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子玉缓缓摇了摇头。
张雅和抿唇：“我听说家里去灵山求了几味药，或许对你姐姐的病情有帮助。”
竺子玉不知是叹还是笑，只是摇了摇头。
张雅和其实也知道多说无意，张家能想到的方法，竺家早就想了千百次了，如果能成，早就成了。
“试试吧，谢谢。”竺子玉说道。
张雅和抿唇：“我听说你们家打算在年末再去拜访百里葛家？”
竺子玉叹道：“是。”
张雅和面色有些凝重的点了下头：“希望有用。”
竺子玉抿唇，是啊，希望可以如愿吧，虽然可能性极小。
“对了，”张雅和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听说竺爷爷又去清山了。”
竺子玉看向张雅和：“是你父母说的？”
张雅和摇了摇头：“我爸妈不当着我的面说这个，我是听大伯说的。他们说竺爷爷现在不想放弃任何希望，即便希望渺茫。”
竺子玉听后苦笑道：“传说中清山一脉的灵医已经断绝了，再无寻到的可能。”
竺家这几年便寻无果，甚至拜访了百里葛家，沉洲林家，但即便是这两个家族，也再没有清山一脉的线索。只知道几年前的大火结束了一切。
“为什么会这样。”张雅和不知道清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他感觉这样神秘而厉害的存在，为什么会在一息之间消失。
“这或许就是注定的吧。”
竺子玉调整了一下心态。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无法改变。
只是纵然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
卓卓漂浮在陈幸头顶，它的语气遗憾道：“你能够感受到竺子玉姐姐的情况吗？”
陈幸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少许，陈幸在心里答道：“能。”
卓卓问：“情况如何？”
陈幸答：“不太好。”
卓卓不再说话，这是一场一个家族的哀伤。
陈幸重新抬头看向运动场，只是他的心里却忍不住想着竺子玉与张雅和之间的对话。
“或许百里葛家，沉洲林家会有办法。”陈幸在心里默说道。
卓卓由光球化作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只是除了陈幸，旁人都看不见它。
“你觉得他们会比你厉害吗？”卓卓问。
陈幸没有说话。
因为他心里也是没底。
陈幸并不是自大，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天赋灵力卓越，甚至每每都会被父亲称赞。
作为清山一脉唯一的传人，陈幸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并且这种力量随着他的成长，依旧在与日俱增。
自有记忆以来，陈幸从来没有去过百里葛家、沉洲林家，所有关于这两家的事情，他都是听父亲提起。
“或许他们家族的长辈很厉害。”
良久，陈幸说道。
卓卓没有吭声，只是觉得氛围变得有些莫名的哀伤。
“罢了。”卓卓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可以救了竺家？”陈幸冷不丁的问道。
卓卓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肉身重新幻化成光体，卓卓来到陈幸的肩膀处。
“我只是有些难过。”
陈幸笑了笑。
第12章
“可我救不尽天下人，也无法救天下人。每个人的遭遇是他自己创造的，或者说他的祖辈创造的。这些欲望无穷无尽，根本没有办法全部净化。”
陈幸的声音并不轻快。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如果一定要给自己安个什么责任的话，那未免也太累了。”
侧眸看向竺子玉，陈幸不知道这是不是命运的指使，不然为什么要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这个人。
“你难过吗？”卓卓轻声问道。
陈幸垂眸，
难过吗……
他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是啊，难过吗？
在小的时候，陈幸当然会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人要遭受这种苦难，为什么不能健康喜乐的过一辈子。
到了再大一些的时候，他明白的越来越多，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敏感了。
等再大一些，他明白的更多了，也看到了人与人之间种种恐怖的欲望。
在那个时候，他甚至质疑父亲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救这些人。
所以，慢慢的，陈幸的内心已经穿上了披风，一件保护他的披风。
“有些可惜吧。”陈幸在心里回答道，“只是觉得竺子玉这个人挺不错的，而在我的感知中，他的姐姐也挺好的，所以有些惋惜罢了。”
……
卓卓没有说话。
但是陈幸大概知道卓卓的纠结。
“要去竺家看看吗？”陈幸问。
卓卓愣了：“可是……”
光球闪了闪，最后变得黯淡下来。
“可是这样对你是不是不好。”
那样沉重的煞气，那种尖锐的纠缠，而且是一整个家族的。
即便是陈幸，如果真的要出手，应该也会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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