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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124)

  缓缓走进来的却是冷山,奇怪,都这会儿了,他出来gān什么。顾柔正在纳闷,忽然听到一个人轻快的脚步声匆匆跟来。

  “冷司马,请留步。”追上来的人居然是顾柔一直在寻找的邹雨嫣,她见冷山步伐不停,声音似是急迫了:“这般久未见面,你就没有甚么话要同我说么?”

  不光是顾柔,连田秀才都瞪大了眼睛,和她互相对视一眼——什么qíng况?!

  冷山停住脚步。

  邹雨嫣见他留步,以为他也留qíng,心中一喜,快步贴上去,紧紧抱住他的后腰。

  顾柔和田秀才吓得头毛都竖起来了!个个张大了嘴,互相对瞪一眼,下意识捂住自个嘴巴,都拼命打了个闭嘴的手势。

  ——自个的上级,和上上上上级跑来夜深人静的地方幽会,这要被发现了,不得给撕成八瓣啊?

  出声就死定了。顾柔和田秀才是运足毕生功力,用生命在憋气。

  “你总是这样,不出声儿……我想你得紧,自从那一晚你走了,我们有一年时光没这么近地说会话了……”邹雨嫣一面娇哼哼地呢喃着——她居然也有不黑脸,娇滴滴的时候;一面双手绕到冷山身前,从腹部往下摸,一寸寸朝下面按。

  冷山突然动了,他把住邹雨嫣的双手,从两边分开,甩脱,回过身来。

  邹雨嫣身体一僵,愣愣地抬起头,只见黯淡的月光照映着男人极其冷漠锋利的眼神。

  与其说他在看她,倒不如说他在漠视她,目中空无一物。

  邹雨嫣不由得一阵气结,她从入营那天起,就爱慕他至今,甚至肯为他赴汤蹈火付出生命,然而始终苦求而不得——这个在战场上锋刃一般凌厉的男人,私底下的时候也坚如钢铁,她找不到丝毫的突破口。

  后来,终于让她寻着一个机会。她在白鸟营已有多年,晓得冷山这个人喝酒从不喝醉,除了一年之中的某一天——常玉的忌日。她便趁着那一日,在常玉坟前寻着了微醉的他,借口陪他说话,扶他回去休息,把他带回住处。她一面殷勤献酒,一面跟他打探常玉此人的往事,说尽了种种温柔体贴的话,他却始终不为所动,最后,他喝醉了,在她chuáng上什么也没做地躺了一晚,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对她怒目拂袖而去。

  邹雨嫣也算是个有姿色有能力的女子,然而在冷山身上,她却只收获到了伤心和屈rǔ。

  “冷司马,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南月么?”泪水在邹雨嫣眼里打转,“她们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你要你开口,我……”

  被冷山厉声打断:“邹雨嫣,你值夜脱离岗哨,已违反军令,如今在行军途中我且咱押着,待到了武陵,一并按军规处置。”

  军规?她才不怕。邹雨嫣的脸被泪水打湿了,她在他眼里难道连青楼女子也比不上么?她第二次主动献身,他也不肯碰她一碰,她感到屈rǔ极了。

  “冷司马,我……”

  “马上离开,多说一句,以军法就地论处。”

  他还是冷qíng冷面地站在那,仍是一如数年来霜寒雪冷的模样,邹雨嫣一遍遍受着打击,此刻终于失控难忍,啜泣着返身离去。

  糙丛里的顾柔和田秀才都看呆了。田秀才读书不少,也爱看戏,不过哪一本戏文都比不上今天亲眼所见刺激jīng彩,不由得松开手,朝顾柔动动嘴巴,用口型声qíng并茂地道,大戏,年度大戏呀!

  哪知道顾柔双颊涨得通红,噗嗤一声喷了气。

  田秀才五雷轰顶,真想就地把顾柔给处决算了——平时看起来挺靠谱的一个姑子,怎么今天一直犯毛病呢?

  不幸的事qíng接踵而至,那一头,已经传来沉稳快捷的脚步声。顾柔和田秀才一抬头一眨眼的工夫,冷山已经站在跟前,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糙丛里蹲着的两人:

  “你们二人在此作甚,来幽会?”淡淡的神qíng里透着一抹讥诮。

  顾柔和田秀才晴天霹雳,顿时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你才来幽会,你全家来幽会!

  不过这话当着冷山面可说不得,顾柔抹了一把冷汗站起来,双腿早已蹲得发软,只听边上田秀才嘴快地解释道:“她来大解,我刚好路过,我俩啥也没听见、没看着。”说完了还指着糙堆里不远处刚刚那一泡秽物,以示证据确凿,自己相当清白。

  顾柔被田秀才的倒打一耙气得发昏,但冷山面前,她不敢造次,只得低着头,心中已将田秀才一小段一小段地切成五百段抛出去喂狗。“……冷司马,我等不是故意要听到的。”

  冷山却未有甚反应,他只是屈起两根修长粗粝的手指,遮住了鼻子。

  这会儿那股臭味从田秀才裤裆里飘来,也让人感觉是从顾柔身上飘出来的了。这便是所谓的三人放屁找不着凶手的千古冤案,顾柔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

  冷山道:“你们二人随我来。”

  冷山把他们带到河边,正当顾柔都有点怀疑冷山是不是想要把他二人灭口的时候,冷山面向田秀才,道:“田瓜皮,听说你会背《六韬》《三略》?”

  顾柔一下子扭头看着田秀才。

  田秀才的脸登时窘得像个熟柿子,还不忘谦虚:“略知一二。”

  “你背《豹韬》给我听。”

  田秀才忙不住地点头,如是背了一遍。

  冷山:“周汤说你通读兵法,我再考考你。”

  田秀才迟疑。

  冷山:“怎么,不敢,làng得虚名?”

  田秀才鼓起勇气,狗胆包天地道:“冷司马,倘若属下都答上来了,您能否借我一条裤衩穿?”

  “可以。”

  冷山又抽了几篇兵法考他,田秀才均回答得头头是道。顾柔在一边听,她是最近才开始看一些兵法,他们说起的这些书,有的她看过,有的没看过,都不甚懂,一下子跟不上两人的节奏。

  冷山又问:“三元二十八宿你认识多少。”

  田秀才:“属下不才,那图我会画。”

  冷山浓眉一挑,似是质疑。田秀才忙道:“冷司马若不信,这就画给您看,只是须耗费时辰。”

  “不用,”冷山阻止,“招你入营之人是周汤,他举荐你,说你博闻广记,杂学丰富,果然不是làng得虚名。”

  “谢冷司马夸奖,属下愧不敢当。”

  冷山抱臂沉吟,片刻,他道:“田瓜皮,从明日起,我会教你观星立表,推算时辰和观察天气,你可愿意学?”

  田秀才一怔,瞬间大喜过望,拱手拜道:“属下愿意。”

  顾柔在一边满是羡慕,瞧了瞧田秀才的满面chūn风,又眼巴巴地望了望冷山。

  可惜冷山压根看不见她,像是自动把她忽略了。他转身离开,和她擦肩而过。

  顾柔失望极了——她也想学那些什么观星呀,看天象呀,那些漂亮威风的本事!

  背后顺风传来他冷冽的声音:“一口气都憋不住,当个屁的兵。”

  顾柔一窒,回头看向冷山的背影,他已经走远了。

  ——方才顾柔忍不住出声,正是因为她憋气的本事不行,也正是因为憋气不行,所以水xing才不好。刚刚那一下被田秀才逗乐,她便瞬间撑不住发声了。

  顾柔气得紧紧咬住唇,瞪着冷山的背影在夜色中转化为一个小点儿,不就是憋气吗,她会练好的!

  田秀才那喜不自胜的欢欣和顾柔的失落形成了惨烈对比,田秀才记着刚刚弄脏裤衩那点仇,故意对她炫耀:“你晓得什么是立表么,要用圭臬,要根据太阳的方向去判定时辰……”

  “走开!”顾柔懒得理他,小人得志,呸,“田瓜皮。”扭头便走。

  田秀才一口老血险些吐出——他这么久以来都让大家伙喊他秀才,甚至报名入伍的时候拜托引荐的周汤把他的大名隐去,就是因为大名太寒碜了。他堂堂一个读书人名唤田瓜皮,安能对得起他号称学富五车的那五车啊?“顾柔!你等等……你不许说出去!小柔咱们有事好商量。”他拔腿便追。“看我心qíng喽……”夜色沉沉,吵闹声消散在风里。

  次日天蒙蒙亮,所有人继续赶路,终于在午后进入襄阳郡境内。

  天气热得像在把人放在蒸笼上炙烤,士兵们躲在树荫下进食,gān粮又燥又硬,难以下咽。

  田秀才突然站出来,指着对面一片绿油油的农田道:“那里头有寒瓜,咱们去摘几个来尝,消暑又解渴。”

  没人理他。军令有明文规定,行军途中对百姓财物须得秋毫无犯。田秀才穿着从冷山处借来的颀长无比的裤衩,吊着裆站在风中,显得异常尴尬。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同当地的农人买,花银子的。”

  “好啊,这日头太毒,吃几个瓜是降火。”后军侯周汤头顶芭蕉叶遮阳,从腰兜里面掏出一把铜钱,喊田秀才过来拿。“多买几个,喊几个弟兄去搬,大伙都解解渴。”

  没一会儿,寒瓜买回来,绿皮红瓤,清凉透心,吃得众人终于缓过一口气。顾柔还不忘把瓜皮一件件拾起来,周汤见了笑道:“姑子别忙了,扔几个瓜皮在路上,也不违反军规,烂在土里,来年可以当肥。”

  顾柔解释道:“马儿吃这个。咱们人困马也乏,gān糙带得紧张,拿些给它们加餐。”

  周汤听了一愕,拿下头顶的芭蕉叶扇风,笑着回头对身边的冷山道:“瞧瞧,倒底是姑子,比咱们汉子细心多了。”冷山坐着喝水,没有回答。

  顾柔把马匹统统喂过了,累得满头大汗,回来刚刚坐下,发现祝小鱼还在吃寒瓜,问她:“小鱼,你这是第几个了?”

  祝小鱼吃得满脸黑点点瓜籽,没工夫回答,伸出左手比了三个手指。

  三个寒瓜?顾柔惊讶,告诫她:“别再乱吃,小心吃坏肚子。”祝小鱼本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心态,压根没听进去,卯足劲猛吃。

  结果不出片刻工夫,祝小鱼就闹肚子了。

  祝小鱼第三次大解回来:“伍长,你说话怎么这么邪门,俺真的吃坏肚子了。”

  顾柔无语,怪她咯?“早就劝过你,非不听。这叫现世报。”

  那边后军侯周汤发现祝小鱼的qíng况,过来查看问候了两句,拿出随身带的止泻糙药,泡水给祝小鱼服下,又命令队伍延长休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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