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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_清静【完结+外传+番外】(26)

  轩辕默默看着他将纸小心叠好,纳入腰际锦襄。

  “陪朕一晚吧。”

  夜语昊不是已经答应事了之后陪他一夜,他为何在此时又提起此事?在这连筹码都已送出的时候?

  夜语昊抬眼看着他,目光有些奇怪,分明已明白了他话的意思。“你确定?”

  “朕不太确定呢……”轩辕的目光也很奇怪。“朕也知与你在一起时,对双方都不好。”

  何止不好,王见王原本便是死棋,死!

  可是,他们终是逢得太早,在明白一切之前便相遇了。

  原本顺利的棋局被搅乱……

  也不知当初是谁下了这一步。

  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存下了对方烙印般的存在,既是是绝对的敌人,相对的朋友,却也可说是绝对的朋友,相对的敌人。

  无法理清说明的关系。

  是非死即伤,只容一虎,偏偏又是不尽然,说得狠,做得更狠,可是到头来,部是在无意中留下了一丝qíng,细不可见,搅不可动,但若说是不存在,偶尔中,偏又乱了一池chūn水。

  谁也无法明白,谁也无法说清,谁也无法归类……谁也无法,断绝!

  清清的眸对上重幽的眸,都有光芒在闪烁。

  他们都是蒙天所宠之人,是天的骄,地的傲。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的失败,也注定在太过聪明之上。

  谁都不服谁,谁都想压倒谁,任何事qíng都需要以道理计算,连感qíng的多寡,渠道流向,都要计算个一清二楚才会下手。有危险的事,在发生之前,连种子都不愿播下就先扼杀了。他们永远不会受到伤害,但也永远有处无法补满的缺憾——而这一点,大约他们至死也不会发现,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人——于是,也就成就了他们一生的‘美满幸福’。

  发现后,要怎么办?能怎么办?该怎么办?!!!

  夜语昊不知道。他连自己是否明白了这一点都不知道。

  轩辕也是一样。他也不会明白。因为夜语昊也没明白。

  两人同chuáng共枕。

  衣物整齐。

  都有些僵硬。

  ——因为从不曾与人同眠过。

  轩辕伸手想搂夜语昊,他习惯反she地剌了他一针,正中肩井。

  有点不好意思地拔下针,收入袖子。

  轩辕再伸手,按在他肩膀上,轩辕的手有点冷,他的身子有点颤。

  ——两人身体接近了一点,不再是可以再塞一条被子的远。

  大手往下,滑入腰间。

  一惊,就想踢出。尚未踢成,就被对方扣住小腿,笑着凑近耳畔。“你想提前我不反对。”

  热气绕在耳边,感觉到对方说话的理由,僵住。

  ——安抚地拍拍,再小心地将两人身子拉近。

  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胸膛也贴着胸膛,不过是被搂在怀中,颈靠着项。

  大怒,拒绝这种弱势的状态,却被抱得紧紧的。被窝很热,怕不小心走火,只好忍下,另寻他计……

  滴漏响了三更。

  没有功力的人,总是比较先困。

  夜语昊终于不再药来针往地拒绝轩辕的怀抱,反正抗争下去的结果自己睡着还不是遂了他的意。

  轩辕的肩膀比他宽阔——这一点他最不满意。但他终日奔波,哪及得上他养尊处优——他为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平息痒痒的手,免得又是一针扎了过去。

  轩辕的身体比他热——他虽非冷血动物,但初chūn时节,除非重裘貂衾,这点很难胜过他的——再一个解释,验证自己想睡不是贪恋舒适。

  轩辕的呼吸很平稳——这是当然的,他又不会去偷袭他,所以他自然可以放松的很,与他相反——说明自己心跳加了一小点点的速度是正常的反应。

  轩辕……

  轩辕……

  你最讨厌的一点,大约是从小到大,总是骗人的笑吧。你其实比我还喜欢骗人的……

  夜语昊快睡着了,却发现,轩辕比他更早,在他停止挣扎的时候,就已经熟睡了!

  ……

  轩辕睡得很快,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他原本并不太容易入眠的。

  身为帝王,天下大大小小的事儿,足以从五更早朝之后堆到三更半夜之时。无事儿时,有事儿时,作息早已乱得不成样,平日里大半是打坐上一、二个时辰,很少上chuáng睡觉的——除了到嫔妃那里之外,不过那是上chuáng,不是睡觉——以至后来想睡也睡不成了。

  只有这人在时例外。

  或许因为他是自己承认的人。

  听着心跳,听着体温腾腾的声音——他是从不知体温也可以有声音的。

  心跳相和,气息相和,微微僵硬的身子渐渐软下,被自己抱在怀中,像是抱个大大的娃娃——好久以前,被父王毁坏的,娘亲的娃娃。不像娃娃那么软,有点瘦,身体冰冰的,手碰到自己时也是冰冰的,要抱好久才能热得起来——可是心跳声咚咚响,是娃娃不会有的。

  生鲜活泼的存在感。

  两个都存在。

  所以,可以放心。

  虽然他是敌人。

  虽然他是男子。

  虽然他一点也不温和。

  虽然他非常狡诈。

  虽然他的存在很碍眼。

  虽然……

  虽然……

  好困。虽然的最后一点,你是最好的安眠药。

  今宵风月知谁共,声咽琵琶槽上凤。人生无物比qíng浓,海水不深山不重……

  滴漏清清……

  ——————————————————————————

  日君的伤势已好了大半,下chuáng跳来跳去都不成问题,剩下的只是调养的事项,jiāo与大夫烦恼便足够了。这日一大早睡不着,往富贵无我居行去,却见烛光微明中,无帝人已不在,只有官慈静坐在客椅上,闭目打坐。

  “官侍卫长,帝座呢?!”

  官慈摇头,慢吞吞道:“属下不敢过问帝座行踪。”

  “不敢?!”日君撇撇唇,上前翻动堆于桌上的大批档案文件,“那你认为帝座是去哪里?”

  官慈还是想也不想地摇头。“属下推测不出。”

  ‘啪’地一声,日君合上文件。“官侍卫长。”他特别念重侍卫长三字。“你是暗卫的首领,暗卫的责任就是保护帝座。你竟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未免太教本君失望了。”

  官慈笑了一笑。

  他一向少笑,面目庄容,以至有些少年老成的过份稳重感,但这般笑起时,却有着说不出的讽剌之意,不知是对着日君的还是对着自己的。

  “属下失职。”他慢慢地说。“还请日君降罪。”

  日君忿忿不平。“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本君?!嘿,你道帝座为你撑腰,你就可以有持无恐……哎~”吼到一半,突然背部伤痛,日君一张娃娃脸几乎要皱成一团了。“哎哟哎哟,谁来!!谁来扶本君一把!”

  “本座来吧。”笑吟吟地一句话,不知何时上来的夜语昊当真伸出双手搀扶着日君,“伤势未好就别到处乱跑,本教少不得你这栋梁之柱的。”

  日君被针剌到一般跳了起来。“帝座!”

  官慈亦躬身道:“帝座,您回来了。”

  笑咪咪地看着跳开的日君,夜语昊的心qíng似乎不错——但也有可能是相反的错觉。“君座的伤似乎不痛了?”

  看着夜语昊鞋沿的朝露,日君皱眉,以着近乎指责的口气看着他。“帝座好心qíng,一大早就去散步。不过京师此时处处魃魑魍魉,帝座怎么可以不带官侍卫长就一人出门?”

  夜语昊尚未回答,官慈就先cha口。“君座不觉此话以下犯上,太过失礼!难道帝座的行踪有必要向您一一报告吗?”

  “你的职责是保卫本教,本君的职责是辅佑帝座,这事关帝座安危,本君有何问不得!!”日君气得几乎哇哇大叫。

  “好了好了,两位好意心领了。”夜语昊开门送客。“不过两位要吵请到屋外,得出结论之后再来告诉本座,如何?”

  “帝座!”两位同时叫了一声,静下来。官慈自袖袋内取出一纸。“帝座,属下有事禀报。”

  夜语昊回到窗边的桌子前,拿了茶杯试试温度,当然是早已凉透了。一直在门外候着的文书慌忙为他换上热茶,他这才坐下,接过纸条。

  日君又在跟官慈大眼小眼瞪,大约是不满他的消息却不告诉自己。但暗卫另成体系,是直属于无帝的禁军,虽无法与日月暗三者并行,但此三者也管不到他们。当下日君chuī眉瞪眼地都快相信自己有胡子一定已经飞得半天高了,可惜都只是想像,官慈还是不痛不痒,白眉连动都不动一下。

  仔细将消息推敲上几遍,夜语昊才将纸放在桌面上,想想又递给日君。趁他看时,问官慈。“你有什么意见?”

  官慈想是在等无帝回来时早已想过几十次了,当下毫不犹豫地道:“暗羽这消息虽未得到证实,但柳残梦离开武圣庄却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他在武圣庄的图谋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留在那里làng费时间,而暗羽说他南下一事却有待商榷。因为南下对他目前一点利处都没有,而神仙府在齐鲁境内他的眼皮底下连伤他十三世家,他若无法立威,怕那些新附的人手声势都会起异心。所以属下认为他是南下北上,近期定会到京师一行。”

  京师正是神仙府的大本营,神仙府在他眼皮下拔毛,他自然得回上一礼。

  夜语昊仔细地倾听官慈的见解,微微一笑。“日,你的意见呢?”

  日君皱着苦苦的脸,心不甘qíng不愿。“我……认同官侍卫长的意见。”他虽不满官慈,但该说的话他绝不说违心话。

  “本座也是如此想的。”夜语昊意味深长一笑。“日,着京师方圆三百里之内各处分舵以水银泻地之法细查柳残梦的行踪,但绝不可打糙惊蛇,必要时宁可放过机会,也不可让他发现我们在查他的行踪!明白吗!”见两人点头,顿了顿,又道:“本座倦了,两位还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两人一起说着,此时却又是异口同声,不由互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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