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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美人_海青拿天鹅【完结+番外】(39)


ròu很有嚼劲,和着酱的味道,果然口感香浓。
楚王看她眼睛发光,笑了笑,随即又让从人把更多的ròu呈上来。
但是实在太多,又油腻,阡陌吃了几种之后,已经吃不下。
“大王,我饱了。”她忙道。
“嗯?”楚王有些不满,看看自己刚切好的一盘ròu,挑出几块来,“将这些吃完。”
阡陌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塞下去。
楚王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完,终于满意。未几,却盯着她手里的筷子,“你无论食ròu食菜,都用箸,又是你家中习俗?”
阡陌点头。
楚王扬扬眉,却忽而兴起,也拿起一双筷子来,像她一样去夹ròu。
不料,ròu片又大又滑,掉在了地上。
阡陌忍俊不禁,忙收拾起来。
“làng费。”楚王撇撇嘴,重新换上铜匕取ròu。
上首的举动,在众人眼里一清二楚,许多人jiāo换着眼色,小声议论。
“那是大王的新宠?”有人问,“那个司衣陌?”
“这可稀奇,大王从前行猎,从不带宠姬。”
“我可听说司衣陌不是宠姬,我听高阳宫的宫正说,大王从未召她侍寝。”
“莫说笑,哪国的司衣是陪在国君身边共宴的!”
“共宴又如何,大王本是惜才之人。尔等不知道么,这位司衣陌,不仅会治瘴疫,算数还了得,大王让她去司会府帮忙呢!”
好些人第一次听说此事,诧异不已。
“她一个女子,竟能去司会府?”
“莫不是骗人?”
“骗尔等作甚!”那人急了,忽然看到一直大快朵颐不搭理众人的苏从,道,“苏大夫,司衣陌不是也去了你那三钱府?你倒是说说,她是不是宠姬?”
“是不是宠姬又如何?”苏从擦擦嘴,不以为然,“她一人gān了至少四人的活,若是宠姬,我盼着大王多收几个。”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
伍举听得这话,淡淡笑了笑。
众人又各自议论起来,苏从看了伍举一眼,只见他望着上首,目光沉静。
“望什么?ròu也不吃。”苏从意味深长。
伍举看他一眼,低头吃ròu。
“你啊……”苏从叹口气,“大王当初不是说,你看中了何人,便与他提么?你与申公那边婚事也未议定,司衣陌如今也未入后宫,你趁早向大王提了,说不定他便给你了。”
伍举一哂,摇摇头。
“你不明白。”他望着那边,苦笑,“若她是后宫中的其他姬妾,大王或许会给。”
“呃?”苏从讶然。
伍举却不多解释,拿起酒杯来,与他喝酒。
*****
阡陌心里惦记着那只小象,看着许多人来与楚王敬酒,没有她什么事,与楚王说一声,退下了筵席。
楚王派了专人照看,从原野里采摘来象爱吃的嫩枝和野果,可小象只吃了一点点,就没有再碰。
“它还太小,”那士卒说,“幼象与人不一样,要哺rǔ三四年才断rǔ。”
阡陌明白过来:“母象何在?”
“死了,或者逃了。”
看她皱起眉,士卒安慰,“大王的苑囿中亦有象群,将幼象带去,自有母象会抚养。”
阡陌默然,看着小象,只得再拿起一只芭蕉,递到它面前,摸摸它的头。
正说着话,身后忽而传来行礼的声音,阡陌回头,愣了愣,越姬竟来到了这里。
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阡陌忙也跟着行礼。
“我要与司衣陌说话,尔等都退下。”越姬声音柔软,笑盈盈道。
众人都有些犹豫。
越姬的目光清凌凌瞥去,士卒们只得行一礼,各自退下。
原地再无他人,阡陌看着越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这是大王送你的?”她看一眼小象,问道。
“正是。”阡陌答道。
越姬勾唇淡笑:“从前大王也这么对我,我说看上了何物,第二日便会送到我宫中。”
阡陌听出了这话的意思,道,“姬误会了,大王赐我,并非是为……”
“大王为何而赐,不必你来告知我。”越姬忽而打断道,神色高傲,盯着她,“他们说,你自舒而来,曾为工妾?”
阡陌语塞,只得答道,“正是。”
“舒人。”她缓缓道,“何人送你来的,是舒鸠还是舒考?”
阡陌讶然,道,“无人送我来,我不慎踏入舒地,正yù战事,为楚人所俘。”
越姬轻蔑一笑,“你以为别人信,我便会信么?这般巧,在铜山便遇见了大王?诸国畏楚,这般行事也并非第一回,后宫中的美人,皆为此而来。”
阡陌哭笑不得。
自己处心积虑,又是入司衣又是入司会,唯独不肯入后宫,原来在别人眼里,都是勾引的手段。
“你甚是聪明,知晓大王不喜那些一味听话贤淑之人,勾得他离不得你。”越姬继续说,“你也莫得意,真以为大王看不出来么,他如今待你好,不过是……”
“不过是如何?”一个冷冷的声音忽而传来,二人皆是一惊。
望去,却见楚王站在不远处,面色沉沉。
越姬脸色煞白,忙伏跪在地。
楚王走过来,看着她,未几,又看向阡陌。
阡陌忙低头。
“来人。”楚王声音似寒冰一般,“将越姬带下。”说罢,却抓起阡陌的手,大步地冲冲而去。
☆、第39章
越姬望着楚王的背影,脸色苍白如纸。
“大王!大王!”她忽而奋力挣开旁人,不顾一切地奔过去,抱住楚王的后腰,“妾错了!乞大王勿弃我!勿弃我……”
她声音带着哭腔,教人听着不稳。
楚王停住,回头看她,双眸却依旧冰冷。
“越姬,”他说,“可还记得你初入宫之时,寡人说过的话?”
越姬僵住,抬起头,泪水迷蒙的眼睛里透着惶恐。
楚王却没有再说下去,拉开她的手,带着阡陌径自而去,未几,消失在帐篷和火光的那头。
越姬软倒在地上,捂着脸痛哭不已。
小臣符在旁边看着,心里叹了口气。
说来,平日在后宫之中,越姬算是有计较的。她不像郑姬那样对谁都客气,知道谁要好好笼络,谁讨不讨好都行;也不像郑姬那样对楚王一味柔顺服帖,时不时任xing一下,却能拿捏尺寸,倒也过得顺畅。
楚王即位,至今还未满三年,这些越姬入宫也不过一年有余,在去年之前,是从未尝过冷清的滋味。而楚王罢宴停猎,后宫诸姬一并受冷落,越姬的怨怼倒也不是那么明显。但是阡陌的出现,犹如水潭里落入石子,平衡打破,再也不复平静。
越姬对别的姬妾一向不假辞色,姿态高傲,如今再这般,却招人嗤笑。
“越姬为姬,我等亦是姬,可无人是夫人,日后这宫中行礼,不若以年纪相论。”有人这么意味深长说道。
越姬在后宫中年纪不算大,这般来论,她要给许多人行礼。越姬恼羞成怒,那些姬妾们却不像从前那样畏惧,嘻嘻哈哈,不拿她当一回事。
此事,小臣符是从后宫里服侍的寺人口中听说的。未想到,她终是沉不住气,乱了方寸。
从前,越姬对楚王身旁服侍的人打点一向大方,与小臣符的关系也不错,上回楚王路过后宫,也是得了小臣符的通报,越姬才能见他一面。但小臣符再有心,如今也无可奈何,一个失了宠的姬妾,便如无根之萍,想留也留不住。
楚王没有jiāo代如何处理,小臣符不敢妄为,看着越姬,叹口气。
“越姬。”他说,“大王也并非无qíng之人,只是你日后莫再任xing,好自为之。”说罢,他jiāo代从人将越姬送回郢,看她仍怔怔瘫坐,不再多说,自顾而去。
*****
阡陌一路被楚王拽得手疼,旁人惊诧的望来,她脸上涨热。
“大王……大王!”她连叫了好几声,楚王才慢下步子,转头看她。
那面容仍带着怒气,却似乎又不全然是怒气。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复杂。
“你莫听她胡说!”好一会,他才憋出这句话,不知是饮酒太多还是走得太急,火光中,面色透着红。
阡陌很是无奈。
她对楚王和越姬的私事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不想掺合进去,偏偏这两人不这样想,她躲都躲不及。
“大王!”不远处,有贵族举着酒杯,醉醺醺地朝这边打招呼。
楚王没有理会,只看着阡陌,见她沉默,心中着急,正要再说,阡陌却看着他衣裳上的一片污渍,道,“大王行宴,还未更衣,我为大王更衣吧。”
楚王愣了愣,看着阡陌反拉住他的手,脚步不由跟上,随着她往王帐而去。
入了帐中,阡陌请寺人去盛水来,为楚王换一件外衣,又为他洗手拭面。
楚王坐在榻上,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她,见她擦gān了手,正要转身,一把抓住她的袖子,“莫走。”
阡陌回头看他,心底叹口气,只得将巾帕放到盆里,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
“大王会罚越姬么?”她问。
楚王有些诧异,却很快反问,“你yù寡人罚她么?”
“那是大王的事。”阡陌平静地说,停了停,再问,“大王还喜欢越姬么?”
楚王目光定住。
“越姬曾深得大王恩宠,无论后来大王为何冷落后宫,总是曾有恩爱。”阡陌望着他,“她今日因一言触怒大王之前,亦是一心为了大王……”
“喜欢?”楚王忽而打断,看着她,“在你看来,寡人便是那喜怒无常之人,是么?寡人从前厚待于她,如今将她冷落,以失治罪,便是寡人薄qíng,是么?”
难道不是么……阡陌心里默默道。
“寡人从不曾错待任何人。”楚王说,“你或许不信,寡人从未罚过任何姬妾,就算有人曾想鸩杀寡人,寡人也不过是将她逐出了宫。”
阡陌不禁一怔,看着他,有些不相信。
“为何?”她狐疑地问,“大王会宠爱每一个人么?”
“寡人无这许多jīng力。”楚王道,“林阡陌,若你是寡人,除了这王位一无所有,甚至连命也护不住。她们亦是一样,你会去为难么?”
“既然大王不yù为难,又为何冷落后宫许久?”
楚王的嘴张了张,阡陌却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回答。
“寡人并未冷落,后宫吃用,从未缺短。”他注视着她,“所谓冷落,乃是无论人还是物,为寡人所有,必是寡人本心想要,而非他人qiáng予。”
又是这个逻辑,阡陌深吸一口气,点头,“我知晓。”
“你不知晓。”楚王打断,双目紧紧bī视,一字一句皆是清晰,“林阡陌,这话,寡人也不过近来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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