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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鸣廊_彻夜流香【完结+番外】(43)

  方停君始终低着头,此时方才抬起头,微笑着问:“那麽,师姐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紫衣想了一下,然後甜蜜的一笑,道:“是的,我想我是幸福的。”

  门外传来喜娘的唤声,方停君拿起chuáng上的红盖头,笑道:“师姐,我来替你盖上,你该成礼啦。”

  紫衣笑着让方停君盖上红盖头,然後握了一下方停君的手道:“在山上多住两天,我还有好多事要跟你说。”

  “好!”方停君笑道。

  紫衣被喜娘搀扶着走了一些路,耳边忽然听到喧哗声,师兄弟们的嘻笑声,知道到了前厅。然後自己的手就被一张宽厚温热的手握住,不由心里一甜。

  只听司仪官叫道:“吉时到……”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曲调欢快,洋溢着一股股浓浓的喜悦,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尤如一股清泉。紫衣脚步一顿,忍不住回转身去,轻声道:“小师弟!”她还没迈开步,就被那只手握手,只听有人在耳边说:“我们该成礼啦!”紫衣才又转了回去。

  方停君一曲奏毕,呆呆地坐在屋檐上,他听到旁边有人走近,却不去理会。一个身着蓝衣的青年慢慢走了过来,他长眉凤目,肤色白净,只见他冷笑道:“还心满意足麽?不过探视时间结束了……”他挥了一下,对身後身着一黑一白衣的人道:“带他走!”

  第九章 暗战

  忽必烈看着白衣皱着眉端着饭菜回来,叹气地问:“他还是不吃吗?”白衣摇了摇头。

  忽必烈没好气地一把接过饭托,一路端到方停君门外,抬脚想要踢门,想了想还是按住xing子耐心轻轻推开门。方停君平躺在chuáng上,两眼发直地望着chuáng顶。忽必烈将饭菜放在案几上,然後坐到方停君身边,推了他一把,笑道:“喂,想什麽呢?”他见方停君不搭理他,就俯下身去看方停君,两人的脸凑得很近,双目对视,方停君头一偏避过了他的目光。

  “真好……”忽必烈淡淡一笑。他无论说什麽,讽刺的嘲笑的,方停君都不会觉得诧异,可忽必烈来这麽句,他忍不住扫了他一眼。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绝qíng的人,没有心肝,不会爱任何人。原来你也有qíng,也会觉得失落,也会觉得疼。真不错……”忽必烈微微一笑。

  方停君听了他的话,不禁有一刻失神,可他突然觉得双足一紧,发现忽必烈逞他走神的时候又拿出镣铐将他铐上了。忽必烈愁眉苦脸地说:“我想还是替你带上镣铐,这样我才能安心。”

  方停君气急,两腿一伸,正中忽必烈胸膛将他踹下了chuáng。忽必烈大叫了一声,翻倒在地上半天不见动静。方停君心里一慌,心道难不成刚才踹中了他的胸间要xué,连忙下chuáng俯下身去查看,他将忽必烈翻过来,才发现他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他一惊刚想起身,却被忽必烈扣住了手腕,他用力一拖,方停君便摔倒在他的身上。

  忽必烈盯着方停君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问:“你当真当真对我一点qíng都没有吗?”

  方停君刚想出口反驳,却见他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便将头偏过一旁沈默不语。即便他只是保持沈默,忽必烈已是大喜,一翻身将方停君压在身底下,上下抚摸着,在他耳边低声说:“不如我们今天就……”他听到耳边方停君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有一些诧异偏过头去看方停君的脸,却见他微微一笑,还没回过神来,方停君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胯部狠狠地一拧。忽必烈立时惨呼了一声,从方停君的身上跳了开来。黑白衣闻声立刻出现在门外,急问何事。

  忽必烈捂着档部,支唔着说没事,他被方停君拧得甚狠,只好傍着脚走出去,他回头恶狠狠瞪了一眼躺着地上轻笑着的方停君,愤怒地摔门去。忽必烈回到自己的房里越想越生气,很想弄一点宫庭秘药给方停君食用,倒看他那时还能不能三贞九烈。可一转念脑海里便浮现方停君清俊的面容,挺秀的眉眼,心神一dàng,不由心里一软,到底不肯这样作践於他。又想自己可以纵横天下,还得不到一个小小的方停君麽,何必做这等让他瞧不起的事。虽然心里这麽想,可一躺上chuáng,方停君清新的味道,柔软的肢体,还有他在桃花涧的那个小木屋里,由於被自己撩拨,而陷於qíngyù中失控的呻吟声,整整折腾了他一个晚上。忽必烈不禁咬牙又想,反正郝经也说了我对他不过是yù念,只要满足了就好,又何必去管他想些什麽。如此这般自相矛盾,翻来覆去天大亮方才睡着了一会儿。

  他一路矛盾,於是刻意不去搭理方停君,偏偏方停君无所谓,也不去理会他。弄得忽必烈心头有火无处发,一回大理就将方停君关在了後院,还特意将那只鹦鹉送去同他关一起。等两天气消了,再去看,发现也不知道方停君是如何训练的,那只鹦鹉常和他说不到两句,就突然倒挂下来诈死,弄得忽必烈哭笑不得,对方停君不知道是爱好还是恨好。

  这以後有好长一段时间,三人都能相安无事,闲来谈天说地,不争锋相对,方停君与忽必烈倒也有甚多可以聊。忽必烈对汉学甚为jīng通,琴棋书画也颇有造诣。大理王府常能见到这样一幕,一位淡衫的年青人手持经书或者画册在与人淡天说地,眉目神qíng甚是潇洒,可他一转动,就能听到一阵刺耳的金属擦地声,别人方才注意到他的脚上带着一付jīng致的镣铐。

  终於,宝佑六年,宋理宗的病转危为安,忽必烈暗中与贾似道所谈的密约也自然成了一张废纸。同年七月,忽必烈突然接到蒙哥的旨意,令他即刻返回南线战场,统领铁骑兵攻打鄂州以辅助蒙哥亲率大军攻川。这是忽必烈赋闲整三年以来,第一次实实在的重掌兵权,兴奋之qíng难以溢表。

  可也就在同一月,他一连受到了三次不明来历的刺杀行动。众幕僚均暗地猜测这是七王爷阿里不哥的行为,都曾明说暗示让忽必烈以牙还牙,但却都被忽必烈驳回,只道,兄弟同心,才可其利断金,从来都是祸起萧墙。可是过了不多久,七王爷阿里不哥处传有人行刺於他,并四处传是忽必烈暗地派人对他不利,只把忽必烈的家臣将他恨到了极处,连忽必烈都暗自郁闷不已。

  这一场仗蒙古一方开始打得非常顺利,蒙哥率军相继占据剑门苦竹隘、长宁山城、蓬州运山城、阆州大获城、广安大良城等,迫近合州,一路势如破竹。由於当时的合州治已经移去钓鱼城,困此蒙哥遣宋降人晋国宝至钓鱼城招降,却被宋合州守将王坚斩杀。

  蒙哥大怒,决定亲自督战攻打钓鱼城。但是钓鱼城是一座山城,其山突兀耸立,山下三江汇流,地势十分险要。城内多泉眼,山上又多良田,水源充足,粮食也不匮乏,是个易守极难攻之地。

  来年正月初,蒙哥在武胜山过新年,召集众将问如何处理钓鱼城的问题。忽必烈提出屯兵坚城之下,乃是兵家大忌,不妨留下一部分jīng兵驻扎於钓鱼城与重庆中间,牵制它们,然後其余部队迂回到四川万县,等冬水gān涸之时,出三峡入两湖,与自己在鄂州的部队会合,一举可定东南。

  可蒙哥这一路的仗打得太过顺利,又自持兵qiáng马壮,刚遇上一个难点,就听到忽必烈开口要让自己回避,难免脸上露出不豫之色。忽必烈已经失势多年,再加上阿里不哥多年经营,在朝中倾向他的大臣实占多数。因此除了一小部分将军支持忽必烈的观点,绝大多数都持反对意见。

  忽必烈一人出了军营大门越想越气闷,给一蒙哥侍卫留言说是返回鄂州了。其实是带着黑白衣,三人日夜兼程累死了数匹马,不眠不休赶回了大理。

  自从忽必烈返回了战场,关押方停君的後院就成了重兵把守的地方。

  忽必烈看着方停君手脚都戴着镣铐躺在院内晒太阳,半年不见,不知怎的,他心中尽像是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滋味,他才明白自己何以日夜兼程赶回大理,为的就是见一眼方停君。他难以克制自己,走过去搂住方停君,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

  方停君似正在午睡,被这样一弄,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含糊道:“哥,别闹了。”忽必烈不禁身体一僵,头也抬了起来,而方停君也似觉出异样,眼一睁发现是忽必烈,眼里不禁掠过一丝戒备,尽管随即隐去。但那一丝戒备却像把利剑刺进忽必烈的心里,坐在那里只觉得整个心都凉了。他一言不发,方停君刚调整好心绪,想要开口说些什麽,忽必烈却起身走了,而且片刻也未停留,竟连夜返回了鄂州。

  不久有关钓鱼城的消息就像雪片一样涌进了忽必烈的大帐里:

  二月二日,可汗率军从jī爪滩渡过渠江进至石子山扎营。三日,大军开始攻打钓鱼城,七日我军攻打钓鱼城的外横城墙,又叫一字城墙,历时整整一个月,久攻不克。三月下旬,我军集中兵力攻打钓鱼城护国门,并最终於登上了外城墙。

  “可奇怪的事qíng就发生在这里……”郝经抬头从手中的册子看向忽必烈道:“我们的兵卒一登上城墙,并没有发现宋兵,而是大雾一片,然後有宋兵袭击,兵将们自然反击,事後却发现所杀的都是自己人。此事,可汗虽然对外声称伏诛的宋兵甚至多,其实……”

  “这是八卦阵……”忽必烈惹有所思的道:“能布得下如此大范围的八卦阵,可算得上是世上罕见的一流高手。”

  “不错,可汗已经令人密访能破此八卦阵的人。据我所知,当今世上布八卦阵最顶尖的绝世高手有两位,一位是儒教的文堂堂主周行风,另一位据说是一个契丹人。可是周行风已经被方公子刺杀於花满园,而那位契丹人布阵之法剑走偏锋,布阵甚为凶险,这个阵又不像是他的风格。有消息说,七王爷阿里不哥已派人前往探访那契丹法师。”

  忽必烈点了点了头,道:“郝卿的意思,是要我立即派人抢在七弟之前找到那位契丹法师?”

  郝经摇了摇头,隔了半晌才道:“王爷何需舍近求远?王爷有一位不二的人选。”

  忽必烈瞳也一缩,问道:“ 你是说……”

  “方,停,君。”

  忽必烈听了深吸一口气,却不置可否。

  “七王爷已先王爷一步去找那位契丹法师,即便王爷即刻派人去,也未必能快过七王爷。只有方停君,他曾师从周行风学习八卦阵,以他的天资,必然有青出於蓝之势。如今南宋朝庭已弃他若敝履,王爷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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