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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_闲听落花【完结+番外】(87)

  周六少爷兴奋的滔滔不绝,他们周家祖上也是军功起家,正宗的行武世家,就是到了他祖父那一代……他祖父虽说没自己带过兵,可总还出过征上过战场!到他这里,连养只狗都不许了!他早就想振兴祖上武将之威风,先用打猎练一练,哪天,说不定他也能领兵打上几场大仗!

  这一天的潘家园子,集中了京城的美食、美酒,以及所有有点名气的美人儿,美食美酒就不说了,要什么就是一句话,难得的是这满园的美人儿,一个个柔婉体贴,予取予求,个个都脾气好的出奇,个个都这么好的时候,这还真是头一回!

  喜欢赌两把的,人家宁远连本钱都替大家备下了,赢了你拿走,输了是他宁远的。

  墨七这一天,乐的合不拢嘴,阿萝从来没这么柔顺体贴过,一整天都挨着他,听着云袖的小曲,看着柳漫的舞,摸着阿萝的小手,时不时就着阿萝的手喝几口梅酒,墨七觉得,这日子,神仙一样。

  满园纨绔只恨时辰过的太快,天儿黑的太早,这一转眼,怎么就华灯初上,又半夜三更了?

  没有不散的宴席,墨七拉着阿萝的手舍不得松,周六少爷摸着几只细犬舍不得站起来,苏子岚先赢后输,十分遗憾,散的还是有点儿太早了,再过一会儿,只要一会儿,他指定就能翻回本!

  吕炎五六分醉,和十分清醒的季疏影站在一起,不时瞟一眼宁远,他们两个,这一天,看了不知道多少场大戏,真是jīng彩无比。

  宁远这场超豪华宴客不能不算扰民。

  京城各大酒店,以及但凡有点名气的吃食店的铛头,连事先准备带当天,连头带尾,足足在潘家园子里呆了三天,铛头不在,各大酒店虽说没关门,可那几样必得铛头出手的拿手菜,肯定是端不出来的了,至于各个食店,大多只卖最拿手的那一两样,铛头不在,就只好关门。

  满京城的红伎,头一天就谢客准备,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到潘家园子里应场,半夜三更才散了回去,第三天都累倒了,无论如何得歇一天吧。

  大小官员、文人雅士们想喝杯小酒会个小文找几个喜爱的红伎添个趣,反正这几天是没添成。

  扰了大家的兴,御史台可不是吃素的,弹劾宁远的折子,一天就收了一筐,隔天早朝,满朝官员一进大殿,就看到在大殿门前,宁远抱着一筐折子跪的笔直。

  上朝的百官从宁远身边绕过,进殿上朝,散了朝,众人再绕过宁远出来,宁远抱着那个装满折子的竹筐,满脸笑容,逆着众人,一边打点头打招呼,一边往里进。

  皇上照例留了墨相等人议事,宁远抱着竹筐到了紫极殿门口,跨进殿门,左右看了看,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一声不响,规规矩矩的跪下。

  “你看看,你们看看他!看看,都熟门熟路了!”宁远进殿时,仿佛没看到他的皇上点着宁远,气儿不打一处来。

  “皇上,都是我的错,您别气着。”宁远赶紧往中间挪挪,让皇上能够看到他,挪过来赶紧磕头,一脸难过。

  皇上气乐了,“你们看看,看他这会儿多懂事,真要懂事,早gān什么去了?”

  “宁远就是玩心太重,玩的过了,没掂量好轻重。”吕相缓声劝了句。

  “没掂量好?他知道什么叫掂量?他知道什么叫轻重?”皇上好象更恼了,猛拍了下长案,“那些弹折,你念,一份份念!”

  “是。”宁远老实规矩的答应一句,拿了份折子出来,念的虽慢,倒还算顺溜,可念了没几句却卡住了,“……回皇上,有个字儿不认识……”

  四皇子噗的笑出了声,大皇子和随国公跟着笑起来,大皇子一边笑,一边指着宁远,“宁远,不学无术到你这份上,挺不容易。”

  皇上无语之极的揉着额头,看着墨相,“宁镇山那样方正的人,怎么养出了这么个儿子?一份折子他都念不下来!”

  “我家那个不成器的,跟他大约也差不多,都是溺爱太过,小时候总觉得还小,怕拘的严了,病了累了的,唉,总觉得等大了就懂事了,等大的时候,就……唉!”墨相一脸愁容,摇头叹气,他倒真是有一点点儿同感。

  “唉!”皇上也长叹了口气,看着头垂的恨不能垂到地面的宁远,“你还知道羞愧!真不容易!你给朕听着,你阿爹既然把你送到朕这里,朕不是你阿爹,断不能容你再象从前,成天胡闹,不求上进!把筐子抱上,现在就去翰林院,去找位先生去,让人家先教教你认字!再教教你这折子里写的都是什么意思!”

  “是!”宁远赶紧答应,“皇上,找哪位翰林?您得给我找个真有学问的教我。”

  “就教你这样的,还要真学问假学问?满翰林院,你看谁有空就找谁!你放心,朕的翰林院里,连杂役都能教你几年!你给朕听好了,以后每隔一天,至少要去翰林院呆上一个时辰,先把字认全了!你听着,朕是要查你这功课的!听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九章 皆在凡俗中

  皇上看着一张脸漂亮到无可挑剔,仰头看着他,一脸依赖仰慕的宁远,怒气渐少,心开始软化,“还有,回去找个能写文章的幕僚,你府上有能写几行字的幕僚吧?”

  “有,就是不知道写的好不好,我看不懂。”宁远老实回答。

  皇上无奈又无语,哼哼了好几声,“先写吧,让他替你写份辩折,先……拿给吕相看看,吕卿,就烦你替他看看,若是合适,就递进来,若不合适,让他回去再写!”

  皇上再转向宁远,“你记着!象今天,朕把弹折给你,你就要写辩折!和朕分辩解释,不是抱着满筐折子往殿前一跪就行了,这不是你家!今天这是小事,要是碰到大事呢?你跪有什么用?被人弹劾了,不是光跪一跪就行的事,你这个……以后你再有什么事,你记着,多跟墨相、吕相请教!”

  皇上说一句,宁远应一句,等皇上说完了,宁远倒退出来,抱着满筐折子一溜烟奔往翰林院,找先生去了。

  议好事,吕相出来,上了车,命车夫赶车围着皇城转几圈。

  每逢有重大问题要想,他就是这样,让车夫赶着车在闲人不能靠近的皇城下转圈,这是他多年的老习惯了。

  城外宝林庵,寂明师太去了城里的福寿庵,大相国寺的主持青空大和尚推荐了道生师太过来主持宝林庵。

  钱老夫人一大清早就上车出了门,在城门口会合了女儿墨夫人,一起往宝林庵去,宝林庵换了主持,新主持已经到了,这算是大事,她和白老夫人约了今天走一趟,看望长公主,顺便给道生师太道个贺。

  墨夫人虚扶着钱老夫人进来时,李桐正和福安长公主对坐喝茶。

  慧宁师太讲完了法华经,每天就是李桐一个人过来了。

  除了听慧宁师太**华经,李桐没怎么见福安长公主修行过,多数时候,她和她先到后山上走一圈,回来就在这院里坐着喝茶,中午,福安长公主回她的皇家别院午饭休息,李桐就上车回紫藤山庄。

  偶尔,中午走前,福安长公主会到前面观音殿里,或是地藏殿里上柱香,这大概是她除了听**华经,唯一的礼佛修行了。

  福安长公主最爱聊的,是历朝历代君王大臣以及名士高人,人如何事如何,做过的事如何如何,或者流传的那些轶闻,是真是假,说起来,总是一针见血,犀利非常。

  她也极爱听李桐说那些大商家的发家史,以及做生意时的种种手段,种种传说趣闻。

  其实李桐也极爱这样的话题。

  关于这些,没两天她就意识到了,那天晚上,她躺在chuáng上,想了好久,从前的她也是这样吗?

  从前的她也是这样。

  从前,她其实最爱和钱老夫人、白老夫人说话,和她们两位说话,她最兴奋,最如鱼得水,如果有机会痛痛快快聊上半天,她简直有种痛快淋漓、如浴新生的感觉。

  钱老夫人和白老夫人就跟现在的福安长公主一样,不过她们说的都是各家过往,过去那些大事中她们知道的细节,那些大事,那些细节造成的qiáng大破坏力……

  姜焕璋没说错,从骨子里,她从来没高雅过,没贤惠过。

  象顾姨娘那样,为了熏一张纸花上几个月的功夫,为了一份花格是宽一分好,还是窄一分才最好,能倒腾上好几天,她只觉得她太无聊,那纸不过写字用,香不香有什么关系?那花格多一分少一分,她真能看出来分别么?反正她是看不出来,还有合香,多一分少一分有什么分别?她从来没闻出来过。

  她不会合香,不会闻香,她不懂同样是两年的金栗纸,这张纸和那张纸怎么就不一样了?她也不懂残荷有什么美,她还是觉得繁花盛开才最美。

  就是内院,她管了几十年的家,却从来都不耐烦那些女人的小手段、小伎俩、小心眼,一句话里非要藏上无数的关节,她听的明明白白,却懒得理会以及回应。

  她明明白白的看着绥宁王府后院那些女人们彼此间的小手段,打回去过无数回她们的小手段,却始终想不通,你穿一件衣服,她戴一件首饰,这种争斗,有什么意义?有什么用?

  她喜欢做生意,帮文二爷调度天下钱粮,将户部bī的一片láng籍那一回,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激动的坐不住……

  李桐起身给钱老夫人和墨夫人见礼,福安长公主捏着杯茶,继续抿着,看着李桐见了礼,才淡淡道:“你只管坐着,我这里是方外之地,不管俗礼。两位也请坐,绿云,上茶。”

  “长公主说的是,进了这小院,就踏出世俗,远离红尘了。长公主最近可安好?”钱老夫人一边落座,一边笑道。

  “安。”福安长公主只答了一个字。

  “听说寂明师太去了城里福寿庵,庵里新来了位道生师太,长公主见过道生师太没有?眼缘可还好?”钱老夫人看样子很习惯福安长公主的作派了,一边微微颌首谢了绿云的茶,一边接着笑问道。

  “嗯。”福安长公主抿着茶,随口‘嗯’了一声。

  “那就好,”钱老夫人看起来松了口气,“我家老头子昨天回来说,皇上也听说这事了,很担心长公主,我家老头子说,长公主修为高深,多年不问世俗事,这样的凡俗小事,怕是打扰不到长公主,看样子,果然是这样。”

  “多谢墨相了。”福安长公主侧过头,正正式式的看了钱老夫人一眼,这一声谢显的十分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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