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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小人物_阑【完结+番外】(12)

  “何塞平?”邵重羽转头望向张东,眉目一闪,道,“他怎会给你药?”

  “小人将事都同他说了,何大夫心善,就给了小人。”张东尽把事挑好里说,可不把自己软磨硬泡的花招抖出来。

  “那他也知道此事?”

  张东不解为何邵重羽原本紧锁的眉头突然松了,神色似还有些高兴,却换两位将军皱了眉,张东忙答道:“何大夫就知道那láng的事qíng,竹片的事qíng他是不知道的。”

  林靖鸿点头,又问:“近日可见什么可疑之人在附近出现?”

  “没有,之前之后,除小人同齐瑞安,都未见过其他人。”

  温仲卿与林靖鸿又分别问了张东二人一些事,见再问不出什么,才道:“这事要报顾大将军,你二人先在这边候着,随时听令。”

  张东与齐瑞安齐声道是,低头将两位将军送了出去,待人走远后,两人才长出一口气。别瞧张东刚才说话利索,其实早已头脑发胀、心底发慌,加上今日天气cháo闷,两位将军再是呆久些,他怕是要换不过气,虽说夏日日头火辣,眼下却全躲进了云里,天边黑压一片,恐是要下场大雨了。

  现下帐内只剩邵重羽与他们三人,邵重羽受意二人起身后,挑帘出帐,随意点了个侍卫兵,吩咐他速去炊事那儿要些点心,这才回身走近二人,笑道:“今你俩既在本将帐中,这顿小点便算是本将我请了,张东,你爱吃什么就多吃些!”

  “邵副将军为什么突然请我们吃点心?”张东来回搓手,有些受宠若惊。

  “张东……”邵重羽清眸渐黯,面上浮起凄绝之意,淡淡叹气道,“人都说,饱死好过饿死。你我总算相识一场,本将怎么都该好好送你一程的。”话完,轻拍张东的肩,以示安慰。

  “啊!”张东本以为此事也算有个暂了了,不想邵副将军却说了这话,邵副将军说得自然十不出八九,原来自个儿这次还是逃不了军规处罚,早知事会至此,不如不做这好人,难怪乎人说好人难为,现下却落得个坏下场,不经悲从心生,望着邵重羽眼眶都红了。

  “哭什么哭?”邵重羽斥道,“没出息!”

  “邵副将军,小人是没出息,怕是以后见不到您伺候不到您了,小人虽然参军不久,军饷还是有点的,小人没有亲人,这银两也没处用了,邵副将军若是不嫌弃就都给您了,全在上次您给小人那双新鞋鞋底压着,小人后来一直没舍得穿,放在帐角衣服下夹着……”张东料想自己是过不了今晚,把能嘱咐得都嘱咐了,也好走得安心。

  邵重羽没想这老实人那么好忽悠,心下倒是一酸,把他那颗大头往自己怀里一拐,安慰道:“张东,这事也不是没指望,今晚我会给你求qíng的,咱大将军也是明事理的人,说不准还觉得你有功,不也就没事了。”

  “邵副将军,您真是好人!”张东擦了泪,呆坐在邵重羽用脚钩来的椅子上,心里头还恍恍惚惚的。

  齐瑞安一旁摇头,心道今个儿终于知道为什么张东会听到邵重羽的名字就脚软。邵副将军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脑子都不会转下,还把什么都jiāo待了。

  邵重羽取了椅子面对张东坐下,又示意齐瑞安也坐一边,三人就在这帐中围了个小圈。

  “张东,你这次只有一件事算是做得贼聪明。”没了二位将军在场,邵重羽用词总听着别扭,又说,“不愧是看了我给的书。”

  张东可不想提那本禁书的事,问道:“什么事qíng?”

  “你把何塞平一同拖下和你们淌这趟浑水。”邵重羽说得顺溜,“不用本将出马,温将军、林将军在顾大将军面前自然会把这事摆得平平的,连个折儿都不会有。”

  “为什么?”话到此处,张东自然明白了之前自己又被邵副将军糊弄了一回,心中闷闷。

  “定了你违营规的罪,何塞平岂不也连坐,他们绝对会将事qíng处理妥当。”

  “何大夫同他们有何关系?”

  “这就不是你们可管的事了。”邵重羽摆手不愿多谈,又道,“张东,你们近日都一直注意láng窝那边,真是什么人都没瞧见?”

  张东与齐瑞安细想了一会儿,张东道:“确实什么人都没瞧见,那边比较偏,平日巡视的也是我和小齐。不过也不敢保证我们不在时,没人经过。”

  齐瑞安道:“邵副将军,小人有两种猜测,这地方本是密探接应之地。其一,这密函事之前便被人放在那边,许是等人接应,而后出了这事,接应人不便出手,就一直留着。其二,láng窝被安在那边后,有人去了那边,将密函放了进去,直到今日还在等人接应。”

  “密函有被láng撕咬的痕迹,下方起书的日子已被咬损,不然到能知道是你说的哪一种。”邵重羽道,完了又问张东,“之前你有同何塞平说过此事,他可去过那láng窝?”

  “没有,那日他治了很多伤患,自己都劳累得不行,就没出过医营。”张东不解为何邵重羽问出这个,难不成怀疑何大夫,张东压下心中疑惑,答到。

  邵重羽点头,又道:“这密函上还有些密文,写得很是小心,显是怕露了身份。但,单就上书的军qíng看,有些不是一般兵卒能知道的事。”

  “有些事qíng我们这些兵卒确实不知,我也是看了那密函才晓得。”齐瑞安道,说罢又问:“那需怎样的官职,才可知这些事?”

  “骑督以上,能将人员、马匹、地理和粮糙食物等知道清楚。至于密文内容,本将也不得而知。”邵重羽想了想又道,“另有些接触将领机会较多的人物,不经意间若是询问些事,也不易引人注意。”

  “邵副将军认为,营里出了jian细,还是有个有官职的或是……”齐瑞安说得肯定,已不是疑问。

  说这话时,帐外士兵来报点心已到,齐瑞安急忙收了口。点心上完,邵重羽起手唤人退出,才又继续。

  “有官职的确实行事能方便许多。”邵重羽道。方才邵重羽同齐瑞安一直jiāo换与这密函有关的事,张东一旁听得不是很懂,又安心自己已没了危险,便在一边垂着脑袋有些昏昏yù睡。直至闻到点心香味,才睁眼,就听邵重羽说到这句。

  “无论是小人之前说的哪种猜测,白日里,我同张大哥轮流巡视,那人应不会有机会。若说有机会能有所动作,恐怕是在夜里。”齐瑞安接着道。

  张东在旁听着有理,夜里两人睡了也就注意不到那边,但夜晚也有巡逻士兵,应还是尽忠职守的,再者按营规夜间不可出帐走动,也就邵副将军那样的会无视营规大摇大摆走出来,想到那日自个儿巡夜那回遇见邵副将军,张东便轻轻摇头。有官职,知军qíng,同在北后营,有机会黑夜走动……

  注意到张东惊惧万分看着自己,邵重羽慢慢起身凑近他,望进张东眼睛直望的他节节后退,骤然问道:“张东,你可是觉得本将可疑?”

  “可……疑……”张东结巴。

  忽然一道白光,张东不及招架,猛一偏头再睁眼,一柄短剑已架在张东脖项,剑身周围,寒气如同气雾般散开,剑面上映出邵重羽yīn冷的脸孔。“张东,本将原打算再留你几日,可惜今日你……”

  张东已吓得听不得话,牙齿打颤,未料到这面善的邵副将军竟就是恶人,自己却还往他刀口上送。一旁齐瑞安更是可恨,毫无帮忙之意,还将头撇到他处,伸手拣了个包子吃。

  “邵副将军……”齐瑞安嘴里吃着包子,说话含糊不清,“您别……吓唬他了,他快……尿裤子了……”

  “这厮,对我太没戒心了,”邵重羽放下手中短剑,完全没顾张东脸色,说得眉开眼笑。张东心中气闷,却不得发作。

  齐瑞安又道:“张大哥不乐了。”

  邵重羽伸手拍拍他脸,笑道:“是汉子就没什么闷气可生,奖励你个包子压压惊。”起手一个ròu包就被塞进张东嘴里。

  三人一道吃了点心,才又重新拾回之前的话头。

  “也只有夜间放得了罢,若是没有人将密函放在那边,难道密函能自己飞进去不成?”齐瑞安问。

  “自然是不可能。”邵重羽道。

  “要不就是láng自个儿给带进去的。”张东语出惊人。

  邵重羽听得倒觉有意思,问道:“怎么带?”

  张东看着包子有些出神,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道:“我同小齐发现它时它身下压着块ròu,等我晚些再去时,那ròu已经被吃完了。我本觉得这窝里有什么不同,却闻营号起天色暗就没来得及看清,现在想来,那时我瞧见那伏卧的母láng身下竟然有五条腿!”张东看到的第五条腿说得就那块竹片。

  “你是说,这竹片可能原是藏在ròu块里的。”邵重羽掰开包子,瞧着里边的馅儿,若有所思。

  齐瑞安听了也想起一事,说:“那母láng脖项处有伤,应是同什么野shòu搏斗后的伤痕。那ròu块我当时也觉奇怪,边缘很是平整。”

  “野shòu间抢食,若是生捕,也该是撕扯,那ròu不会是刀切般整齐,怕是块被动过手脚的ròu。”邵重羽说道。

  邵重羽还想说什么,却被天外一道雷声惊起,数声马蹄踏在地上,向这方而来,终停在帐外。“大将军有令!传邵重羽、张东、齐瑞安至中营大将军帐内问话!”

  嘱咐二人小心说话后,三人才随传令兵一同去了大将军营帐。张东三人进到帐时,顾大将军端坐在正中,温将军、林将军一左一右站立在旁。跪身行礼,张东轻轻摸索着地下绣着碎花的麻毯,还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能亲身来一回大将军的营帐。顾大将军年过半百仍身形威猛,耳鬓几缕白发方显出一丝苍老,对顾大将军赫赫战绩张东是熟记于心的,对于自己卖杜糖的老爹张东是尊敬,而对顾大将军张东则心存敬佩。

  顾大将军的问话是方才副将军帐中一幕的重演,一如邵重羽所说,两位将军已将张东私藏野畜的事放的平整,顾大将军这回召唤不过走个场。jian细这样的大事,是不会当着张东这般人物拿来讨论的,多问了几个将军们需要知道的qíng况,也就准备遣他们回了。之前能说得也都同邵副将军说了,接下去便是众将们留在帐中商讨,再无张东他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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