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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_闲听落花【完结+番外】(333)

  片刻,两个太医背着医箱,跟着长随匆匆进来,按晋王的吩咐,直奔后宅去给秦王妃诊脉,晋王站起来,“我去瞧瞧。”

  姜焕璋翘着腿,稳笃笃坐着,季天官摆手示意他快去。

  闲听落花说

  还有一更,不过天晚了,大家先休息吧,明天起来看。

  ☆、第五百七四章 乱力怪神

  没多大会儿,晋王就回来,进了屋,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姜焕璋,“真保不住?半个月?”

  姜焕璋点了下头,暗暗松了口气,这件事没变,谢天谢地。

  季天官脸色微变,也直直的盯着姜焕璋,片刻,才低低问道:“你还知道什么?前后几十年?你怎么知道的?”

  姜焕璋垂着眼皮,“刚才那几句话,都是不该说的,天官放心,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季天官深吸了口气,直直盯着姜焕璋,好半天,象是下了决心,声音微哑道:“好!你就留在京城,不过,晋王府长史不能再做了,我替你在六部……”

  “我得守在王爷身边,这晋王府长史,只能是我。”姜焕璋截断季天官的话,半丝不让。

  季天官咬着牙,好半天才挤出丝笑容,几乎是一字一字挤出来般道:“好!我答应你,你在这京城就多呆两三个月,到明年……”

  “明年大事小事,就都有分晓了。”姜焕璋打断季天官的话,明年有没有分晓他其实并不确切,不过,也许呢。

  季天官出来,上了车,直直坐着,怔怔的出神。

  他没怀疑姜焕璋故弄玄虚,因为他曾经遇到过和这差不多的怪事。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他回江南老宅去考秀才,提前大半年就从京城启程,进了滁州地界,他坐船坐腻了,弃船上岸,带着小厮长随,坐着车,一路游玩看景,一路往江南回去。

  在江宁城外,他在一间茶坊停车歇息。茶坊里坐着个一身白衣、极其俊朗的年青男子,正聚jīng会神的看着面前的日昝,他见那男子气宇极其不凡,专心致志看日昝的样子又十分奇怪,凑上去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他刚一开口,男子就长长吐了口气,伸手收起日昝。

  他更加奇怪了,没等他再问,男子收好日昝,抬手示意他坐,“看时辰。”

  “看好了?”

  “嗯,看好了,时辰一瞬没差,唉!”男子长长一声叹息里,仿佛隐藏着极大的痛苦。

  “什么时辰一瞬没差?是说那日昝做的好?时辰一瞬不差?那您跟什么比对的?”周围并没有能用做比对的滴漏等物。

  “跟你开口那一刻,”男子答道,“这一回跟上一回一样,一模一样,一瞬不差。唉,到现在,我还没找到变化,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男子更加怅然和难过。

  “你这话……我没怎么听懂,什么叫这一回跟上一回一样?我是头一回到这里来,什么跟什么一模一样?”他当时奇怪极了。

  “你来过了,不过你不知道就是了。”男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瓶酒,先斟了大半碗给他,又给自己斟了一碗,也不让他,只一脸哀伤,自己慢慢的啜。

  “我来过了?您可真会说笑,这是我头一趟走陆路,就算水路,也不过走过三四回,我怎么可能来过这里?”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是了,他当时只觉得眼前这个俊美飘逸,英气非常的男子,竟然有点傻,真是可惜!

  “你当然不知道,你是要做状元的,肯定不是回来的那个,所以,你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来过了?”男子声音低落,“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您可真会说笑。”那人说了他是状元,可那时,他半点没往心里去,不管是京城,还是外地的伙计、掌柜和形形色色的人,看了他这样的读书,在奉承他们,都是说他们是要做状元的……

  就算他后来真做了状元,也没当回事,当着他的面说他以后准中状元,以及他必定就是未来的状元公的,多极了,当然他们不光对他说,他们对谁都这么说。

  “一会儿启程之后,慢慢走,不要赶着车跑,一会儿下起雨之后,再怎么跑,你也是跑不过这场大雨的,别跑,看清楚路,慢慢走,否则,你的脚,要伤筋动骨了。”

  男子站起来,低头看着他,jiāo待了这几句,转身出了茶坊门,他眼睁睁看着他走几步突然不见了。

  当时他震惊极了,可更让他震惊的事还在后头,他启程没多久,一直一白云朵朵的天空,突然刮起大风,很快就乌云压顶,bào雨如注。

  小厮长随,以及他,都急着赶跑好找地方避雨,他忘了那男子的话,结果就是没跑多远,车子翻了,他的脚被压的断了根骨头。

  那场bào雨,他果然没躲过……

  进了江宁城,bào雨停歇后,他立刻打发人回去寻找,可是一无所获,这些年,他时常琢磨那男子的话,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运气不错、随口说对了几件事的疯子騙子,直到刚刚,他听了姜焕璋的话……

  姜焕璋的话,几乎立刻就让他想到了那年在江宁城外那个男子,他和那个男子的话,给他一种极其qiáng烈的感觉,姜焕璋和那个男子是同一种人,他们说的是同一类话,或者说,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同一首歌……

  车子轻轻的晃动着,季天官一直端坐着浑然不觉,姜焕璋经历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以后的事?他怎么会和几十年前他那遇到的那个男子一样的感觉?

  他前一阵子跪在大相国寺不走,是为了什么?真是为了要见一个空院子里无中生有的高僧?他见到了?那高僧是谁?季天官抬手拍着额头。

  只怕是他想多了,姜焕璋和他那年在路边茶坊里遇到的男子,天渊之别!他那种品行低劣的小人,怎么能和当初他遇到的那个极其出色的男子相比?

  也许,他是求了哪家的乱力怪神,嗯,一定是这样,不是都说,他象是五通神附了身?只怕不是象,而是就是!

  乱力怪神是好求好用的?这是要惹大祸的!

  季天官揉着太阳xué,烦躁无比,把他远远的打发走,是最好的法子,可他刚才居然答应了他,让他呆在京城,呆在晋王身边……

  ☆、第五百七五章 高墙内

  自从得过两回消息之后,圈在高墙里,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大皇子,重又焕发出无数的野心和渴望,醉生梦生转成眼望高墙,度日如年。

  振作起来的大皇子每天睁开眼,头一句就是问:“有人进来吗?”仆从答了没有,不过等片刻,又会问第二遍,这一天下来,不知道要问几百遍。

  除了等墙外递进来的好信儿,大皇子对其它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等了一天,等了两天,等了三天四天,大皇子本来就不多的耐xing,越等越少,耐xing越少,脾气越大。

  整个高墙内,除了大皇子自己,以及早就躲起来的蒋先生,从大皇子妃霍氏起,个个胆颤心惊,惶恐不安。

  大皇子一连等了一个多月,直等的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死生,只觉得再也等不下去了。

  大皇子堵在蒋先生那两间小屋里,从早上堵到半夜,终于等来了背着手,拖着脚步回来的蒋先生。

  “先生,我不能再等了!你帮我想想办法,无论如何得让他们进来一趟!”大皇子看到蒋先生,也顾不得责备他为什么让他等这一整天了,急不可耐的冲上来要求道。

  “让谁进来?”蒋先生越来大皇子,进了屋,摸着火镰子打火点灯。

  “不管是谁,外头的人,只要有人进来,就能捎信出去,我要问问舅舅,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一点信儿也没递进来?他gān什么呢?这都一个多月了!”大皇子恨恨的拍着桌子。

  “这高墙圈禁,一圈十几年才放出去的,多得是,大爷还是安安心,跟从前一样,喝点酒抄抄经,先修心养xing。”蒋先生还是劝了句。

  “哼!”大皇子懒得理会儿蒋先生这些陈词滥调,只管催他,“你快给想想办法,无论如何,我这一两天一定要递信出去,外头多少大事!”

  蒋先生看了眼大皇子,停了片刻才开口道:“皇上待大爷极其宽厚,这圈禁……”蒋先生再次看向大皇子,这样的圈禁,不过就是不许出去而已,皇上没有苛待他半分,可他犯下滔天大错,现在看起来不但毫无悔改之意,只怕他都没觉得他有什么错!所以他还要闹,大约一定要闹到真正的圈禁起来,闹到生不如死才算罢了!

  “宽厚?”大皇子一声冷笑,皇上宽厚?真要宽厚,他怎么会立了老四为太子?“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话,你赶紧给我想想办法,我要递信出去,无论如何,我都得递信出去!”

  “皇上待大爷宽厚,大爷要想让外头有人进来,也容易,大爷想想,这府里出了什么事,外头必定有人进来才行?”

  “死了人?”大皇子脱口道。

  蒋先生闷哼了一声,“除非大爷死了,否则,死了谁都是悄悄抬出去,根本用不着有人进来。”

  “那还有什么事?”大皇子这一声反问里已经充满了不耐烦,他最厌恶蒋先生这样说话,吞吞吐吐,故弄玄虚!

  “生病,大爷要是病了,外头必定要遣太医进来!”蒋先生满心满腹的疲惫和厌倦。

  “我?”大皇子指着自己,拧起了眉头,让他生病?怎么生病?他怎么可能生病?万一一时半会好不起来呢?就算好起来,病痛病痛,生病的痛苦,他可不想经历,“那……”大皇子打着主意,“要是王妃病了呢?”

  蒋先生心里更加冰凉,看着大皇子,“不知道,大约也会派太医进来吧。”

  “那就好!”大皇子答了一句,转身就走,蒋先生呆呆的看着大皇子的背影,突然一阵心虚愧疚,只怕他要害了霍妃了,可他真不是成心要害霍妃,他也没想到大皇子会从他的话里找到这样的办法!

  大皇子大步留星,直奔霍氏的正院。

  霍氏已经歇下了。自从被这堵高墙圈起来之后,霍氏的作息就极为规律,如同老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大皇子直冲进来,外间当值的两个使女开了门,还没来得及点上灯,大皇子已经直冲进内室,使女急忙举着灯跟进来,睡在霍氏chuáng前脚踏上的桃夭反应快也利落,听到动静急忙起来,一边挂帘子,一边急急的叫着霍氏,“王妃!王妃醒醒!王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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