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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雪传说_眉如黛【完结+番外】(8)

  施回雪疼的姣好的面容微微走型,却依旧咬著牙冷哼:“你们中原人的身体比天重,我们苗人的身体就什麽都不是,当初在神殿外不知道被你们化去多少苗人尸骨,虫子最多不过是天xing使然,哪像中原人,衣食无忧却还是大开杀戒!你觉得虫子丑,虫子恶心,虫子比你这幅道貌盎然模样漂亮一百倍!”沈频真勃然大怒,本待再踩断他几根肋骨,终顾及他吃软不吃硬的xing子,克制良久,才缓缓放开脚,施回雪立刻双手撑著向後爬到墙角,似乎想避开他,就算一向爱gān净的他此时因这爬行的动作满身尘埃。地上沾了点点滴滴的血迹,施回雪缩到墙角的一刻,眼眶里的泪霎时间不受控制的掉落。

  沈频真满脸yīn郁的打量著施回雪,他记得当初收留施回雪,多多少少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jīng通下盅术,可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被一种名为恨铁不成钢的qíng绪cao纵著,对施回雪连下杀手,他原本在短暂的相伴中,接受了他的“棋子”几乎算的上可爱的天真与单纯,没想到在发现认知破灭时,失望与愤怒几乎带著滔天的火焰将他彻底淹没。这种失控让他颇感不适,他不喜欢失控,沈频真皱著眉头想,他并不打算让这枚不安定的棋子成为绊脚石。沈频真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过来。”施回雪哭著频频摇头,沈频真勃然怒号道:“过来!”施回雪颤抖了一下,终於跌跌撞撞的过来几步,沈频真蹲下身子,带著复杂而冷漠的表qíng低下头审视他,微微侧著头,双手似毒蛇一般在他身上拉平凌乱的衣襟,似乎在找一个最柔软的地方给予致命一击。

  施回雪被他的气势吓的面白如纸,终於在沈频真右手缓缓扣上他脖子的一瞬间,泪流满面,嘶哑的说:“为什麽要杀我?你知道我爱你的。”沈频真的动作并味止住,而是更加柔缓的缠绕上他的脖子,眼神带了玩味之色:“哦?”他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做我没有允许的事qíng,你为何不听?何况你刚才说,我这幅道貌盎然的模样最恶心了,难不成是我听错了?”施回雪的眼泪淋漓落在沈频真指甲修剪整齐的手上,嘶哑的呜咽道:“我错了。”

  沈频真低低轻笑著:“你错了?”他双手缓缓下滑,再次将施回雪的衣袍拉下,解下他衣带,将他双手捆绑在一起,再吊在房梁上,看到施回雪此时衣袍大开,隐私部位bào露无疑的模样,眼里缓缓溢出几分嗜血之光。沈频真看著他白皙皮肤上,腹部那个暗青色的掌印,嘴唇贴著施回雪的皮肤缓缓下移,吐出点点热气,在施回雪面色惨白的战栗之时,猛然咬上了那掌痕。一阵焚心嗜骨的剧痛传来,施回雪惨叫一声,凄厉叫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错了!”他见沈频真恍若未觉,於是努力挣扎起来,身子扭动如蛇,大汗瓢泼,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如小溪,嘴唇瞬间被自己咬破,沈频真面不改色的缓缓用力 ,慢慢开始吮吸,拉拽,乃至嗜咬,两只手抱紧了施回雪悬空的腰,不让他逃脱,似乎想在那块新增的暗青掌伤上吸出一块鲜红的吻痕。施回雪浑身颤抖,声音很快嘶哑,只剩下一身一身颤抖和拖长的抽气之音,泪水在眼眶中转了几圈,很快在眼中积满,顺著脸颊滑下,顺著後仰的头颅流入鬓发和耳朵。不久连眼泪都哭不出了,只是嘴巴颤抖著一张一合说著什麽,沈频真不由得凝神侧听,见施回雪失魂落魄来来回回只说一句:“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沈频真默默看了他一会,缓缓从掌伤上移开嘴唇,吐出吸出伤口的一根牛毫小针,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绿小瓶,捏开施回雪的嘴巴硬灌下几滴药汁。原来他刚才真带了杀人之心,刚才一招清风送归掌,指尖不自觉已夹带了一枚送魂钉。施回雪看到地上那枚小针才知道刚才那痛不yù生的极刑居然是沈频真在救他,可即便如此,心头哪里能有半分感激之qíng。

  待沈频真把他解下来,他踉跄了几下还是瘫软在地,沈频真伸手去扶他,施回雪却如避瘟疫般躲开,自己爬到chuáng上。沈频真看他一会,才放缓声音说:“我帮你叫人送水来,你不是很喜欢洗澡吗?洗个澡,换身新衣,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好多了。”他见施回雪恍若未闻,又柔声问道:“要不我叫他们重新上菜来,刚才你还没吃完,我继续为你夹菜便是。”

  沈频真见施回雪还是颤抖个不停,沈默良久,眼角微带疲色,轻声道:“你既然怕我,想离开,就自己走吧。江湖自古便是是非之地,刀光剑影,血海腥风,你又不善察辨,更须多加小心,我会给你银两傍身,你我的诺言,也便算了。我与你实话实说,不知为何,我近来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好生奇怪。你离开,也好,我真怕这样下去,终於一天会杀了你。”

  第13章

  施回雪惊愕的看向沈频真,见他侧立chuáng头,淡huáng锦衣点点血痕,折扇横cha玉带之中,眉目染尘,却无损其丰神俊朗。一时间心神俱醉,心中还未细思,嘴里已脱口而出:“我不走,我对鬼母发过誓的,说要以xing命相护便是真真正正以xing命相护。我心中是真正喜欢你的,你对我拳打脚踢我心里虽然难过,但无论你做了什麽,你只要肯和我赔个不是,也便好了,我不会怪你的。”

  沈频真听到那句“无论你做了什麽……”,心头微暖,嘴角一弯,笑道:“赔个不是?你可知道我从未跟别人赔过不是。但刚才打你确是我不对,我跟你赔不是,不过你以後不要再乱下盅术,我不喜欢。”

  施回雪见他跟自己说对不起,一时眉开眼笑,心中欢喜,连身上青痕红肿,掌伤淤血都忘了,欣喜道:“我不怪你了。你说过要和我同看花开,共赏满月,信马由缰去看贺州夜雪,乃至世间美景的。离开你我还要和谁把臂同游?从今往後,我发誓绝不做你不许的事qíng,你也绝不许再瞧不起我,随便打我,我可真是怕你了。”

  他说著,伸出右手小指,沈频真微笑的和他勾勾,随即叫店小二进来,送上热水净身,又给了银两,估摸了尺寸,叫他去绸缎店买一件成衣。待施回雪洗完,沈频真又拿出跌打药,待施回雪上了药,换上那件暗蓝色的新衣,回雪见衣饰上用暗线绣了疏影横斜,寒梅傲雪,眉头微有喜色。沈频真与其相处时日越长,便越是发觉,施回雪总是为一些无足挂齿的小事而雀跃,像是小孩子心xing还未褪去一般。总让人无法想到他满手血腥的一面。施回雪见自己终於gān净整齐起来,漆黑的眼眸转了几圈,突然凑到沈频真面前说:“沈频真,你亲亲我好不好?”

  沈频真面不改色,眼睫却微微颤动了一下,淡淡笑著问:“为什麽?刚被我打过,又忘了疼吗?”施回雪说:“在神殿我们就亲过来,再来一次好不好?”沈频真摇了摇头,见施回雪满脸失望的模样,终於轻轻在他鲜红的唇上印下一吻。他知道施回雪这样纠缠不清的渴望亲近,多少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当年关於棋子的言论,可此刻唇齿间传来的糯米红枣甜香气息和血腥气息一样浓烈,让他一时之间也打不定主义,到底是该把他当一个抱在怀中宠溺的孩子,还是一个真正的棋子。沈频真在心中叹息。他为什麽不再天真一些,抑或著再残忍一些,偏偏是这样不尴不尬的比重。

  次日两人一路策马狂奔,於正午便回到了还真山庄,那山庄大门刷了层层黑漆,四个门角镶嵌了厚重的铜边,门上层层铜钉,密布如星子,门侧两旁石狮作按球衔珠及逗弄幼狮之态,一毛一发,shòu目睥睨之间,皆气势惊人。唯有门前那块高悬在上的牌匾,黑底白字,大书还真山庄四字,字迹收敛锋芒,圆润古朴,观之颇有大巧若拙之感。

  沈频真二人牵马刚至门口,庄门已缓缓打开,两侧门童垂髫双髻,满面殷勤,同时躬下了身子,道一声:“庄主请。”话音落,两扇沈重的黑漆大门慢慢张开,露出门里花道长廊,深深庭院,水榭歌台,竟不知内有几千重。

  施回雪站在马旁一时迈不动步子,沈频真回头道:“进来,傻在那里gān什麽。”施回雪连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见门童皆是齿白唇红,面如覆粉,眉间殷红一点朱砂,几乎如仙童降世,不由又呆了一会,却猛然惊觉那童儿眼中看他的目光隐含几分不屑,不由得蹙起眉头,好生不快。可常言道:未睹皇居壮,不知天子尊。见了还真山庄如此气派排场,竟比冷月神殿有过之而无及,心中多少有些拘谨,他又被沈频真教训惯了,不敢造次,此刻只是瞪了回去,美目流转之间清辉如雪,自有一番出尘之姿。

  他跟著沈频真走了十多步,已有人从庄中匆忙迎出,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身著灰袍,在沈频真耳边说:“阮公子上午已到了。”沈频真笑道:“我更衣後便去找他。”对话间,庄中慢慢从寂静中喧嚣,备宴的,扫地的,煮水的,接风的,洗尘的,有不下百十个奴仆鞍前马後,当沈频真走到他的留真院时,一切早已准备妥当,一入院门,便有两个面容姣好的丫鬟接过沈频真随手解下的外袍。施回雪一路跟在他後面受尽冷落,此刻终於忍不住小声叫了一声:“频真。”

  沈频真有些吃惊的转过头来看他:“啊,你。对了,你,王伯,你带他找间空院子去。”施回雪看著沈频真大步步入房中,再不回顾,一时失魂落魄。房内已备好香汤,换洗衣物,美人如玉,十指尖尖,转眼间房门已在眼前合上。那灰袍男人在旁边不冷不热的说:“这位公子,请随我来。”施回雪连忙讪讪的跟上,步行良久,方来到庄中一偏僻院落,落叶满地,荒糙丛生。施回雪看那满院萧条愕然道:“这……这是给我住的?”

  灰衣人颔首道:“正是。最近庄中经费周转不当,王某认为公子平地高升,得入庄之请,有一瓦蔽身足矣,还请公子包含了。若是公子真对庄中有了建树,再邀功受赏不迟,庄主归庄,庄务积压良久,王某还有事,先行一步了。”他说著,尽自离去。施回雪几乎是瞠目结舌,他从未被人如此轻视,双手紧紧握拳,面色惨白,喘息良久方定,只觉得往事如梦,前景忐忑,一时觉得周身俱冷,腹上掌伤又是隐隐作痛,只能如行尸走ròu般步入房中,环睹四面萧然,蛛网绳结,雀鼠作巢,施回雪踟蹰良久,终於在书桌一角寻了一处gān净角落坐下。怎奈桌椅摇曳,倾颓yù倒,他独坐良久,又猛然站起,将那张残椅踹倒在地。随著几声闷响,那把残椅随著这轻轻一踹支离破碎,施回雪默然良久,此刻终於忍不住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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