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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_闲听落花【完结+番外】(256)

  “什么?”姜焕璋一声怪叫,“哪个周贵妃?周贵妃!这不可能!”姜焕璋失声惊叫,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当时也象你这样!”晋王指着姜焕璋,连声叹气,“当时正是早朝,我没敢出声,我也跟你一样,不敢相信!”

  “怎么死的?”姜焕璋心里乱成一片。

  “是老大一把毒,毒死的!”晋王再次凑近,话刚落音,发出了一声短促却兴奋的笑声,“老大毒死的!”

  “那大爷?还有四爷?死了?还是活着?”姜焕璋屏着口气,紧张无比的看着晋王。

  “当然活着。”晋王奇怪的看着姜焕璋,“老大也就是高墙圈禁,老四立了太子。”

  “什么?!”姜焕璋比刚才更加震惊,四爷立了太子?这怎么可能?怎么是这样?姜焕璋两眼发直,失魂落魄。

  “昭华,昭华!”晋王更加奇怪,推了推姜焕璋,姜焕璋抬手捂着脸,“我没事,让我想想,让我静一静,我是说,这事太突然,我没想到,王爷,让我静一静,让我好好想想。”

  “我也没想到,这样的事,谁能想到?”晋王也在心神激dàng,感慨万分之中。“老大竟然弑母,他怎么下得去手?说是娘娘就死在老大面前,老大眼睁睁看着中毒而死,这得多狠的心!啧!”

  晋王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活该!死得好!毒得好!

  “你看看,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也就是一把毒。”晋王长长舒了口气,啧啧有声,“仰头一看,天道好轮回!昭华,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昨天晚上去了长宁宫……”

  晋王后怕的摇着头,“老大指定把这事往我身上栽,今天被团团围住,要筑墙圈起来的,就是我了,真是让人后怕……”

  “王爷,我有点……我想出去走走,这事太突然,我要好好理一理,我出去走走。”姜焕璋头痛yù裂,心里乱的简直想呕吐,晋王的喋喋不休象紧箍咒一般,让他实在无法忍受,他要出去走走,他要静一静,他在好好想一想……也许,他正在做梦。

  “嗯?好。”晋王看着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的姜焕璋,刚刚涌起的一阵不悦立刻就消散了,他好象是真病了,昭华也是个胆子小的。“你象是病了,赶紧回府歇着吧,不用过来了,好好歇着,反正咱们府上也没什么事。”

  姜焕璋拖着脚步,虚浮斜歪的出来,站在二门口,寒风chuī来,姜焕璋打了个机灵,他忘了拿斗蓬了,姜焕璋木钝钝的想着忘了拿斗蓬,脚下却一步步往前。

  在门房坐着喝茶等着的独山看到姜焕璋,急忙出来,“爷要出门?爷的斗蓬呢?今天yīn天,风大,外头冷得很。”

  姜焕璋好象没听到独山的话,一步步往前,下了台阶,站在晋王府门口,挪了挪,迎风站着,突然转身,抬头看着晋王府大门上头龙飞凤舞的晋王府三个字。

  “爷,您这是怎么了?病了?爷您这脸色难看得很,您的斗蓬呢?外头这么冷……”独山的声音好象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没事,不用跟着我,我去大相国寺,我去上柱香。”姜焕璋听着自己的声音,也象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姜焕璋站住,低着头闭着眼,片刻,睁开眼四下看了看,他好象没做梦,不是梦里。

  独山听了姜焕璋的吩咐,看着明显极不对劲的姜焕璋,犹豫了又犹豫,硬把大爷带回家,他没那个本事,大爷脾气大得很,回府禀报一声?禀报给谁?大奶奶?说不定大奶奶又说他没侍候好,再扣他一年的月钱,还是算了,夫人?算了吧,夫人就会哭,除了哭还是哭……

  独山慢吞吞解开缰绳,牵了马,远远缀在姜焕璋后头,姜焕璋进了大相国寺,独山在大相国寺一家大车店,把马栓好,要了碗茶,坐在店里等着。

  姜焕璋进了大相国寺,穿过天王殿,正要出去,突然停步,转过身,仰头看着笑的两眼似弯月的弥勒佛。呆看了好半天,姜焕璋往前两步,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磕了一个头,又磕了一个头,连磕了四五个头,才慢慢站起来,退后几步,跨出天王殿,穿过香烟缭绕的院子,进了大雄宝殿。

  大殿宝殿内,知客僧无智正陪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路指点介绍着,从后面往外走。

  姜焕璋站住,看着无智走到自己面前,拱了拱手道:“法师,若得空,想请法师指点一二。”

  ☆、第四百四二章 悟

  无智急忙合什答礼,“姜长史安好,还请姜长史稍稍等一等,小僧陪吴老爷……”

  “法师只管去陪这位爷,我自己出去就好!”那位吴老爷听无智称呼长史,知道姜焕璋是官身,忙打断了无智的话,客气之极的将无智让给姜焕璋。

  无智目送吴老爷出了大雄宝殿,这才转身将姜焕璋往里让。“姜长史脸色很不好,今天冷得很,姜长史到客厅喝碗热汤暖一暖吧。”

  “多谢,我没事,青空大和尚在不在?我想见见他,请他指点迷津。”姜焕璋仿佛缓过来一些了,至少没那么失魂落魄了。

  “真是不巧,”无智一脸遗憾,“师父这个月初闭关入定了。”

  姜焕璋呆了呆,一脸失落,闭关入定了,所谓的不想见就没有缘吗?

  “大和尚大概什么时候出关?”姜焕璋勉qiáng问了句。

  “这可没有个准,短的时候,一天半天就出关的有过,长的,半年一年不出关的也有过。”无智一脸抱歉,他真不知道。

  “那……”姜焕璋犹豫了下,“法师带我去抽根签吧。”

  “这里就有签桶。”无智指着放在大雄宝殿一角高桌上的签桶,热qíng的让着姜焕璋,姜焕璋看了眼签桶问道:“这是多一根的那个签桶?”

  无智一愣,“多一根?哪有什么多一根,大相国寺的签桶都是一样的,哪能多一根。”

  “法师还是带我去那个真签桶,今天在哪位菩萨面前?”姜焕璋看着无智,心平气和,要是一个月前,无智这几句装傻的话,他就要生气了。

  “姜长史这话,我是真不懂,从来没听说寺里有多一根的签桶,要说签桶真假,是有个最早的签桶,总有人觉得那个签桶灵不灵的,其实都一样,求签这事,原本就是心诚则灵,哪个签桶是哪个,我从来分不出来,真要分,大概只有师父能分出来了,可是师父闭关了,要是没闭关,我就跑一趟,问问师父。”

  无智解释的极其诚恳,让人不能不信。

  姜焕璋默然看着无智,幽幽道:“签桶里多一根签的事,还是无智法师告诉我的。”

  无智吓了一跑,“姜长史慎言,哪有这样的事?我真不知道多一根少一根这样的事,我在这大相国寺做了十几年知客僧,头一回听说签还能多一根,阿弥陀佛,姜长史可不好这么说话。”

  姜焕璋长长叹了口气,慢吞吞走到殿角的签桶前,伸手擎了根签出来,无智忙伸头去看,签上一行字黑墨细细:梦中说得是多财,声名云外终虚来,水远山遥难信实……最后一行字,字迹模糊的已经认不出了。

  “擎签这事,真不能全信,以前师父就常说,这就是让世人求个心安的东西,我常常见到不少妇人来擎签,拿出一枝不好,就放回去,再擎,再不好,再放回去,直到求到好签,这才欢天喜地的去了。”

  见这签文实在差的没法回转,无智话风一转,不评签文,只说抽签这件事。

  姜焕璋呆呆的看着签文,面如死灰,无智的话,他听进去了,又没听到。

  从前他并不十分相信这些东西,可现在,他深信不移。

  姜焕璋将签塞到无智手里,转身就往外走,出门时一脚绊在门槛上,踉跄了几步,脚步更加急匆的冲了出去。

  无智拿着那根签,低头看着签文,看到最后一行,用手擦了擦,十分奇怪,这最后一句怎么模糊成这样了?无智走到殿门口,对着光,举起来看了半天,还是没能看清楚最后一行是什么字,犹豫了片刻,转身进来,将签又扔回了签桶。

  姜pào璋一头冲出大相国寺,正在对面喝着碗擂茶的独山看到,急忙放下碗,解了缰绳跟在后面,叫了几声爷,姜焕璋头也没回,独山不叫了,牵着马跟在后面,回到绥宁伯府,姜焕璋直直冲进二门,独山牵着马该gān嘛gān嘛去了。

  姜焕璋越走越快,几乎一路小跑,冲进后园,沿着湖边,一直冲到那间亭子里,站在亭子中间,慢慢转身看着四周。

  这一回,他没看到从前的繁花似锦,他只看到了眼下的破败,湖里的淤泥不知道积了多少年,九曲桥已经不能走人了,园子里野糙丛生,眼睛所及处,都是枯败。

  姜焕璋慢慢退了两步,坐到鹅颈椅上,鹅颈椅发出一阵难听的咯吱噼啪声,仿佛要断了一样。

  姜焕璋垂下头,双手捂着脸,痛苦象寒风一样,从四面八方扑上来。

  他明白她那几句话的意思了。

  她已经不是昨天的她了,他也不是昨天的他,他却混沌无知,直到今天……

  ……

  晋王送走姜焕璋,坐着喝了两杯茶,心qíng略略平静了,才站起来,往后宅回去。

  晋王妃听晋王庆幸不已的说了大皇子毒死周贵妃,四皇子立了太子这件大事,看着晋王,眼里波光闪闪。

  “王爷有什么打算?”晋王妃轻声问道。

  “嗯?什么打算?”晋王一愣。

  “季天官说的那些事。”见晋王反应不过来,晋王妃只好点明,晋王笑了,“这事啊,还能有什么打算?老四立了太子了。”

  “王爷,”晋王妃伸手握住晋王的手,“贵妃死了,没有人护着四爷了,就算立了太子,王爷,万一,皇上又纳了新欢,又生了皇子呢?皇上才四十几岁。”

  晋王轻轻抽了口凉气,“你说的是,要是皇上纳了新欢……不会再有第二个周贵妃了吧?”

  “那谁知道,就算没有……宁皇后是不是要回宫了?”晋王妃突然想起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轻呼了一声,瞪大眼睛问道。晋王一愣,他没想到这个。

  “我这就让人去打听打听!”晋王妃急忙叫人进来吩咐了。

  “我怎么觉得,好象要乱起来了呢。”晋王喃喃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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