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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遮天,一手捶地_容九【完结+番外】(97)

  “待公主度过今日安然醒转,我自会放她回到太子身边。”宋郎生道:“一会儿你报个信给茂林,就说刚寻到我,我受伤不便行走,今夜前会赶回去,在此以前好好照顾采蜜姑娘。”

  ————————--———----——第二更———————-———————————

  修竹哦了一声,“少主,事到如今,连太子都要除你,你当真要还瞒着公主?”

  宋郎生静默片刻,道:“你还记不记得,前日我们逃出城门时追上来的那路军队,根本不顾公主的安危就向我们放出箭,这说明什么?”

  我心中默答:说明他们那路军队的将领收到了错误的讯息,认为我不在马车之上才敢肆意而为。

  修竹问道:“少主的意思是……他们想杀公主?”

  我想若我不是紧闭双目此时定然要翻个白眼,宋郎生无奈的叹了叹,“他们若知监国公主在马车之上,便是借十个胆也不敢……”

  修竹:“……那?”

  宋郎生道:“贺平昭甘愿放我逃走也不敢让公主有任何损伤,足以见得追击我们的那路军马不会是太子的授意,极有可能是将领收错了风,才对我们放出箭阵……”

  修竹似乎听懂了:“莫非是夏阳侯安cha在军中的人从中作梗?可照理说少主于侯爷尚有可用之处,若是少主死了他要想号令前朝旧兵可就出师无名了,这个时候铲除少主……”

  宋郎生道:“铲除?若我们能轻易被那伙兵马铲除,此刻又岂会安然在这儿……”

  修竹完全懵了,“这、这少主,你就莫要再打哑谜了,我可猜不透这弯弯绕绕……”

  宋郎生反问道:“若太子事后派人寻到公主的马车,发现车身上中了那么多箭,他当如何?”

  修竹恍然道:“太子必会勃然大怒,将那擅作主张的将领革职查办……故而,这是为了嫁祸?”

  “正如太子制造那场公主府爆炸,是为了嫁祸神机营提督万翼,全因他从聂然口中得知万翼是我的人……”宋郎生忧心忡忡道:“只可惜,万翼倒确确实实是忠于皇上的,聂然这个离间计反让太子失去了一员猛将,万翼一倒,太子多半会提携右副将刘重,而刘重,恰恰是聂光的人。”

  我心中一咯噔,原来聂然冒死救我,并假作诚恳的同我坦白了那么多yīn谋,只是为了借我和太子的手铲除万翼,铲除宋郎生?

  我心中懊恼不已,只恨当时被仇恨迷乱了双眼,连孰是孰非都分不清,却听修竹道:“如此,侯爷故技重施,是为了在皇城军队中安cha更多他的人,待起事时方能知己知彼?”

  宋郎生嗯了一声,“不费一兵一卒而乱敌阵脚,这应当是风离献计……”

  修竹道:“那少主更应将真相告之公主,让公主传达给太子殿下才是。”

  宋郎生冷笑道:“太子已今非昔比,他能不动声色的一步步将公主手中所掌的各方大权收回,早已对公主生了忌惮之意,即使公主回宫说了,太子也只当是我迷惑公主,岂会信这片面之词?”

  修竹叹声道:“我现在可有些明白少主为何不让公主知道太多了……”

  我内心默默泣血,果然是嫌我坏事么?

  “这些年太子对公主的信任皆是建立在一致立场之上,公主也确是尽心竭力辅佐太子,我担心公主会为了我而同太子公然作对,若因此再生事端,我就更难掌控局势了。” 宋郎生仿佛叹了口气,“如今风离占了上风,这上风需得让他继续占着,他认为他步步为营jian计即将得逞之际,往往正是我们可乘之机。”

  修竹道:“明白。”

  宋郎生字字珠玑,我竟然从不知他如此擅长谋略,想起昔日在他跟前班门弄斧,还嘲笑他只懂审案断案,我的心淌出的血就更多了,这时却听宋郎生道:“公主足智多谋,如非今日身处险境的是我,她不会大乱方寸,风离与聂然也是看准这一点才敢从她下手……此前是我思虑不周,才累得公主几番陷入险境,这个错,今后我不会再犯了……”

  宋郎生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别看公主看上去去很聪明似的,一遇到和他宋郎生有关的事就变成傻缺任人摆布了,之前他还以为我不会上当受骗,后来发现他想多了,所以决定还是少让我参合太多……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握了握拳头,因恼羞成怒导致抽搐xing的蹙眉引起了宋郎生的注意,他按了按我的额头,对马车外赶车的修竹道:“把车停下,公主似乎开始心悸了……”

  “……”

  我怎么就忘了还有锥心之痛这一茬了……

  修竹停下马车,眼见骑虎难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双手揪住心脏的位置痛苦呻吟,修竹先替我把了把脉,咦了一声,道:“公主心律过快,多半是余毒未清,这心悸之痛少主也体会过,过得今日应就无碍了……”

  大哥我这是紧张啊你医术行不行啊不行退一边成不?

  宋郎生见我这般,急的更甚,勒令修竹想法子让我减轻痛楚。

  修竹道:“只需在公主的百会xué、四白xué、迎香xué、耳门xué、印堂xué施以银针,再配合肩井xué、天宗xué以及上仙点,应当就能暂缓痛楚了……”

  我微微眯起一条眼fèng,瞄见他展开满是银针的布条,只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见他捻起一根针就要往我脑门上刺下,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避开银针坐直身来,眼咕噜一转,这才见到宋郎生与修竹直愣愣的望着我。

  修竹一手还保持着捻针的姿势:“你……”

  糟……糕。

  我随机应变的眨了眨眼,装作茫然的看着他们,道:“我……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哪里?”

  宋郎生愣了一下,想要扶我,我忙往后一躲,他见我如此惊慌失措,轻轻问:“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贴着车壁,以手捧头,喃喃碎语道:“头好疼……”

  诚然我这种欺骗人的行为是不大好,但他也不见得对我有多坦白啊,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念及于此我一抚掌,指着宋郎生道:“我想起来了,驸马你三更半夜在山间秘密集会被本公主撞见,于是就bī本宫服下剧毒,是也不是?”

  宋郎生闻言身形微晃,一时说不出话来,我适时在脑中设想了一下,假如我在两年前那种qíng况下醒来再见宋郎生会有什么反应?绝望?悲愤?还是刨根究底?

  我将怒目睨回宋郎生身上,稍稍酝酿了一下,道:“我一心一意待你,你为何如此待我?你纵然不喜欢我,何必要害我?”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端详他表qíng,看不出太多qíng绪,我索xing闭上双眼,别过头去,颤声道:“既然被我识破,就应一刀杀了我,为何还要再利用我?宋郎生,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利用一个真心待你的人,良心何安?”

  说完这句话我适可而止的喘了喘气,心底暗暗佩服自己炉火纯青的演技,尤其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够重,由不得他不信。

  我低着头,正想再添几句火上浇油的话,却听他道:“那又如何?”

  他这话语气平平,仿佛对我声声控诉浑然没有放在心上,他承认了他诸般罪行,甚至懒得多做解释,我想若我不知真相见他这般,定是要信以为真。

  我回过头凝望着他,他眼神淡淡,毫无愧疚之意,与昨夜烧毁衣裳时悲伤的神qíng简直判若两人,我知道他此时有多冷淡,内心就有多痛苦,他是多么想要告诉我真相,却又多么害怕我身陷险境。

  一瞬间我的玩闹之心dàng然无存,若非我对修竹尚有戒心,此刻早已将实qíng悉数告之宋郎生了。

  宋郎生冷然道:“公主如还有疑虑,不妨去问太子殿下,宋某没功夫与公主在此làng费时间……”

  果然是急着下逐客令了么。

  我偏不去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按照原先想说的问道:“我不明白,我明明已跳下悬崖,怎么此刻会在你的马车之上?”

  修竹抢答道:“公主殿下,那夜到今日对你而言或许犹如一夜时光,于我们而言,已是两载,原本你已到了临死之期,亏得我们少主替你喂了解药你才活了回来。其实……”

  宋郎生截断他的话头:“修竹,何必与她多言?”

  我心头掂了掂,觉得颇为古怪。方才在路上宋郎生已经和修竹分析过利害关系,他为何还要当面拆台呢?

  我看着修竹,努力睁大了眼道:“你的意思是……已经过去两年了?”

  修竹点了点头。

  我不可置信的转向宋郎生,“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

  被我的关注点所迷惑的驸马也皱了皱眉头。

  我以头抢地,“我明明昨日才年方十九,今日就这么老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

  宋郎生见状也顾不得伤离别了,他凑到修竹耳边:“忘魂散伤脑么?”

  “或许是中毒太深,还需调养?”

  修竹探出手来yù要替我把脉,我反手一抽,顺势跳下马车,左顾右盼,口中念念有词道:“这是哪里,告诉我这是哪儿?”

  我猜我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像qíng绪失控。当然我并非当真失控。

  既然苦qíng戏对驸马无效,唯有剑走偏锋,让他觉得我的jīng神状况不佳还不能离开他,这样我就能多在他身边搜集点线索,待找个时机支开修竹,两人坐下来好生谈谈。

  为了避免宋郎生把我直接捞回到马车上直接送我回城,我甚至还朝外奔出了几步,可偏就是这几步,酿出了大麻烦。

  突如其来的,一道身影挡在了我跟前。

  我抬头,望见了贺平昭。

  贺平昭的眼眶乌黑得仿佛失眠了足足三日三夜,我估摸着太子对他下了“找不到公主等着提头来见”诸如此类的死命令,所以他一见到我几乎感动的快要跪下,“属下救驾来迟,公主受累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再一回首,已有二三十名士兵手持长枪将刚跨出马车的宋郎生与修竹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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