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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痕沙_月佩环【完结】(22)


从没想过,在男子身上发泄时竟会给对方造成这么大的不适,乔玄冰吃惊地看他的动作。

那些小倌们又都是一个个做好了润滑的,从来不必他多加考虑,他以前都是抱完了燕青阳就走,从来没有过小意温柔,当然也不会发现。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两人在巨石后多时,竟然没人路过这里。

乔府本来就极大,占了这座山腰的一半,如今又将奴仆女婢赶走了许多,自然显得空dàngdàng的。

燕青阳担心自己内力极浅,点的xué道不深,乔玄冰也如他一般冲破了xué道,于是??捡起地上的枯树枝和石块,把石块当成锤子,用树枝对准了xué道砸了好几下,确保一、两个时辰之内乔玄冰无法冲开。

乔玄冰本应极为生气,可是看他做这些,竟是比自己还累,便将满腔怒火都消弭了。

燕青阳抓住他的衣襟,左右开弓,打了他十几记耳光。

他被掌掴得双颊发麻,一张俊脸都肿了起来,不由得吃惊地看着燕青阳。

他从不知道燕青阳*里对他有这么深的恨意。

可是燕青阳面色仍然是一片漠然,抓住他的衣襟,拖着他往后山而去。

难道燕青阳是想杀了他?

乔玄冰不由得十分懊悔,自己色迷心窍,刚才竟然没注意到燕青阳qiáng忍着一口气,竟然bào起伤人。但又不由得暗暗奇怪,燕青阳既然这么恨他,为何又不阻止自己和他的亲密?

不过在自己色迷心窍的时候,他要拒绝,自己恐怕也当他是yù迎还拒吧。

他和燕青阳qiáng弱差距过大,由不得燕青阳半点抗拒。

当年和他一同习武时,还是不分伯仲,就是燕青阳住进乔府,也还有嫁衣神功护体,回想起刚才燕青阳穿衣裳都这么吃力,此时甚至不能将他提起,只能拖着他,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难以掩盖的痕迹。

乔玄冰不由得一阵叹息,心中忽然起了一种莫名的怜意。

燕青阳将他拖到僻静处,像是再无力气,于是坐在他旁边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在雪地上挖个坑。

是了,他是想将他活埋在这里。

乔玄冰心中想着,似乎渐渐感觉到燕青阳*底深处那股难以宣泄的恨意。

原来……自己伤了他这么深。

乔玄冰有些迷茫,他一向认为这人十分厌烦,面目可憎,对他也没有半分尊重怜惜,需要他时,也……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他躺在雪地上,回想起燕青阳刚才被他制住,半是qiáng迫半是*惑地jiāo*时,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他忽然有种感觉,即使燕青阳杀了他,他也无怨无悔。只可惜他此时不能说话,否则他会有无数个道歉要告诉燕青阳。

可是事已至此,这个人也是不会再相信了吧。

燕青阳神qíng麻木,他用硬一些的树枝挖了一个浅坑,扒开了上面的雪,便再也没力气,面上带着红晕,却仍然十分沉默。

他拖着乔玄冰到那个浅坑旁边,让他躺在地上,头刚好落在那个浅坑上。

他注视着燕青阳,目中不自觉地露出了热切的光芒。却见燕青阳淡淡地道:「你是在求我饶过你么?没想到堂堂天一教主,竟然也会怕死。」

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人,谁他*的怕死了?

乔玄冰只觉得一阵憋屈,却觉得面颊上一片凉意。原来是燕青阳抓起一捧雪,撒在他脸上。

他的神qíng仍然是淡淡的,像是所有事qíng都已与他无关。

明明是人世间的大恐怖,乔玄冰却是感到对方心底的悲哀,看着燕青阳时,竟是不由得痴了。

雪渐渐盖住他的脸,他再也看不到燕青阳,只觉得脸上一层层的感觉到重压,像是燕青阳将雪一层层的洒上来。

若是他冲开xué道,即使不能动,以他内力要融掉这些雪也是绰绰有余的事,可惜却是被一些自己完全看不上的东西给害死。

他不由得感到十分可笑。

雪厚厚地盖在脸上,明明是抬手就能打落的雪,却在慢慢地剥夺他的生机。

在快要窒息昏迷时,他听到了燕青阳慢慢地说了一句话:「是你bī我的……」

这必是他在尘世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

乔玄冰想认真地思索他话里的意思,可惜窒息感不断传来,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晕。

正在这时,他感到一双手抓住了他,猛地将他从雪堆里挖了出来。

忽然之间重新呼吸,他不由得大口喘着气。

燕青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张平凡的面容竟带着森冷的气息。

「我真恨你。」

乔玄冰苦笑道:「是我一直小看你,又对你很糟糕,你恨我是对的,杀了我我也是活该,可是为何要让自己这么辛苦?」

哑xué本来就极浅,过不多时就自行解了。他此时本不应该说话,而应等待时机,等到有人寻到这附近时,再张口呼救。只是不知怎地,看他绝望迷茫的表qíng,他竟觉得心中一疼,忍不住道,「往东再走三十丈,就是一个悬崖,你把我往那里一推,就当是我练功走火入魔,不小心跌下去的。」

燕青阳此时濒临崩溃,深恨自己不能下手杀他,若是乔玄冰向他哀求乞怜,或许他真的会杀了乔玄冰,可是偏偏乔玄冰提出了一个更方便的杀人之法,却像是刺中了他的伤处,让他猛地大叫起来:「我都打算要走了,儿子也给你了,你为何还要来招惹我?乔玄冰,你还有没有人xing?」

他说得太急,猛地咳嗽起来。

乔玄冰也不由得茫然,他一直以为燕青阳是yù拒还迎,原来是真的心死了。经历了那些事qíng,一遍遍的遭遇痛苦折磨,会心死也是应该的吧?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舍?

一股血腥气传来,却见燕青阳qíng绪过于激动,一口鲜血呕出,洒在了雪地上,宛如开了点点猩红的梅花。

乔玄冰不由得心下一疼,眼看着燕青阳渐已痊愈,怎地还会吐血?难道他心肺受到的伤还没愈合?

他正满腹狐疑之时,却见燕青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乔玄冰,你若是再bī我,我必不饶你!」

乔玄冰看他脚步不稳,口中说的话怎么也不像威胁,心念一转,便已明白。照自己以前的行事作风,必然要狠狠折腾他一遍,报了今天这场羞rǔ之仇。

他杀不了自己,自然一心准备求死了。

乔玄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和当年的依稀相似,却是佝偻了许多。

他下不了手杀自己,难道就以为自己能下得了手杀他么?

乔玄冰不由得露出苦笑。

以前或许不确定,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对他是真的有些不舍。



***

乔玄冰无缘无故地驱逐了管家,连带地赶走了许多奴仆,又变卖二、三十个下人,这才善罢甘休。这件事牵连极大,惊动了老夫人。老夫人把乔玄冰叫去,问清了是怎么回事。

乔玄冰只说是因为这些人欺上罔下,实在是留不得了。 。

乔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身为教主,教中的事也够忙了,我年纪大了,也帮不了你。家里的事这么多,要不,你还是娶个正室进来吧。我看宋长老的孙女就不错,门当户对才好过日子……」

「家里能有多少事?」乔玄冰面色十分难看,「事qíng还不是人多弄出来的?现在家里清清静静,有什么不好?」

乔烈原本在老夫人跟前玩耍,因为乔玄冰来了,他便缩到老夫人身后。他对乔玄冰又惧又怕,以前任xing时扯过乔玄冰头发,但被乔玄冰按在椅子上揍了一顿,后来就再也不敢了。老夫人让他叫乔玄冰爹爹,他也不肯,老夫人也无可奈何。

老夫人牵着乔烈的手,爱怜地摸了摸他小脸,让身边的丫鬟带着乔烈离开。乔烈虽然还想玩会儿,但被丫鬟抱走,他也不敢吭声。

他虽然很多事都不懂,但却能从大人的目光中感觉到别人的态度。一直觉得奶奶对自己的宠爱胜过了爹爹对自己,可是每当这个很好看的叔叔出现时,却能夺走奶奶全部的注意。
看着乔烈走后:老夫人才叹了一口气:「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儿,你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都这么大了,就没想过??成家么?就当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儿子想想。我知道你不喜欢燕青阳,所以也没在你面前提他。唉,你们当年不是好端端的么,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我也不想劝你了,可是你好歹给他找个好归宿。你不成亲,也别让人一直惦记着你。」

老夫人啰啰嗦嗦地,说了许多。毕竟是人老了,记xing也不好,一件事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多遍。若是在往常,乔玄冰听了没几遍就想离开了,可是今天却觉得心中十分不安。

燕青阳态度大变,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他恐怕不会再惦记着自己了。

给他找个好归宿?以前听到这个提议的自己,只会觉得啼笑皆非吧!一个大男人,又何必要一个归宿?生生的把男儿意气都消磨了。

平心而论,燕青阳和他在*事上无比和谐,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如此兴奋,他又怎能容忍对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

或许单渺之也能让他有同样的*感,可是现在满脑子都被燕青阳的身体占据,再也不能想其他事。

或许在他心里,一直是yù望比爱qíng重要得多。

他以前想到什么就去做了,发现燕青阳对他比较重要,就会将燕青阳追逐到手,可是现在却让他犹豫不决。

对于青楼女子和小倌,他大可玩完了就走,毕竟金钱jiāo易,他并未亏待了对方。可是对于燕青阳,他却是一直未曾补偿。或许以前总是觉得,燕青阳要占了他妻子的名分,让自己被人耻笑一辈子,所以才觉得吃了亏,不断地挖苦嘲讽他。可是到最后,他也没娶他为妻。

他始终欠了燕青阳一场婚事。

可是看燕青阳如今这种态度,恨不得永远不再见他的面,恐怕是再也不会在乎了。

他走出门外,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肩膀上。蓦然想起,那一年的雪也是下得这般大,登时停住脚步。

那一年,他知道燕青阳离去,起初感到庆幸,乔府中再也没有这个人。

可是后来,却是有些怅然若失。

他一直以为,只是因为少了一个痴恋自己的人而已。人生还有这么长,未必就不会找到另外一个人也像他这么爱自己。

可是四年过去了,爱慕他的虽多,却不能在他心里留下半分涟漪。

许多人再是喜欢他,也总有些自持身分,不会所有一切都放下了,只为追逐于他。能够以男子之身,甘心为自己承受胜过女子的痛苦,或许再也没有旁人。

十月怀胎分娩,对女子来说,都是极大的苦痛折磨,更何况忍耐力不如女子的男人。他愿意为他做这么多事,原来并不是他以为的,为了乔夫人这个位子。

曾经只要他露出一点点的好意,对方就会感激涕零。现在对方会不屑一顾吧。

他是真的想要一刀两断,这么多天,竟然不主动看一看乔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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