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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美妾_醉酒微酣【完结+番外】(64)

  美娘不耐烦挥手:“知道了!你再啰里啰嗦的我就不去了!”

  霍青城吓得赶紧闭嘴,船夫撑杆离岸,乌篷船很快就漂远了。

  美娘绷着脸跨进院门,差点跟谢安平迎面撞上,她瞪他:“不是叫你别出来吗!你敢不听我吩咐?”

  谢安平怯怯又手足无措的样子:“我、我……我饿了……想看看厨房有没有吃的……”

  美娘没好气瞥他一眼,招呼他往厨房走:“现成的饭食都没有,我给你煮碗面片儿。”

  谢安平受宠若惊:“啊?不用了姑奶奶,不用麻烦了。”

  美娘懒得理他,径自钻进厨房,把炭炉子上烧水的铜壶端下来,放上小砂锅,掺水以后搁进两块没ròu的筒子骨,还有两片姜和一些葱段,先熬上汤底再说。然后她打了两个jī子在碗里,搅散以后和上白面,揉成团醒在一边,又洗了把嫩芹菜切碎。等汤熬得差不多了,面团儿取出来搓圆擀平,再切成两寸宽的长条,搭在手上一点点揪成小方块扔进锅里面。煮的差不多就放进芹菜碎,橱柜里的熟腊ròu还剩半块,美娘一并切了放在面片儿里,端给谢安平。

  腊ròu红亮面片金huáng芹菜白绿,谢安平怔怔看着碗,眼睛似乎被腾起的热气熏得湿润了。美娘最不耐他发呆的样子,喝道:“快吃!不吃我倒去喂狗了!”

  谢安平这才想回神一般,忙不迭接过láng吞虎咽起来,好像根本不觉得烫一般。

  美娘洗gān净手,端了凳子在门口坐下来,翘着腿看他吃得不亦乐乎,笑了笑又把目光挪开了。

  “我好像从来没给你做过饭。”

  良久,美娘幽幽说了这样一句话。谢安平嘴里含着面片抬起头,只见她略有怅惘地盯着院落墙角。

  “我不是不会,是不想。”美娘勾了勾嘴角,“为君洗手作羹汤。只有对着喜欢的人,才会心甘qíng愿为他下厨,而对着憎恨的人,会恨不得毒死他。”

  谢安平顿时如鲠在喉,吞不下吐不出。

  美娘忽然又笑了,回眸道:“你放心,我没有给你下毒。”她站起来,“吃完把厨房收拾gān净,不许打碎碗,我去睡了。”

  “你……”谢安平在她后面小声问,“你是心甘qíng愿的吗?”

  美娘没理他,上了阁楼关上门,烛火很快就熄了。

  过了几天是霍青城做寿的日子,美娘按照约定在家等着船来接。别看她对霍青城凶巴巴的,实际上还是没把他当外人对待,早早就备下了整套的福禄寿衣帽鞋袜,都是亲手做的。而且为了体现喜庆隆重,她还特意穿了海棠红的长裙胭脂色的比甲,让十分的容貌颜色又多了两分。

  “姑娘船来了。”

  huáng莺守在后门,远远看见一条挂着绿底旗的船由远及近,便回去给美娘说。美娘知道就走了出来,站在石阶准备登船。

  这船虽也不大,但却像一条小画舫,倒是比霍青城通常坐的乌篷船jīng致许多,船夫把船靠边,huáng莺先登上去再回过头来牵美娘。美娘刚刚站上甲板,便见船舱里走出来个男子。

  他先开口唤道:“美娘。”

  这道男音既熟悉又陌生,美娘狐疑抬眸,差点惊得从船上跌下去。

  “二哥?!”

  ☆、62

  62、落花有意水无qíng

  王文渊不是死了吗?

  难道他现在是诈尸!

  美娘双腿一软,王文渊赶紧过来扶住她:“当心!”

  被他的手碰过就像满是尸虫在身上爬,美娘赶紧推开王文渊:“二……二哥,你没、没事儿?”

  王文渊反问:“你担心我有事?”

  美娘不觉有他,点头道:“爹和大娘以为你没了,哭得不成样子,全家都难过极了,只有老太爷还不知道……话说回来,二哥你没事怎么不回家?”

  王文渊轻描淡写道:“现在还不到回去的时候。”

  美娘听他口气与从前大不相同,这才仔细抬眼打量,只见三年不见王文渊长高了也变黑了,褪去了以前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而像个真正的男人、经历过风làng的男人。

  “可你总该给家里递个信儿,一家人担心你知道不?”美娘没好气数落了王文渊一番,赶忙喝了口压惊茶。

  船夫来问是否可以动身,只见王文渊冷冷点头,神qíng跟刚才与美娘说话时判若两人,格外冷峻。

  小船在河道中缓缓行驶,船舱里只有美娘和王文渊两人,跟他共处一室,美娘不自觉有些紧张,拿手绢扇了扇风。

  “二哥你开下窗,舱里闷得很。”

  王文渊站起来支开窗户,之后却没坐下,而是踱步到美娘跟前。美娘见yīn影袭来,倍感压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扬眉故作镇静:“你有事?”

  “美娘,”王文渊忽然就蹲了下来,仰头望着她,“你告诉我,当年我走了之后,你哭了吗?”

  鬼才为你哭,笑都来不及!

  美娘寻思这话说出来似乎太得罪人了,便委婉道:“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二哥你没有死。”

  王文渊微微一笑:“美娘,那晚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说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现在我们重逢,你难道不觉得这就是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美娘,你注定是我的。”

  ……又来了!都三年了这厮怎么还是这样犯浑!

  人家谢安平都变老实了,王文渊还不如谢安平呢!

  美娘扶额:“二哥,既然你大难不死,咱们之间的过节就一笔勾销了,那些混话我也当没听过。咱俩一个屋檐底下长大,你是我哥,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求你别老说这种吓人的话行么?”

  “你别想瞒我了,你我根本不是兄妹。”王文渊勾了勾唇,“三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是我妹妹。”

  俞如眉找尤思仁要休书那天,他刚好在书房的窗户底下偷听,意外之下听到了那个惊天秘密。

  “美娘不是你女儿,她是我和其他男人生的。我妇德有污,你休了我罢!”

  俞如眉掷地有声,字字钻进王文渊的心里,他当时如遭雷击的感觉恐怕比尤思仁还要严重。那个从小抢了父亲宠爱,从小就比他讨喜的漂亮小女孩儿,竟然不是父亲的女儿、也不是他的妹妹!

  王文渊双手捂紧了嘴才没有喊出来,直到俞如眉拿了休书离开,他还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久久发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厌恶美娘的,可是自从那日他无意窥见了美娘洗澡,才赫然发现从小被他欺负的妹妹长大了,如此窈窕多姿、风qíng撩人,难怪能勾起其他男人的追逐。一想到她会被人娶走,王文渊就觉得胸口窒闷,他开始以为这种不悦是因为再也不能捉弄她、看她出丑、惹她哭……直到这一刻,他豁然开朗。因为心中除了惊骇,还有一种期盼已久的高兴雀跃。

  他能留下她了!

  是夜,王文渊冒着雨去找美娘,兴冲冲告诉她他的决定,岂料却换来比瓢泼大雨更冷的冰水。

  “王文渊你发什么疯!我是你妹妹!亲妹妹!”

  就在他要吐露真相之际,谢安平在外敲门,打断了他准备出口的话。王文渊只能眼睁睁看美娘撵走自己去迎接那个男人,她的选择很明确,谁有权有势就跟谁。

  王文渊第一次感受到男人本身的qiáng大会比金银更容易吸引女人,从前窑子勾栏里的女人见到王家少爷都会趋之若鹜,但倘若小侯爷同时出现,王文渊相信口口声声说爱他的jì-女们,会毫不犹豫抛弃自己投入谢安平的怀抱。

  当然,那群庸脂俗粉怎么能和美娘相比,她是被迫的,她不得不屈服在qiáng权之下。王文渊心中五味jiāo加,他甚至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自卑,所以他想变qiáng,至少qiáng大得足以保护美娘。

  下定决心,王文渊当夜收拾了包袱离开王家,他带了一些衣物还有积蓄,并且拿走了以前喜爱的玩物。他需要用这些无用的东西警醒自己,再也不能玩物丧志,他将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诀别。

  也是王文渊命中该有这场变故,他所乘的渡船在大雨中倾翻,他仗着水xing不错死里逃生,并且顺手捞起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老者。说来也巧,这人是漕帮一位分舵主,唤作韩宋,他得讯霍青城受困京城赶来相助,顺利接应到霍老大上船先行,自己断后,却遭此一劫。

  韩宋感激王文渊的救命之恩,便留下他在身边差遣,这三年王文渊把韩宋的地盘打理得很不错,韩宋年纪渐长且膝下无子,已有了金盆洗手的之意,于是收了王文渊为义子,并且准备把分舵全权jiāo给他。这次众人借着贺寿之名齐聚庆州,就是向霍老大建议此事。

  霍大小姐美名在外,韩宋见王文渊独身一人,心想若是他能与大小姐结亲,这分舵主的位置便是十拿九稳,总舵主的jiāo椅也是指日可待。于是韩宋积极把王文渊引荐给霍青城,霍青城并不认识王文渊,乍见这年轻人相貌堂堂年轻有为,跟美娘年纪又相配,不禁心生欢喜,便想方设法要介绍俩人认识。今天的接船就是故意安排的。

  美娘自是不知这些过往,她见王文渊旧事重提,愈发不耐:“不是兄妹又怎么样?王文渊我说句好听的,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哥,除此而外再没其他心思!若你想听不好听的,我也告诉你,我宁愿这辈子都没认识过你,咱俩是陌生人更好!”

  打死她也不会喜欢从小欺负自己的二哥,她又不是疯了!

  但王文渊志在必得的样子,道:“我会让你改观的,等我们成亲了你就知道我是真心的。”

  ……怎么还扯到成亲了!

  美娘以前觉得谢安平不讲理,现在却觉得王文渊才是世上最不可理喻的人,她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只是说:“嫁猪嫁狗也不嫁你!我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王文渊淡淡把视线投向河面,没有说话,嘴角却浮起一丝略显诡异的笑容。

  大宅是漕帮总舵所在,此时宅邸张灯结彩,前来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下人端着待客美食鱼贯进出,真真是热闹非凡。美娘从船上下来就再没给过王文渊一个正眼,绷着脸到了大宅,径直去找俞如眉。王文渊目送她进了内宅,自己不便进入,遂去大厅拜见霍青城了。

  “娘!娘!”等周围没了外人美娘才露出惊慌失措的表qíng,扑进房间紧紧拽住俞如眉,“二哥没死啊!没死!”

  俞如眉也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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