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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事成的控梦师_薄暮冰轮【完结】(33)


“弟弟啊!!!”
“手滑了。”公主将自己的阳伞取了回来,看着伞面上触目惊心的血迹皱了皱眉头。
“你啊……”皇后忧郁地摇头,“这样下去怎么嫁得出去。”
“母亲大人,为了这个世界的爱与和平,请让我自由而愉快地剩着吧。”公主微微一笑,提着厚重的裙摆高昂着头离开了偏厅。
“我打赌她的裙子底下藏满了对付男人的凶器,我隐隐闻到了掺着芥末的辣椒水的味道,我毫不怀疑惹恼了她会被剪掉关键部位。”肖以鸣对樊越说道。
“同感。”
“不,你们错了,我gān过的对待男xing最凶残的事qíng是把用过的卫生巾糊在他脸上,然后拉出去游街示众。”走廊里的公主回眸一笑,从容说道。
“……”
“……”
“哎,我的大女儿实在不适宜出嫁,也许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另外两个女儿。”皇后长叹了口气。
“这个……您另外两个女儿和大公主像吗?”肖以鸣警惕地问道。
“不,一点都不像。”皇后含笑说道,“来吧,我带你们去见见另外两位公主。莉莉丝小姐请不要担心,医疗队的人马上到了。”
话音刚落,一身变态怪医生装束的人出现在了偏厅门口,扛起人事不知的五花ròu就离开了。莉莉丝擦gān了眼泪握拳:“弟弟你放心吧,姐姐一定帮你物色到一位最美丽最温柔的公主,实现你的遗愿!”
“糟糕的预感。”樊越心有余悸地说道。
“同感。”
三人跟着皇后离开了偏厅来到了广场上,骑士们的篝火晚会已经结束了,此刻正在拼酒,还有几个正在比剑。肖以鸣驻足看了许久,指着其中最高大的那个骑士问道:“樊越,你有信心比过他吗?”
正巧那个骑士的对手正被那个最高大的骑士一拳殴飞,连武器都不用,径直化作天边流星。
肖以鸣理解地拍了拍樊越的肩膀:“你不必回答了,我理解的。”
“……”
高大的骑士摘下头盔走到几人面前,对皇后行了个理解:“母亲大人,日安。”
皇后笑得一脸温柔:“是这样的,有几位年轻有为的青年来这里请求与公主结婚,我将他们带来了,你有中意的吗?”
长得十分野xing的骑士将三人从头看到脚,肖以鸣看着这位更像巨人而不是公主的公主,玻璃心都碎成了渣。
上帝啊,要他和一个胳膊比他的大腿都粗的女人结婚?而且这人怎么看都不像女人啊!!!
公主将他们挨个提着领子掂量了一下,摇头叹气:“不够肥。”
最后轮到莉莉丝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脸上浮起了两道可以的红晕:“母亲大人,你终于理解我的xing取向了吗?”
“少做梦了,我是帮我弟弟来相亲的。”莉莉丝翻了个白眼,看着公主停在她胸前的手,利索地抽出马鞭当空一甩,鞭子在空中打了个空响儿,声音清脆。
公主感动地看着皇后:“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伴侣啊。能威慑这群惹是生非的骑士,能陪伴我骑着战马征战整片大陆!”
“我们溜走吧?”肖以鸣小声建议道。
“嗯……”
两人蹑手蹑脚地绕过了篝火,在确定几人不会注意到他们之后拔腿就跑。直到跑到偏僻的花园才停下了脚步。
“公主什么的都是浮云。”肖以鸣听着广场上传来的骚动,喃喃地说道。
“你还是死心吧,老老实实地跟我过日子。”樊越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脸颊,面带笑意地说。
梦里的进展总是这么出人意料,以至于他在认命和无语之余被逗乐了。
也只有这个人才会编造出这么神奇的梦境吧。
“公主,公主~”孩子糯软的声音传来,还有咯咯的娇笑。
“莉娜听话,别乱跑。”温柔的声音传来,像是chūn风一样抚平人脸上的忧愁。
肖以鸣化为死灰的心再次鲜活了起来,两眼锃亮地拽着樊越的胳膊,激动地说:“这位大概是三公主吧?听声音一定是个温柔到死的大美女!”
“做梦。”樊越毫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树丛后的人影已经近了,同样的骑士装,可是穿在她身上与二公主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格。怀里还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咯咯笑着,咬着手指。她看着孩子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充满了母xing的光辉。
“嗷嗷,我就知道大美女穿男装也遮掩不住那种风采!”肖以鸣激动地喃喃着,一溜烟窜到了少女面前,“公主殿下,请与我jiāo往吧!”
穿着骑士装的少女一愣,抚摸着怀里孩子的脸蛋含笑婉拒了:“抱歉,小妹还小,你恐怕还要等上个十几年。”
“我不是说这个小丫头,我是说你。”肖以鸣含qíng脉脉地看着她。
少女愕然,呆呆地看了他良久,一瞬间脸上爬满了红晕:“不,那个……我,咳咳,我……我是那个,糖jīng帝国的……王子,不是什么公主。你搞错了……”
就在不远处看好戏的樊越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肖以鸣气急败坏地叫道:“怎么可能!”
王子红着脸说:“大姐也说我们家最合适出嫁的人应该是我,但是很遗憾,我真的是男的。”
樊越走上前来安抚地拍了拍肖以鸣的肩膀:“事实证明,你只能和我凑合着过了,公主什么的都是浮云。”
王子腼腆地笑了起来:“嗯,这个我同意。”
第50章 前途未卜(中)
“樊越,我要出门一趟,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也可能明天才回来。”吃早饭的时候肖以鸣犹犹豫豫地对樊越开了口。
“去哪儿?”樊越一愣,肖以鸣属于能不出门绝不出门的个xing,难得见他主动说要出去,看样子还要出去一整天。
“回老家一趟。也不远,就两小时的车程。”肖以鸣说着,拿了张纸记了个号码给他,“我爸家的电话,要是手机打不通就打这个电话吧,那里信号不好。”
竺繁的公墓在城郊,不知怎么的信号一直挺糟糕,好几次他爸都打不通他电话。
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还是下着淅沥沥的雨,肖以鸣不禁有点心qíngyīn郁。
没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啊。
两人先后离开了家,肖以鸣拿着手机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中午会去他那里吃饭,然后下午去竺繁的公墓看看。前往临市的公jiāo车晃晃悠悠地向老家驶去。肖以鸣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之中。
每年回家两三趟,过年多半还是跟父亲一起过。只是有时候看着一家人和乐融融地一起吃饭,他会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新的家庭,那是不属于他的家庭。
吃完午饭已经是十二点半了,肖以鸣礼貌地和父亲后母告别,还有两个怯生生的小妹妹。下了楼梯,肖以鸣撑起伞,一个人走入雨幕之中。
买了一打啤酒,还有一束花,他坐上了前往城郊的公jiāo车。
到达公墓的时候刚好两点,雨倒是停了。这一片公墓不算大,但是据说风水不错,依山傍水,正对着公墓的地方是个水库,远远的还有几个人在垂钓。
竺繁的墓前有燃尽的香烛,还有鞭pào的碎屑,看来早上就已经有人来过了。
肖以鸣搁好手中的雨伞,将一大束白jú花放在竺繁的墓前。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印刻在陶瓷上,照片里的竺繁看起来格外年轻,脸上的笑容开朗,甚至还有点少年的稚气。
他还太年轻了。
“其实我是来找你喝酒的。”肖以鸣低声说道。
整个公墓空空dàngdàng的,不是祭祀的日子里这里总是如此安静,除了青山翠柏别无他物,安静得让人心慌。
在这里会寂寞吧,肖以鸣看着照片上的竺繁,心想。
隔壁的公墓还没有卖出去,没有立上石碑。肖以鸣坐在那里给竺繁和自己开了两罐啤酒,视线从墓前的松柏的间隔中看向远方。
四年前这片墓地才刚建好,新移植过来的柏树只到他腰部那么高瘦瘦小小的,还有点泛huáng,看起来随时会死掉的样子,转眼四年了,它已经长得比肖以鸣还高了,青翠碧绿,郁郁葱葱。
嘴里的啤酒泛着苦味,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啤酒,他喜欢酸酸甜甜的果汁,竺繁一度嘲笑过他小女生似的的口味。竺繁是喜欢喝酒的,以前肖以鸣从不愿意陪他喝,但是在他死后却开始每年带着啤酒来看他。
在他还在的时候,从来都是竺繁迁就他,现在轮到他迁就一个已经不会回来的人了。
chūn末的风是和煦的,带着一丝雨后的清凉和cháo湿,chuī在脸上却丝毫不觉得冷。
不知不觉地上的空罐头越来越多,肖以鸣甚至耐心地将它们叠了起来,一阵风chuī来就乒呤乓啷地东倒西歪了。
他有点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忽然想到两人还小的时候。有天肖以鸣的父母在客厅争吵,他缩在chuáng头抱着膝盖发呆,孩子的痛苦和忧郁有时比成年人更顽固,更偏执,他甚至一度想过,如果他从窗台上跳下去,他们是不是可以不再吵架?
连着肖以鸣卧室的阳台门突然被敲响了,竺繁整个人贴在玻璃门上对他笑:“快开门让我进来。”
肖以鸣愣了一会儿,呆呆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给他开门。
“你又从阳台上爬过来了?很危险的。”肖以鸣说道。
两家的阳台是连在一起的,也没有防盗窗,只要想随时都可以从那里钻过来。
竺繁立刻打断了他的说教:“咱们去吃夜宵吧,我请客!”
“现在?”
“就现在!”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阳台爬到了竺繁家,竺繁从储蓄罐里倒出了一把硬币,笑嘻嘻地攥在手里向他炫耀:“我们可以吃好多东西。”
孩子的快乐是简单而真挚的,手里攥着几枚硬币却满足得好像能买到全世界。直到现在肖以鸣还记得竺繁那时候的眼神,亮得像是夜空中的星子,熠熠生辉。
那晚快满月了,明亮的月光照着两个小小的少年手牵手一起奔向巷子口,风欢快地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带来夹杂在晚风中的栀子花的香味,还有食物诱人的味道,少年张扬又肆无忌惮的笑声里透出青chūn浓郁的生机与活力。
饥肠辘辘,可是前方却有夜宵的香味;天很黑,可是手里却有另一个人的温度,这种时候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害怕。
一直跑下去,一直跑下去,仿佛可以永远不到尽头。
永远。
风卷动着地上的易拉罐滚动,发出寂寞的脆响。
肖以鸣蓦然发觉自己沉浸在回忆里太久了,也许是因为酒jīng,也许是因为自己,另一个少年已经长久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他一个人踩着孤独的脚步在黑暗的巷子里喁喁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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