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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夫子/闲眠再续笙歌梦_却三/却却【完结】(9)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字每一句却都以千钧之势向孟拿扑来,重重砸在他心上。他心中剧痛不已,悔恨jiāo加,自己恃才傲物,一贯嬉笑怒骂,游戏人间,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也许这也是亲人朋友憎恨自己的原因,到了关键时刻,所有朋友都鸟shòu散,剩下自己走投无路,把那根救命稻糙当宝,牢牢攥在手心。

  他想起当时的qíng景,在乐乐崇拜的目光下以食指点睛,乐乐问道:“夫子,钟馗真是这样子吗?”

  他随口答道:“孟劳难道不是这个样子?”

  乐乐眨巴着眼睛,恍然大悟,掩嘴窃笑不已。

  他不怪心直嘴快的乐乐,是他自己从没真正尊重过孟劳,当他是呆子,蛮子,只知道压榨他的力气,享受他贴心的服务,却从不想付出。

  更可恶的是,他还似原来一样还心安理得,认为他喜欢他,愿意跟他做朋友,甚至愿意和他研究兵法,就是对他天大的恩德。

  他却忘记,真正得到天大恩德的,是他。

  他只是想要个人相伴,并不是为奴为仆,任凭主人耻笑责骂,一直以来,是他施舍温暖给他,而不是如他所想,成为他的救赎

  孟拿心头掀起万丈狂cháo,桀骜本xing却让他不知如何开口,见他摔袖子要走,脑子里轰地一声,扑上来抱住他的腰,孟劳被他吓了一跳,犹豫半晌,终于把手落在他头上,压低了声音道:“别这样,我不是真的生你气,我本来就丑,不怕别人说……”

  孟拿捂住他的嘴,以无比虔诚的神qíng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唇,孟劳呆若木jī,只感觉那熟悉又陌生的苏麻又开始冒出头来,耳朵滚烫,心狂跳不已,尴尬地捉住他的手,孟拿不依不饶,搂着他脖颈,定定看进他的眼睛,郑重道:“孟劳,你不丑,在我心目里,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

  “真的!”孟劳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动听的话语,惊喜jiāo加,嘴巴都合不拢了,却没发现前方的脸一点点贴近,最后,两片唇完全地贴在一起,无比契合。

  看着他睁得浑圆的眼睛,孟拿暗暗好笑,以无比的耐心在他唇上舔吸,直到那颜色变得艳红,才轻轻挑开他的嘴,以灵巧的舌试探,发现他的畏缩,他毫不犹豫地冲锋陷阵,粗野地勾住他的舌,带到自己嘴中轻柔吮吸,当他嘴角的津夜流出,他又和他一起舞蹈着回到他的口腔,温柔地舔过他口中的每一个角落,最后重新和舌纠缠在一起,疯狂共舞。

  两人喉头滚动着奇怪的声音,孟劳脑中轰隆作响,完全忘了身在何方,当他胸膛起伏不停,试图抽身而退,他有些不满意他的离开,猛地扣住他的后颈,学着他的样子,勾住他的舌,以拼命的架势吮吸舔弄。

  这一仗,孟拿再次惨败而归。

  不知喘了多久,孟拿才捂着胸口慢慢平复,他一掌拍在他胸膛,有气无力道:“呆子,你想憋死我么!”

  孟劳笑容尴尬,心中满是欣喜和满足,他不敢看那狐狸般的眼睛,把被子拽到他身上盖好,转头yù走 ,却被拖住了手臂。他忐忑地回头,只见孟拿粲然一笑,又扑了上来。

  孟拿这回学乖了,不敢和他正面作战,转而在他脖颈间细细舔弄轻咬,孟劳哪里受得住这种充满qíngyù的调逗,喘着粗气,双臂如铁,恨不得把他塞进身体。孟拿被箍得浑身生疼,只怕再亲下去骨头沫都不剩,一口含住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问:“要不要睡这里?”

  孟劳已经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孟劳硕大的身躯往chuáng上一躺,整张chuáng就只剩下一个角落,他有些赧然,把身体尽量缩小,挨着chuáng沿一动不动,如同僵硬的尸体。

  孟拿笑得肠子打结,老实不客气地枕在他手臂,把冰凉的手贴在他胸膛,状若无意地拂在他胸前的红莓上,孟劳浑身一震,双臂如锁,把他紧了又紧,孟拿呼吸不畅,几乎憋昏过去,恼恨地一口咬住眼前的小小果实,孟劳立刻松手,哭笑不得道:“都说我的个子大,两个人没法睡,你非不听!”

  孟拿翻了翻白眼,在他怀里拱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笑道:“你别动,我们这样睡挺好,你还不用每天早上叠两chuáng被子。”

  他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呆子,今天被你折腾得没力气了,暂且放过你,明天等我养jīng蓄锐再来!”

  孟劳哭笑不得,看着肩上的头,胸膛上的手,还有横跨过裆部的脚,他甚至可以感觉,他的腿压的那个地方,有根物事正蠢蠢yù动,叹了一声,“你挺好,我可怎么办!”

  有个近乎呓语的声音响起,“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孟劳心头一动,抚着他的发,轻柔微笑。

  他平白捞着一个吻,心头正激dàng难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身体潜伏着如此恐怖的激qíng,那一刻,他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吞入腹中,又或者,把他禁锢在胸膛,让他永远和他在一起。

  只想和他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静静看着他老去,看时光画鬓如霜,看岁月催老容颜,该远去的和该归来的都安于夙命,而他们,只守着自己的位置,从不厌弃。

  在书院这么久,他对男子之间的感qíng已习以为常,不管夫子还是学生,他们身边的小厮往往都有这样的作用,而没带小厮的学生,也大多在书院有固定的伴侣,他们的年纪在山下大多结婚生子,而书院严禁女子上来,连母亲们要和孩子会面都要在寺里禅院,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忍得住。

  那天,孟拿在他背上写下四个字“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他已深深烙在心里,这是多么动人的一句话,第一次,有人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他不需要考武举求取功名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因为,他也有人喜欢。

  他甚至慌乱到失去应对的能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那留在背上的一条条灼热的痕迹,难道真的是他的告白?

  感qíng,难道真的来得如此容易?

  今天听到乐乐那番话,他轰然如被雷击,果然如他所想,漂亮的孟拿以戏耍人为乐事,他这么丑,怎么能入他的眼中。他知道,对他无论如何下不了手,他只好在山林里狂奔怒吼,发泄自己的沮丧和怒气。

  在悬空之巅,看着云雾环绕的百里山峰,他突然庆幸,那个时候,自己没有说出心底那句话,“我也喜欢你!”

  没有说出,就为自己存了一分颜面,即使他仍然戏弄,他守住最后一重堡垒,就能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他所思所想,只不过想把他留在身边,安在心里。

  发展到这亲密的一步,是他从未敢奢望的事qíng,他看着身边美梦正酣,嘴角微勾的容颜,突然觉得人生很圆满,心里更满,满得那汹涌的液体几yù溢出。

  他带着抹羞涩把腮边的水痕擦去,掂量一下那细瘦的胳臂和腿,又摸摸自己胀痛的下体,苦恼地摸摸脑袋,嘟哝一声,“这可怎么办?”

  孟拿很快解决了他的苦恼,可能是肩膀太硬,他慢慢蜷成小小的一团,翻身过去,四肢和他粗壮的手臂纠缠在一起,又轻轻打起鼾来。

  孟劳终于逃脱成为人垫子的命运,把他往怀里挪了挪,鼾声顿起。

  第二天傍晚,乐乐又揣着贼心来了,推开柴扉,他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只见门上窗户上墙壁上贴了满满的钟馗,而孟拿在屋檐下斜靠着案几还在用手指涂鸦,一边指点桃树下的壮汉,“双手叉腰站好,眼睛瞪圆一点,对,就这样,别动,画完了叫你!”

  左思右想,他还是偷偷退了出去,回到家,于言正坐在院中看书,冷冷看他一眼,“你还舍得回来!”

  即使于言从来冷言冷语相向,他仍然觉得满心幸福,冲动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在他胸膛蹭来蹭去,于言吓了一跳,轻轻敲了一记,蹙眉道:“出什么事了?”

  乐乐仰起脸,吃吃笑道:“我觉得孟夫子和孟教习在一起真幸福,孟夫子要是能活下来该多好!”

  于言轻叹一声,把他抱得更紧,喃喃道:“他的苦头也吃够了,菩萨会保佑他的!”

  “够不够啊!”当随心所yù的事qíng变成任务,孟拿当然没什么好脸色,即使画钟馗容易,那也得他一笔一笔趴在案几上画成,可怜他手指头都画痛了,而且,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养好jīng神,晚上好好对付他。

  说句心里话,从京城离开已有两三个月,那种销魂滋味他想起来就心头发痒,恨不得把他抓到身上,好好ròu搏一番。经过那人两年的调教,这身子早已习惯了男人的进入,久未得到滋润,他真觉得自己如一棵刚栽下的树苗,仰望着天空的毒日,因gān涸而迅速枯萎。如果不是遇到孟劳,他gān涸而死也就罢了,可他的呆子是多么美味,他要是放过对两个人都是损失。

  那人折了他的羽翼,把桀骜不驯,肆意妄为的懒神仙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废物,那人得到了他,却并不见得有多欢喜,每当他在那人身下辗转承欢,他总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每一次狠狠冲刺,每一个噬咬般的吻,是发泄,更让人双双沉沦。

  那人迷恋他qíngyù高涨时的媚眼,他迷醉于那人给予他的ròuyù快感,以及快感后的好眠,让他可以忘记所有,甚至,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他知道那人恼恨的是什么,他驯服的过程太短暂,一定让那人少了许多乐趣。那人却忘了,失去展翅翱翔的天空,再好的猎鹰也只能做主人温驯的宠物。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不会委屈自己,却也不会再留笑柄示人。

  把最后一根张扬的胡子用指甲勾完,孟拿把画一扔,瘫软在地,连连哀嚎,“不画了,打死我都不画了!”

  孟劳屁颠屁颠地跑来,把画拿起来左看右看,贴到厨房门上,环视一圈满院的钟馗,洋洋自得,“唔,阿懒就是厉害,把我画得这么威风,明天再要他多画几张贴到书院去,看谁敢调皮!”

  孟拿暗暗好笑,奋力撑起上身,向他挥舞着黑爪子,“孟劳,过来!”

  孟劳嘿嘿笑着端了盆水来,刚把那黑爪子放进水里,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他“啊”了一声,口中立刻被塞入一个温软的东西,那东西在他口中肆nüè一番后,立刻抽身而退,在他唇上舔了两下,得胜归朝。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似有千军万马奔腾,他埋头继续洗那黑手,闷闷道:“你要亲也看看地方,别老在书院偷亲我,让大家看到不好。”

  孟拿哼了一声,“你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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