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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荫_流水无情/流水潺潺【完结】(32)

  黑衣人却只求脱身,根本不加理睬,右手长剑横扫,左手一掌挥出,击向聂云飞的肩膀。

  “师父小心!”这一招来势汹汹,众弟子看得心惊ròu跳。

  聂云飞冷笑一声,不避不闪,两指夹住剑锋,另一手掌则迎上了对方的左掌。

  两掌相接,内力胶著,完全成了拼比内力。

  聂云飞神色自若,嘴角含笑,黑衣人虽看不到面目,但消瘦的身形不住晃动。两相比较,高下立现!

  蓦地,黑衣人身子一颤,向後退了几步,软软倒在地上。

  “我倒要看看你是谁!”聂云飞走上前,伸手去揭他的面纱──

  “住手!”不知从哪里窜出一道黑影,一掌bī退聂云飞,扶起先前的黑衣人,跃上墙头。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们已消失在夜色中了。

  “原来他还有同党!”

  “快追,他们走不远!”

  “不必了。”聂云飞脸色复杂的看著两人消失的方向,目中的震惊渐渐平复,化作一道yīn冷的寒光,转瞬即逝。

  ***

  凤凰山庄外的树林里,黑衣青年揭下同伴面上黑巾,心惊胆战的看著他嘴角还在不断淌下的血丝。“无伤,你还好吧?”

  练无伤只觉得胸口的血气好像就要冲破喉咙,头更是昏昏沈沈的,不知自己在哪里,也不知身边是谁,只道周围还有敌人环伺,忙道:“别……别叫我的名字,不能让人知道……知道我和凌烈的关系……”话未说完,人已昏了过去。

  青年心里又痛又怜:这时候了,你还只想著那个无qíng无义的他!

  此地不宜久留,而山下的镇子是凤凰山庄的势力范围,耳目众多,青年权衡了一下,反而抱著练无伤向深山里面走去。

  他走了不知多远,隐约听到潺潺水声,便寻声来到水边。

  “无伤,来,喝口水。”

  喂了一口水,正待喂第二口时,练无伤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翻身,将水吐出来,水中倒有一半是鲜血。

  “无伤!”青年脸上变色,忽然一闪身坐到练无伤身後,气运丹田,将双掌抵在他的背上。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两人头顶都隐隐冒起白烟。练无伤突然张开嘴,又吐出一口血来。

  青年撤了掌,任练无伤倚在自己身上。他环视四周,发现没有追兵过来,不由擦了把汗,暗叫侥幸。适才qíng势紧急,他不得已为练无伤运功疗伤。此举极为冒险,方当运功之时,哪怕有个顽童在旁边伸指一戳,他二人也要xing命不保。

  “无伤,你好些了麽?”

  双眸悠悠开启,练无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逍遥,你怎会在这里?”

  这青年正是任逍遥,他终究还是不放心转了回来。他苦笑:“是我。我这人脸皮厚,你赶也赶不走。”

  练无伤低声道:“你别这麽说……”逍遥,你这样说让我无地自容。

  任逍遥握住他的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想告诉你,不要内疚,也不要觉得亏欠了我,因为一切都是我心甘qíng愿。我从没想过要你回报什麽,只要你肯让我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顿了顿,他又道:“我对你,便如同你对凌烈,总是qíng到深处,无怨无悔!”

  “qíng到深处,无怨无悔。”练无伤轻轻念著这八个字,每一字都好似一根生钉敲在心上。想想凌烈,想想自己,又想想任逍遥,总是最多qíng的那个伤的深了些。只是心之所迷,谁还会计较这些呢?

  他闭上眼睛,良久,一声长叹:“为何我最初遇见的不是你!”

  倘若当初的那人是任逍遥,他的路也许要平坦的多,如今,却只能慨叹一声,相逢恨晚!

  两人相对无语,秋风chuī过旷野,空dòng的沙沙声响,chuī起一片寂寥。

  任逍遥扶他站起:“走吧,找个地方落脚,天快亮了。”

  的确,天际已现出一抹鱼肚白。

  “什麽人?”

  任逍遥剑眉一竖,将练无伤护在身後。

  半山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黑影。

  熟悉的黑影!

  夺魄!

  “无伤,你现在怎样?”任逍遥估量形势,以他和练无伤的武功突围原不难,只是现在练无伤的身体极其虚弱,而对方首领却是个难以对付的人物,实在没多少胜算。

  练无伤微一运力,血气上冲,几yù呕吐出来,但他还是咬牙点头。

  “那好,我拦住他,你先冲出去。”他最担心的人是练无伤,至於自己,却又次之。脑中浮起柳青衣的示警,想来这些人是冲著自己而来,只要自己不走,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无伤。

  众杀手成合围之势,渐渐迫近,转眼将他们围在当中。

  任逍遥抽出长剑,忽然向练无伤使了个眼色,一剑横扫而出;与此同时,练无伤也拔地而起,飞出包围圈。

  “你走得了吗?”伴随著一声冷笑,凌厉的掌风迎面扑来,正是黑衣魅影。练无伤不及避闪,只能举掌去迎。

  双掌相接,魅影突然变掌为勾,轻轻一带,将练无伤扣进怀里。

  “无伤!”任逍遥在下面看的真切,想要去救,却被十几柄剑缠住,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看著魅影抱起练无伤,疾奔而去。

  ***

  练无伤被魅影抱著,xué道被封住动弹不得。耳边风声响过,呜呜的犹如号角一般,心里暗暗吃惊,昊天门一向以轻功著称,然而这人的轻功之高,就是自己也有所不如。

  风声里,依稀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是魅影在调息换气。第一声悠长已极,紧接著下两声却很短促,如此往复。

  这种换气方法实在古怪罕有,就练无伤所知,武林中只有一家如此。

  昊天门!

  这个“魅影”难道是昊天门弟子?练无伤全身一震,回想起魅影的言行举止,脱口叫道:“是你,五师兄!”

  第二十章

  这话一出口,魅影原本疾驰的身形猛地停住,四下张望一眼,忽然跃上一片高岗,轻轻将练无伤放在上一块大石上。

  他缓缓拉开脸上黑巾,冷笑道:“我以为你早就把我这个‘五师兄’忘的一gān二净了。”他大概四十来岁年纪,眉目俊朗,看得出保养得不错,只是眉宇之间yīn气太重,让人不敢bī视。

  果然是他!五师兄莫无邪!他不是在昊天门的浩劫中死了麽?又怎会出现在这里?怎会化身为“魅影”?脑海中灵光一闪,练无伤大叫一声:“原来是你!”

  一直就奇怪,以昊天门的势力,以西门无双的谋略,怎能轻易被人血洗?因为有内jian!

  随之,许多心里一直解不开的疑点也豁然开朗。任老堡主明明不是凌烈所杀,为何尸身上会有昊天剑法留下的创口?任自在不该知道自己和凌烈的关系,却为何会设下陷阱引自己去救凌烈?原来都是他在作怪!

  “为什麽?为什麽要灭昊天门?你这样做可对得起师父?师父待你有如亲子呀!”还记得同门之中,这个师兄待人最是亲切和善,对自己更是关怀有加,为何竟变成这样?

  魅影,不,莫无邪先是一怔,随即咧嘴一笑:“不错,老家夥对我还好,所以我才耐心等到他入土之後才动手,也算仁至义尽。”

  “那师兄弟们呢?同窗之谊你忘了吗?”

  莫无邪冷冷看著他,忽然:“师弟,你到底想说什麽?你其实是想问我,为何要杀凌无咎吧? 就算他负了你,你心里还是向著他,是不是?”

  练无伤愕然:“师兄,你胡说什麽?”

  “我胡说?”莫无邪冷笑,“那凌无咎为了名誉地位,对你始乱终弃,你不该恨他麽?不该恨昊天门麽?”

  练无伤心里惊疑不定:“你……你怎知是他负了我?”在江湖传言里,向来是将所有的罪过归在他的身上!

  “我当然知道。”莫无邪怨恨之色溢於言表,“从他刻意接近你,骗得你的信任,到你们两个在梨花树下定qíng,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连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比如说,西门无双看中了姓凌的,姓凌的左右摇摆,既贪恋即将到手的权势,又舍不得你的两难模样,我都看在眼里。最终让他下了决心,还是我在一旁推了一把。”

  练无伤心头一紧:“怎麽说?”

  “我的傻师弟,那日你和凌无咎、西门无双在房里对质,师父他们怎会突然出现,听到你的话?”

  “是……你?”

  “不错,是我。凌无咎虽然爱你,却没有承担责任的胆气,只好将一切推在你身上。”

  当日的qíng形在眼前重现,尽管事过境迁,心头的酸涩还是止不住的溢出来。许久,练无伤才悠悠的道:“为什麽你要害我?我没得罪过你。”

  “因为我不愿让你再受姓凌的蛊惑!”莫无邪几乎是嘶吼出来,“无伤,我对你怎样你真不明白麽?这些年来,我时时想著你,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我本以为这一生一世再也见不到你,还好,老天总算待我不薄!”

  当初他答应和西门无双联手,就下了决心要将练无伤据为己有。可西门无双何等样人?早看出了他的企图。西门无双的心里是很矛盾的,既不愿留练无伤妨害自己的婚姻,也不忍看他被别人糟蹋,所以口风甚严,任莫无邪怎麽打探,始终不肯透露练无伤的行踪。

  只是她大概想不到,十几年後练无伤终落入莫无邪的手中,追本溯源,还是她自己牵的线!

  大手划过练无伤的脸颊,莫无邪神色痴迷:“无伤,这一次我可不会让你离开了。”

  “拿开!”那眼神代表什麽,练无伤太清楚不过。而那罕见的执著,让练无伤知道,对方不得到想要的绝不会罢休。

  眼见那张写满yín意的脸渐渐迫近,练无伤不断催动内力,却怎麽也冲不开xué道,急得浑身是汗。

  倘若定要受rǔ,那还不如一死!

  闭上眼睛,下定决心,只要对方一碰到自己,便立刻自绝经脉。

  粗重的男子气息越来越近,身体因为厌恶止不住的颤抖。

  凌烈──

  这种时刻,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他。意识到这一点,练无伤几乎哭笑不得。

  “谁?”蓦的,莫无邪bào喝一声,跳到一边。

  耳边传来打斗声,练无伤张开眼,见不知从哪里多出一个人来,正与莫无邪缠斗在一起。猛一看那人面目,不觉吃了一惊,青面獠牙,却是戴了一张小鬼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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