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霜被人引着坐到桌前，涣霜看了一下，每桌六人，一半外来的修士，一半当地人。或许是为了方便他们获取情报？还是为了能陪好客人？
人情世故这方面，是涣霜最短的短板。
能让城主派来陪修士的，都是伶牙俐齿的俊男美女，此时他们聊得热火朝天，涣霜有些局促的坐下。
坐在旁边的男人热情的询问涣霜的口味，涣霜僵硬的说桌上这些就挺好。
在一片热闹中，涣霜的无措暴露无遗。
左右的男女看出涣霜没有丝毫应酬经验，忍不住纷纷眼前一亮，对涣霜更加无微不至的照顾，涣霜尴尬的险些落荒而逃。
一样是历练，他宁愿跑出去和妖兽搏斗！
幸而，坐在对面的那两个不知名修士救了他。那两名修士一男一女，涣霜没认出他们的宗门，但看他们气度不凡，谈吐得当，应当是出自名门。
忽然，那修士悄悄对涣霜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涣霜呆呆的跟着他的手指向上看，上面？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等等……涣霜反应过来了，他尝试着探出一丝神识，向房梁搭去。下一瞬，他看见了一片网，还有热闹的传音。
“大家都听着！所有道友都注意！今晚莫要贪杯，这城主可没打什么好主意！”
“不要大手大脚乱送丹药，要是延年益寿的丹药被恶人服了，以后他做的恶都有你的一份因果！”
“别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我堵上合欢宗弟子的名誉！他们派出的人七成是情场老手！”
涣霜呆滞看着精彩纷呈的消息在网间乱窜，再看着每个修士都面带笑容，举止得体的宴会，竟生出了不愧是他们的感觉。
第五十二章
神识网中每一条传音的内容都突破了涣霜贫瘠的想象力, 果然，他还需要许多许多历练。听着所有修士一起传音讨论这场宴会下的暗涌，他终于不是一无所知, 于是放松了许多，涣霜低下头安静的夹菜。
涣霜参加的宴会不多, 见识少, 但他能看得出, 且不论食材贵贱, 这宴席中的每一道菜肴都费了心思。
除了他以外的修士似乎都很擅长一心两用，不知是哪个修士发出提醒, 他这边遇到一个美少年说他爷爷病入膏肓, 想求药, 让其他修士警惕类似的话术。
立即有人传音附和, 他们也遇到了类似的请求。
或许真的有那么几个危在旦夕的老人，但送出去的药很可能不会到他们口中。甚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吞下去，一转头，便会有人剖腹取药。
涣霜夹菜的筷子一顿……真的会发生这种事吗？白衍之一向把他保护的很好, 他哪怕用最大的恶意揣摩旁人，也想不出这样可怕的故事。
更让涣霜觉得害怕的是，一边听着这样骇人的推测，在场所有的修士表情竟都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只有少数几个, 忽然被酒水呛到, 或者筷子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难道说……这样泯灭人性的事, 在他们眼中习以为常？还是说他们都很会演戏？
坐他对面的修士一边与人聊当地的志怪传说, 一边在神识网中大喊, 他这边找到了可能是某个门派遗迹的线索，有没有人想和他一起？
涣霜又给自己夹了一块不知名的肉, 头低得更低，他不会演戏，就不拖他们后腿了。
靠着神识网，涣霜一晚上增长了很多很多见识，比他独身一人的效率高多了。涣霜悄悄围观着整场宴会的明暗两面，城主与城中德高望重的几名老者起身敬酒，感谢修士们为民除害。修士们都很给城主面子，无论城主向谁搭话，每个人都热情回应。
城主看起来左右逢源，与谁都一见如故，但一想让修士真的出手帮什么，修士们顾左右而言他，权当听不懂。一圈走下来，城主握着酒杯的手青筋爆出，微微抖动。
涣霜的一缕神识隐蔽的飘在上空，他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助兴的丝竹忽然换了一首曲子，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似是无意般说出，据说几千年前，此城百里外是一个仙门的驻地。有时夜晚，那处上空的云会发出奇异的光芒。
涣霜愣了愣，即便他记得从前的地图，几千年过去，这里的地形变化太大，他一时也不敢确定，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有几个修士从那老者口中问出具体的地点，然后又在神识网中呼朋引伴。
一场宴会下来，修士们得到了一些或真或假的消息，城主得到了一些足够唬人，也很值钱，但无法影响凡人秩序的礼物。
涣霜跟风送了株灵植——原本是此界特产，在几千年前的浩劫中绝种，此次算是物归原主，很有意义。虽然这灵植除了好吃没其他用处，他的灵植空间中还有很多。
除此之外，涣霜硬着头皮同一个合欢宗修士搭话，从他那里得到了城中情场老手的名单。那修士看涣霜的眼神让他头皮发麻，似乎完全不信涣霜口中的为了历练。
涣霜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他完全不懂情场里的东西，怎么不需要历练了？
于是宴会散场后，有人受到了修士的邀请，那修士少年模样，生着与众不同的白发，漂亮的超出凡人的想象，最漂亮的要数那一双眼睛，比琉璃还要晶莹剔透。
有经验者一看便知他未经人事，他开口邀请时脸有些红，声音软软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期待的看向被邀请者。没有任何人能狠下心拒绝他的邀请，甚至浮想联翩，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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