置在私院……
……
室内寂静无声,李牧首轻轻将手册合上,而后突然抬手甩在暗门使者脸上,力道不重,却让暗门使者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李牧首眼底依旧是冷冷淡淡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每一秒都让在场的人觉得格外漫长,不知道过来多久,李牧首缓缓站起身弯腰捡起地上的册子,示意曹公公将蜡烛端过来,火苗舔舐着纸页,发出细细密密的嘲哳哀鸣声。
“别让孤觉得秘密在死人嘴里更安全……”
密门使者劫后重生,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
……
“陛下,番地传来消息,定王谋反。”何将军匆匆来报。
——
“为什么要这样?”程幼光洁白净的额头浮起青筋,红着眼质问半跪在他面前的齐煜川。
“程幼,我不是圣人。”齐煜川用指腹揩净他脸上的泪,盯着他的眼睛,唇贴着他手心低声道。
程幼看着他,半晌面无表情抬手甩了他一巴掌,齐煜川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下,脸被打得一偏。
“程幼,你也是男人……”齐煜川看着他怨愤的双睛,缓缓起身逼近双手撑在他腰侧“该知道有些东西做不到拱手相让。”
“呜……”马车颠簸,满满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醒了就往程幼怀里钻。
程幼拍着他的背将怀里的软软的小人抱紧,转过脸不再看齐煜川。
其实齐煜川和李牧首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程幼厌恶被迫,却又被命运裹挟着接受被迫。比如如今被迫接受齐煜川的安排,背井离乡跟他回邺城,他无法挣脱也无法坦然接受,所以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齐煜川的关系曾一度降到冰点。
一年后
邺城,初夏
“大将军!”守门的兵卒低头行礼,齐煜川点了点头,目不斜视,脚步轻快地向府里去。
“大将军好!”
“大将军好!”
……
穿过重重门墙,齐煜川推开一处院落的门,看到袁阿嬷和蹒跚学步的满满。
“小满满!”齐煜川三步并作两步,笑着一把将满满高高抱起。
满满咯咯笑,软乎乎的小脸白嫩光滑,一双好看的眼睛笑眯眯弯起。
“小满满,想我没?”齐煜川将他的鼻涕擦净笑着问。
“想!”满满想了想认真地点头。
齐煜川被哄得心花怒放,亲了亲他小脸,从怀里掏出一个胖乎乎的小木剑。
满满握住木剑,笑得露出粉嫩的牙床。
齐煜川低头看着,发现他又长了一颗牙,忍不住夸“呦!小满满又长了一颗牙……”
“牙……”满满听他说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嘴里刚刚长出来的乳牙。
齐煜川怕身上的血腥味熏着他,便掐着他腋下将人放下,转而低头问“爹爹呢?”
“爹爹,洗……”满满话还说得不是很清楚,但爹爹两个字却喊得格外清楚。
齐煜川笑了笑,转身去寝房后间。
他刚走袁阿嬷就抱着满满去前院玩,院子里的其它侍从也极有眼色地闭上门退出去。
屋里,程幼正穿着衣服,脸因为雾气的蒸腾浮着红,唇像水洗过的樱桃糜艳惑人。
齐煜川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像撒娇的大狗。
程幼愣了一下,又低头系衣带。
齐煜川伸手挑开,不让他系,程幼拿开他的手,重新系,齐煜川低头地黏黏糊糊地亲着他脖子,把他系了一半的带子又一点一点给解开。
程幼被惹恼了,“啪”得一声狠狠打在他手臂。
齐煜川像是不知道疼似的,黏糊糊地缠着他又亲又咬。
“幼幼……”
热气喷洒在程幼脖颈处,让他忍不住想躲。
“还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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