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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二三事_薄暮冰轮【完结+番外】(11)


“啊,不客气。”子苍不好意思地说。
“方才侵占了大人的身体也属qíng非得已,请谅解。”
“有么?我刚才没什么记忆了,以为是梦游呢。”子苍笑了笑,摸摸下巴说寻思道。
“……”子非一声不吭,斜了某无知无觉的某人一眼,保持沉默。
少女诡异一笑,“是这样啊,那就算了。恩公,方才得罪了,伦家几百年没有看见美人了,一时激动也是难免的。”这话是对子非说的。
子非晃了晃金灿灿的符纸,少女立刻噤声。
“时辰不早了,伦家该上路了。”少女又一礼,微笑着说。
“哦,那再见了。”子苍道别道。
少女的魂魄渐渐变淡,最后化为了白色的雾气,向门口飘去,消失在月色之中。
“回去睡吧。”子非赶人道。
“不要,你帮我揉揉腰,疼死了。”子苍一边抱怨,一边揉腰。
“躺chuáng上去。”子非揉揉额角,没办法,那招离魂掌他的确下了重手。
“子非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某人得意地趴到chuáng上,“来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子非轻叹。
这个人也太没神经了吧……如果他不怀好意只怕某人早就被吃gān摸净了。
次日:
“子苍,你的腰怎么了?”某好奇人士上前问道,鸿胪寺内人人侧耳倾听。
“没事,昨晚闪到了。”子苍无辜地说。
“哦呵呵呵呵……”
“嗯哼哼哼哼……”
“噢嘻嘻嘻嘻……”
怪笑声一片。
“这理由已经过时了啊,过时了啊,要跟上时代啊。”某人总结道。
“可是是真的闪到了啊……”
“怎么闪到的?”某不怀好意的人说。
“子非太用力了……”子苍委屈地说。
某不怀好意的人鼻子上挂起两条红色的可疑液体。
……还说你们没jianqíng……众人想。
第11章 湿雨优昙
已经是初秋了,连着下了几天雨,天上yīn沉沉的,地上湿漉漉的,让人心qíng不佳。好在子苍向来神经不甚敏感,除了觉得回家不便外倒也并无不适。
当然,这里的回家特指回子非家。
表问为什么,否则某人会无比无辜地告诉你:去吃饭啊。
感qíng人家把那儿当免费晚餐供应处外加条件良好的客栈。
事qíng就是这样,子非同学下班甚早,在鸿胪寺门口等子苍,然后在一gān好事者甲乙丙丁的调侃下,子苍同学千呼万唤始出来,一路小跑到子非所在的梧桐树下,躲入他撑开的伞下。
“回家?”子非低沉而磁xing的嗓音透着浸润了秋雨的xing感。
“回家。”子苍扬起明亮的微笑,坚定而愉快地说。
于是比肩并伞,并行回家。
回到家时,天还亮着。子非素来不喜欢别人做的菜,所以家中从来没有庖厨,于是自己下厨去。(这大概和幼年的困顿,一直是自己做饭有关)子苍就挂在环廊的栏杆上闷闷地发呆。高兴了就去厨房骚扰某人,顺便偷点刚出炉的热菜;不高兴了就自己倒几杯小酒自娱自乐一番——他从来不是会在生活上亏待自己的人。
环廊外面是很大的院子,中间还有水池,上面架着木桥。池外花圃种着林林总总的花,现在浸透了雨水,都耷拉着脑袋。尤其是那几朵夏天还迟迟不肯盛开的昙花,都已经是初秋了,还忍着不肯开,怪哉怪哉。
子苍歪着脑袋打量了花圃一会,决定去拿坛小酒来慰劳自己一天的辛勤工作,挑来拣去,终于在酒窖中相中了一坛jú花酿,捧着小酒回到了环廊。
刚一拐弯就看见一个人影趴在环廊的地板上,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看起来不像家里的仆人,他穿着一件白色长衫,衣袖和下摆是绛紫色的,看上去倒像是从哪家跑出来的贵公子。
子苍跑上去扶他,转过他的脸,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清秀中带着娇弱。
“喂,你还好吧。”子苍立刻忘记了子非几次三番的叮嘱,上去就询问。
“嗯……”少年轻哼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睛竟然是碧色的,翠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没事。”少年虚弱地笑了笑,轻声说。
“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子苍扶起他,问道。
“嗯……刚刚跑到这里就没力气了,就晕过去了。”少年好像有点冷,轻轻地颤了颤,声音也有些抖。
子苍脱下外衣披在少年的身上,在他身边坐在。这个少年,大概是不知哪里跑来的jīng魅吧。
“你叫什么名字?”子苍问。
“优华。”少年微微一笑,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去我房间里换身衣裳吧,会得风寒的。”子苍担心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忍地说。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还真怕他会被风会跑了。
“嗯。”少年扶着栏杆起身,还有些站不稳。
子苍扶起他回房间换衣服。刚好子非做好了饭来找子苍,看见了优华还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不满地说:“你又忘了我说的话。”
子苍眨了眨眼,无辜地冲他笑,子非轻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他无奈地想。
最后两个人的爱心晚餐便多了一只电灯泡。呃……虽然是美美的电灯泡。
“优华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子苍和颜悦色地问。他貌似已经习惯此类事件的发生了……
“嗯。”优化点点头,似乎有点不大好意思。
“优华?”子非轻声重复着他的名字,若有所思地沉吟,问,“优昙钵华?”
“是的。”优化点点头,“没想到子非大人一眼就看穿了。”
“是你的名字取得太明显了,再说,院子里种的花的气场我还是熟悉的。”子非淡淡地说。
“你们在说什么呀?”子苍看看他又看看他,迷茫地问。
请无视他。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优华,就是优昙钵华的意思。佛经中指昙花。子苍大人应该见过我,刚才您还在环廊上盯着我看了很久。”优华起身一礼,自我介绍。
“哦?你就是那株还没开的昙花啊。”子苍恍然道。子非斜了他一眼,没吱声,显然已经对某人的后知后觉彻底麻木了。
“嗯,我想子苍大人一向乐于帮助我辈,就想来试一试。”优华腼腆地说,低下了头。
“呃,我是比较好管闲事。呵呵。”子苍摸了摸后脑勺咧着嘴笑,又收到了子非的白眼一记,“你有什么麻烦尽管说,我会尽力而为的。”
“谢谢。”优华微笑,碧色的眸中盛满了感激,以及浅浅的伤感。
****************我是讲故事的分界线************************
“他就要走了。”优华的嗓音中盛满了忧郁,让人心疼,“明天。”
“我知道他明年chūn天就会回来,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优华说。
“我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说会等我花开,他再离开。于是我一直不愿盛开,怕他就这样离我而去。可是他还是要走了,同他的族人一起去遥远的南方。”
“我想,在他离开之前为他盛开一次,这便是我的愿望。”优华温柔而坚定地说,碧色的眸子里透出淡淡的水汽。
“想开花?可是……我要怎么帮你?”子苍实在不觉得自己可以让一朵昙花盛开。
“雨一直不停,我没办法开花。”优华低声说,“而且,他也不在。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每次都是他来看我。”
“这个不必担心,既然明天要走,今晚他一定会来。”子非出其不意地cha话,二人皆侧目。
(优华:不愧是子非大人,您还懂得恋爱心理学分析?)
(子苍:伪文青。)
“我只是觉得他会来而已,这你应该比我清楚。”子非横扫一眼,两人均低头看鞋。呃……好凌厉的眼神。
“那个下雨的问题,我帮你打伞好了。”子苍同学果然心地善良,愿意大冷天帮朵花打伞,就为了人家夜会qíng人,真是个好孩子。
“谢谢。”优华又是一鞠躬,感激得有点哽咽了。
“好了。别谢来谢去了,去准备吧,我去拿伞。”子苍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地笑了笑,转出门去拿伞。
“过会儿准备热水。”子非吩咐一旁的式神,也走出门去。
**********************我是半夜幽会的分界线********************
雨还在下,天已经黑透了。子苍撑着伞立在花圃间,挺直着像是一棵树,虽然有些颤抖……子非坐在看得见花圃的棋室里,自己和自己下棋,不时抬头看看某热血青年。冷笑,再低头下棋。
随他去,chuīchuī冷风也好,可以让某做事不经大脑的某小白清醒一下。
子非素来少与异类打jiāo道,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对他们漠不关心,倒也不是对妖jīng鬼魅的偏见,他还不至于相信肤浅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话,只是觉得不必要为与自己无关的事劳心劳力而已。
不仅对他们,对于人类,甚至是这个世界都是这样。大概因为这个他才没什么朋友吧,除了子苍,他还真是一无所有啊……
其实也不是他一个人是这样的,越是高阶的术师对于这个世界的执念和牵挂就越少,往往让人觉得无心无qíng。认识子苍时他才十八,或许正是那时尚存的一份善良成就了他们的一段缘分,若是再晚几年,只怕他不会再做救一个陌生人这样的事了。
至少,他们相遇在一个正确的时间。
另一方面,在风雨中的子苍同学:
冷啊冷啊,他觉得自己像是风中的小白菜……
COW,那个谁怎么还不来?!
昙花洁白的花蕾已经渐渐舒展开来,花萼处的绛紫配上花瓣的洁白使它更显得优雅清丽。
子非放下棋子,推门而出,冷淡地说:“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子苍扭动麻木的脖子看向屋顶,是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隐藏在夜色中,被夜幕掩盖。
他像是一只轻盈的鸟儿一般飞掠过,停在了子苍身边。
“谢谢。”那个人说。
子苍有点僵硬地点点头,站得太久了,腰酸背痛。
子非皱着眉,撑伞走了过去,将伞递给了刚才来的那个男子,“你撑着吧,优华等你很久了。”
他点点头,轻声道谢。夜色里低沉的嗓音透着鸣钟一般的意韵。
昙花轻摇,花瓣展开,露出雪白的娇颜,仿佛在为qíng人的到来微笑。
“走吧。”子非拉过子苍,发现他的衣裳已经被飘来的雨水打湿了,双手冰凉,不禁不悦地握紧了手,知道子苍因疼痛出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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