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一脚踹向前头两个人的膝盖，堵了嘴的人只能闷哼跪地，敢怒不敢言。
白榆哼笑一声，有些为自己的心软自嘲，蹲下和胡黎持平视线，说：“很抱歉，他们已经救不了了。”
“……他们和爹娘一样了吗？”
白榆抬手摸摸他的头：“嗯，难过？”
胡黎点点头，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了：“有一点。”
白榆说：“好了好了，他们都去了奈何桥，等着轮回转世呢，下一辈子他们会过的很好的。”
南系玖也走过来，伸手摸到摸头：“快谢谢小白哥哥。”
“喂，”白榆抽抽嘴角：“你摸的是我的头……不对，是这个除妖师的头。”
“是吗，我看不见，无所谓了。”
“所谓大了好吗……”
“谢谢小白哥哥，”胡黎低声说：“对不起，之前出来的时候我不应该说你扯我的尾巴。”
“……”白榆突然又心软了，不自然的说：“咳，算了，你是小孩子我不和你计较，快走吧，功劳都是你俩的，我只想睡大觉。”
“我才……”不是小孩子。
胡黎想了想，还是不和他吵嘴了。
刚才安慰人的小白哥哥，比平时的小白哥哥好上不少。
“小白哥哥很厉害，师父也很厉害，”胡黎说：“为什么那些人不喜欢师父呢。”
“你师父就这死样，”白榆重新把两个除妖师拽起来，边走边说：“他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南系玖默认，没有反驳。
“你可别学他，”白榆说：“有的时候别人的看法是很重要的，不能因为不在意，就随便做不道德的事情，知道吗。”
胡黎拉着他的衣服边走边点头：“偷东西不道德，我知道了……”
白榆还想说些什么，就又听见南系玖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只是觉得你偶尔会说些无用的大道理，很有趣。”
白榆咬牙切齿：“……走了胡黎！少理他！”
第14章
胡黎不太理解，好像师父明明知道说这话会惹小白哥哥不高兴，却还是要说？
封了五感的两个除妖师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把那两个人押回了南山门下，还有一段距离的样子，白榆的身份不适合再往前走了，毕竟他现在用的是除妖师的身体。
“好了，剩下的你就自己解决吧，南山门的公子爷，”白榆抱臂道：“今天的消耗格外多，我要好好休息。”
胡黎倒是拽着白榆的衣角还没放，虽然白榆现在是除妖师的脸，可是一言一行都只是白榆而已。
他承认他之前有点讨厌白榆，因为白榆总是说他不是。
但是今天，认出白榆那一刻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小孩子心思敏感很正常，白榆知道他今天一定是吓坏了，居然真的嘲笑他。
回到识海的话，说什么都要南系玖转述，有时候还得看南系玖心情决定转述的准确率，实在是憋屈的很。
“没办法啊，”白榆低头看他：“我只是个灵体，又没办法一直陪你玩啊。”
被拽尾巴确实挺疼的，以后还是不要扯他了。
“那你不能拥有一个肉身吗，”胡黎说：“你看，我都能化成人形，这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
“噗哈……”白榆忍不住笑了，说：“我和你不是一回事儿，你长大就懂了。”
南系玖开口道：“不是说累了吗，还不回来。”
“要你管！又不着急，我多聊会怎么了。”白榆睨了南系玖一眼，又去看胡黎，说：“嗯……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你现在有师父了，日子还长着呢，知道吗？”
“我知道……！我不小了，”胡黎晃了晃尾巴，说：“爹娘只是轮回转世了。”
他的话语虽然失落，但还是带了些许孩童的稚气。
起初刚遇见胡黎的时候，他戾气很重，现在似乎收敛了不少，是个乖孩子了。
这就是小孩子吗，只要给个糖，给地方住，给东西吃，就能积极面对以后的日子。
相比起来，白榆不禁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除了复仇，还有什么？
说到底，胡黎开了灵智还没几岁，和亲人相处不过是短暂的几年时光罢了。
他长大以后回忆起来，依旧会觉得那段时光是治愈温馨的。
白榆不一样，每每回想，这么多年的日子，除了怀念便是苦涩，还有数不清的恨、不甘、怨念，交织在心头，勒的他喘不过气，这么一想讽刺的是，和南系玖吵架，居然是他唯一喘气的出口。
十年漂泊，凉州白家早已成为了传言里的谈资，估计也没人知道遗孤白榆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一个人的识海里。
“是啊，”白榆的语气中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沙哑：“只是轮回转世了对吧？……好了好了，不聊了，累了，你们自己处理。”
白榆一脱离，南系玖一记手刀便把人敲晕了。
恰巧其他弟子也大捷而归，几乎把小团体里的其他人都给抓住了，定眼一看，南系玖脚边跪趴着三个人，一行人都愣住了。
白榆回到南系玖的识海里，果然舒服多了，说：“嗯，很巧，你同门的师弟们都回来了，把这些人都交给他们处理吧，你和胡黎带上去多少有点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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