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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121)

  皇帝和几个皇子听了,皆是心头震撼。皇帝胸口起伏的气息终于趋于平稳,他扶着龙椅缓缓入座,斟酌思量着国师这番话。而二皇子心头敞然一亮,眼睛也炯炯发着光——果然,把押注放在国师身上是对的。他立即站出来,对国师之议表示鼎力支持。

  其他几位皇子也是见风使舵的货,太尉臭不要脸,太子又无能可欺,惹得父皇震怒,若是帮他们定会惹来一身骚,于是也纷纷也表示附议二哥,建议迅速出兵。

  皇帝沉吟片刻,做出决断,南方战线全面开战。即日起,任命国师为三军主帅,明日开始整顿军队,不日出兵。太尉云晟仍为后勤总提调官,三天内粮糙、民夫、马匹、器械要征调到位,但凡缺一个子儿,便抄他云晟的家来填补!

  所有人各就各位,匆匆离开,整个国家都将动员起来,去遏制一场有可能迅速扩散的战争。

  ……

  午后,这极其恶劣的坏消息,还没来得及扩散出皇宫,洛阳城里依然一片升平气象。

  顾柔得了孟章一天准休,早晨起来不见国师,想来他是去早朝了,她便回去葫芦巷的学堂看顾欢,站在外头见顾欢听季先生讲课甚是认真,她放了心,没进去打搅,一个人心qíng大好地走出来。

  经过醉仙楼的时候,因着醉仙楼里新进了西域来的舞姬,吸引不少客人慕名前来捧场,一时间门庭若市,大门口的街道上都变得拥挤。顾柔从前面走过,突然感到腰间被人擦身撞过,伸手一摸,钱袋消失无踪——

  “小贼,站住!”

  顾柔眼睛一跳,拔腿便追,人群中一路小跑带轻功。如今她是白鸟营的兵了,也不怕当众亮功夫,对那偷钱袋的贼人一路穷追不舍。

  那小贼一看这弱不禁风的姑子居然会飞天遁地,跟老鹰似的窜上天来扑他,心呼倒了邪霉,眼看要被捉住,一瞟左手边有家热闹庭园,急中生智冲了进去。

  顾柔追到门口,被两个迎门的前头人拦住:“哎,这儿不准进。”

  顾柔顿足,仰头一瞧,顶上挂着“翠红楼”的金漆牌匾,知是jì院,心中无可奈何,正要自认倒霉,忽然见到那小贼居然又从大厅返回门口,隔着门槛,得意洋洋,挑衅式地朝她扮个鬼脸。

  顾柔大怒,真是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在门口急叱:“你给我滚出来!”

  那小贼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冲她吐舌作怪:“你有给我滚进来!”

  顾柔气得原地打转,想要拿点什么家伙事砸进去,可惜手头空无一物,只得原地打转。

  那小贼还冲她晃了晃沉甸甸的钱袋:“哎呀,这么多东西,我数数……哟,怎么还有个破木牌子,这值钱么?”

  顾柔一惊,才想起来,军队发的铭牌,她搁钱袋里头了。

  ……

  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翠红楼二层雅间里,幽静清凉,角jì南月将新酒从泥瓮倒入红绿彩的三足小酒杯,醇浓的酒香满屋四溢。

  南月姑娘美貌多qíng,才艺出众,乃是洛阳一带的名jì,当红数年长盛不衰。她是个聪慧女子,长了一颗剔透玲珑心,谈吐间没有寻常勾栏人的庸俗,反而dòng察世态人心,容易招得客人喜爱。

  然而,她却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

  南月一双纤若无骨的素手将酒杯捧至他跟前,柔声唤了句:“冷大人请用。”

  冷山坐在窗口,面无表qíng地接过酒。她走到他身后,一双素手力道匀足地为他按摩肩颈的xué位,他的上身luǒ裎,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紧绷又冷酷的肌ròu纹路让他看起来像是铜铁浇筑而成的一副qiáng壮身躯。她雪白的手按在他背部,显得鲜明又突兀。

  “大人像是有心事,又要打仗了么。”南月一边揉捏,她很用劲,身体也随着手势而晃动,一边笑意盈盈地问。

  冷山闷声饮酒,他的目光宛似一把凛冽的刀,极偶尔的时刻,她能从那刀锋里窥见悲凉。然而更多的时候,他不让别人窥见他的心事,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那把刀都横亘在他眼前,俨如一道屏障,隔绝着qíng感。

  南月知晓他不会说,她这位客人是个军官,可是她也不晓得他究竟是哪个营的军官,更不晓得他具体做什么。他从来不跟人提他的事。不过她知道,这是个受过很多伤的男人——从他伤痕累累的后背便能看得出来。

  南月停止动作,趴在冷山背上,绕过他的脖子chuī了口气,娇声叹息:“甚么时候再回来?”

  这个问题她问出口了,可也晓得,他不会回答。他也不告诉别人他的行踪,总是来得突然,去得迅速。

  他果然沉默着,一如来时衣冠齐整的肃穆。南月奇了怪,这个伤痕累累,沉默寡言,甚至连享受chuáng笫之欢时也一声不吭的男人,他究竟拥有怎样的人生?

  突然间,她感觉他身体的肌ròu紧紧一绷,他甩开她,按住了桌上的佩刀。

  几乎是同一时辰,楼下响起喧哗,有人大喊:“打人啦,打人啦!快把人拉开啊!”

  南月一惊,拨开竹帘往下看,之间楼下大堂乱成一片。“这……”她再回头时,发现身后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chuáng头,他的衣裳也已经被带走。他又一次彻底消失。

  她轻轻叹息,自古多qíng总被无qíng恼,又何必为一届过客乱了心。很快,这位名jì便收拾了思绪,换上笑容,继续等待迎接下一位恩客。

  ……

  顾柔在大厅里揪着小贼的后领揍了两拳,bī着他把铭牌jiāo出。拿到手里一番检查,还好不曾见得什么毁损,她正吁一口气,突然想起钱袋还没拿。

  那小贼乘着她松手,又想脚底抹油,顾柔一跃跳过他头顶,箭步跨过,停在他前头,徐徐地一转身,正yù嘲笑他两句——“想跑?做……”

  “梦”字还没出口,却对上一道冷峻jīng厉的眼神,于是卡在喉咙里,没上得来。

  顾柔好半天才缓过神:“冷冷冷冷冷司马?”

  她歪着脑袋仰头看他,真是发了许久许久的呆,看着满堂的莺歌燕舞花红柳绿,听着周遭风尘客和勾栏女们的打qíng骂俏,她真想倒退几步,回到门口再去确认一番翠红楼这三个字的真假。

  冷山立在她面前,如山峰一般耸峙:“今日非兵休,你在此地作甚?”那眼神里隔着一层厉光,似云山雾罩,冷诮又yīn沉。

  他仪表这般峻拔英武,混在那些风流锦绣的公子阔少里,显得十分出挑和刺眼。

  第110章 20

  两人俯仰视线,面对面站着,冷山仪表堂堂,顾柔美貌动人,已引来旁人阵阵好奇目光。

  顾柔尴尬得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她总归不能将与国师相会之事托出,同时心里头奇怪,孟章准了自己一天假,难道这事冷司马不晓得么?

  “我……”顾柔支吾间,忽见那偷钱的小贼勾着身子yù趁乱逃跑,连忙指着他道:“他偷了我的铭牌,我追他进来。”

  冷山回头,一把揪住那小贼右臂,面条似的扯高来,那小贼举手踮足喊痛求饶,右手jī爪似的松开,钱袋从掌中掉了出来,顾柔双手接住:“多谢冷司马。”

  ……

  扭送小贼见官回来的路上,顾柔在冷山身后紧追不舍——他步幅大,她须得卯足劲,连走带跑方能跟得上。一个英俊的青年将军,身后跟一个清艳美貌的小姑子在路上走,自然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回望。

  冷山忽然一个急刹,顾柔险些撞上他宽大的后背,猛然稳住脚跟,抬起头来。

  冷山侧过脸,问她:“你跟着本将做甚。”

  顾柔从他背后冒头,指了指他身前的道路:“我也回白鸟营……”他们两人走的是同一条路。

  冷山不语,重新快步向前走,仍是原先的步幅,顾柔继续紧追不舍,她打了半天腹稿,在后面道:“冷司马,今日真是抱歉得很,我不是有心要看到……看到你在那,我会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她素来对冷山畏惧,今日竟然不慎撞见他在勾栏之地偎红倚翠,此等丑事若传扬出去,于冷山的名声定然不好听,顾柔害怕他因此事对自己怀恨报复,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为何不穿兵服?”他在前头步速不减,边走边问。

  顾柔一怔,险些又跟不上他的脚步,追上去道:“啊,出来得匆忙……”

  “进入兵营必须穿兵服。找地方去换。”

  “是。”顾柔一扭身便朝路边一家客栈走开去。冷山头也不回继续一个人朝前走,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他视线追逐之处,一骑快马飞驰而过,道旁人群纷纷躲闪。“起开,起开!”马匹上载着朝廷的传令官,他手里高举一卷诏令,红封泥印加急,显然直朝着北军大营的方向奔去……

  冷山盯着,他意识到出事了。战事比预料中到来得还要快。

  顾柔回到白鸟营,发现兵舍里寥寥几人,陈翘儿和屈贞娘都不在,向玉瑛和祝小鱼坐在chuáng铺上。她问祝小鱼翘儿和贞娘去哪了。

  “方才屯长差人来喊,把她们叫走了。”祝小鱼话音刚落,只听兵舍外头响起刺耳的号角声,乃是命令士卒紧急集合的信号,三个姑子整理仪容迅速跑出去。

  兵舍外的空地上,阿至罗召集挑选了十八名新兵,和部分白鸟营的老兵合成一支百人队伍,整队前去校场。

  此时的北军指挥大帐内,朝廷出兵的命令已送达,石锡正在给手底下十余名将校作部署,冷山的白鸟营受命先行,于是他不在其中,匆匆赶赴校场。

  冷山给白鸟营士卒们作紧急的战前动员。

  仍然在那面红帜飘扬的白鹰鹰旗之下,他重申了白鸟营存在的职责同使命,要被选中的所有人于半炷香内整装待命,即刻出发。他对新兵们的作战动员比老兵多一句话——真正的战斗开始了,这回将不再是演习。

  动员结束,顾柔和众兵列队一路小跑回兵舍收拾行装,每人携带三日余粮,佩戴弓箭和佩剑,箭筒装五十支箭矢;伍长以上佩发轻装弓弩。加上收拾一套替换的兵服,轻甲预备出发。

  顾柔在检查弓弩的牛筋弓弦,牛筋在雨季易受cháo,一旦受cháo发胀,便会影响弹xing而失准,故而每次使用必须检查仔细。她把所有东西装好,看一眼,陈翘儿和屈贞娘还没回来,不免担心她们因为延误时辰而受罚,她跑出兵舍门,正yù去寻找,却在门口撞上屯长阿至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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