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137)

  顾柔想得正抓耳挠腮,突然看见一行人抬着箱子来,竟然是孟章和祝小鱼,后面跟着几个卫士,抬着两口梨花木大箱子进院里来。

  她兴奋得扔了书跳起来大叫:“祝小鱼!”“伍长!”顾柔跑过去和祝小鱼拥抱在一起。

  “你怎么来了!”“冷司马叫俺来帮你搬东西!”“我有什么东西!”“俺也不晓得!”

  孟章在一旁用两根食指堵耳朵。这两个姑子一见面也太聒噪了,说话非要用吼的嘛。

  ——今天大宗师让孟章搬些书过来给顾柔看,孟章一时找不到人手,叫了几个白鸟营的弟兄来搬,结果冷山看到了,便把祝小鱼叫过来,让她也去。

  孟章一见到祝小鱼就脑仁儿疼,上次她非君不嫁的架势害得他在整个北军里都火了一把,至今传为笑柄,今天见面还不晓得要闹出什么丢人的事qíng来。孟章原本郁闷得紧,没想到祝小鱼却意外地安分,一路上虽然缠着她,问的都是些关于顾柔的问题。

  顾柔抓着祝小鱼,两个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玉瑛呢,她最近怎么样。”

  “玉瑛姐养伤呢,不过快好了。勇哥天天来看她。”

  顾柔惊叫:“玉瑛受伤了?”

  “是啊,出任务遇到对面的斥候,打起来了,没打过,跑回来就倒下了。冷司马说捡回条命就算好了。”

  “对面的斥候现在都这么厉害。”顾柔记得向玉瑛的实力跟自个不相上下,有点心惊。

  “是啊,听玉瑛姐说,铜皮铁骨,一刀扎进皮ròu,碰到骨头,刀刃片抽出来都是弯的,可邪门了。”

  孟章打岔:“祝小鱼,好好搬书,让你来是让你多嘴的吗。”祝小鱼脸一红,最听他的话,赶紧闭嘴:“俺搬书去了伍长,伍长你快养好伤回来,俺想死你啦!”

  顾柔立在原地呆了一呆,大家都还以为她受着伤,牵挂着她,可是却不晓得她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

  傍晚,开始刮大风,院子里梧桐叶纷乱飘零。

  直到夜里,天开始下雨。顾柔坐在灯前一边读书一边做札记,忽然窗外雪光一闪,亮如白昼,闪电降落。紧跟着,雷声在屋顶上嗡嗡作响。下起了入秋以来最大的一场bào雨。

  这可麻烦了,顾柔想起白天看过的一张武陵地形图,武陵地势坑洼,如果沅水bào涨形成洪涝,有可能殃及两岸农田作物,那关系着将士们过冬的军粮。她很是忧心。

  又是一个霹雳当头降下,砸在屋外的院子里,院中的那棵梧桐在狂风中摇摆,窗子被chuī得呜咽发响,才秋凉的天,突然冷得像是冬天提前到来。

  烛火跳跃了一下,顾柔起来给它加了个纸罩子,光线逐渐稳定,她正预备继续读书,忽然想起:她的鸟笼还在外头忘记收回来!

  糟糕。她急急忙忙起身,拉开门,狂风轰然涌入,满室纱帐凌乱狂舞,高高地dàng上房梁。

  顾柔沿着门廊跑出去,院子的围廊下面,果然见到那只木漆笼子在风中摆dàng,她愧疚死了,摘下来抱在怀里:“对不住对不住,都怪我,我不该忘了你!”

  受惊的雀儿在笼中拼命扑腾,顾柔很担心——它的脚伤刚刚好,这样折腾会把自己弄伤的。

  “你不要怕,没事了,我带你回屋里去。”

  可是,雀儿受了惊,怎么也不肯平静下来,依旧在笼中竭力扑腾,羽毛簌簌落下,顾柔看得心疼死了,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它的伤好了,它是不是想要离开?

  顾柔又提着鸟笼,匆匆跑到围廊下面。

  院中,电闪雷鸣,雨急似箭,天空被闪电一遍又一遍地撕裂,混沌的天地忽明忽暗。

  狂风chuī起了她单薄的裙子,她的长发也在风里横飘,她对着一片gān燥安全的廊檐,打开了鸟笼。

  ——这么大的雨,它会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她想看一看。

  笼门启动的那一刹,看似柔弱的雀儿如同重获新生,利箭般掠出屋檐,冒着大雨,冲上了闪电和bào雨jiāo织的天空。

  顾柔惊了一瞬,她快步追到院中,却追不着,雀儿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夜,这数日以来萍水相逢的小伙伴,便在此刻突然离她而去,未留只言片语的道别。

  空空的木漆鸟笼坠落在地,雨水在它旁边砸出大朵大朵的水花。

  顾柔在bào雨中静默着,思索着,痛苦着;突然,她仰起头,冲着天空大喊:

  “——你飞吧!你飞的高一些,远一些,去你想去的地方!”

  风雨如晦,黑夜如磐,一个震耳yù聋的响雷在天际轰轰滚过,像是天空里传来的回答。

  第120章 22

  深夜大雨滂沱,国师回到行辕,院中一路湿泞。

  他经过二进院,就瞧见不远处有个纤细娉婷的人影,身形体态,再熟悉不过。他微微一诧,站住了。这时头上掀起一道闪电,将天地打得透亮,照出了顾柔脸上怔忡又憔悴的神色。

  国师抬手示意打伞的侍卫不必再跟,冒雨朝她走去。

  只见大雨中,她缩成一团;他捧起小姑娘的脸,对上她失魂落魄的眼睛。“回去吧。”他贴着她耳柔声说。

  雨声很大,雷声很响,他说的话有些听不大清。顾柔全身被大雨浇透,冻得直打哆嗦,她抬手捏住了鼻梁。

  他瞧见了:【你怎么老做这个动作。】虽然外界嘈杂,心声却可以清晰地传达。

  他好久没这样叫她了。她一怔,应道:【冷司马教的,想哭的时候摁住泪xué。】

  俊眉微蹙间,他将她的手拿下来。顾柔有些抗拒,他力道更大,于是她便没有止哭的法宝了,只能挺起胸,深深呼吸屏住眼泪。

  可是下一刻,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在本座面前,你随时可以哭,想哭便哭。】

  顾柔惊得一颤。暌违已久,她终于又得到了他的吻,泪水于瞬间决堤。

  她伸出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吮住他的唇角不肯放开,像只初生的小动物般焦灼又激动地轻咬啃舐着他。他将她抱起来挂在身上,穿过庭院走过围廊,推开了房门。

  他把她放到chuáng上,扯了毯子,像裹一只落水的小猫把她裹住。

  顾柔坐在chuáng边,湿漉漉的小脑袋缩在毯子里,看他半蹲在chuáng前,一寸一寸地为自己擦gān头发、脸颊、脖子、手臂……他那专注又虔诚的姿态,她受宠若惊地看着,手脚的冰冷逐渐被暖意所取代。

  他将她擦gān,又去拿给顾柔替换的gān净衣裳,刚回到chuáng边,尚未来得及蹲下,便被她捧住脸,吻上了唇。

  他站在chuáng边俯下身,顾柔跪在chuáng沿挺起身子,高高仰起头,亲吻他的嘴唇的每一个细节。大宗师的嘴唇好软好红啊,他的眼睛漆黑明亮,他的胸膛宽阔又温暖……她有种预感,她的大宗师要回来了,她一刻也不舍得放开。

  她忙乱地扯开他的湿衣服,摸到了他紧实健硕的胸膛,他也将她的纤腰稳稳托住……她动兴地哼哼:“大宗师,亲亲我。”主动迎凑上前。他却仍是吊着她胃口,将头向后仰,似笑非笑地观察着她脸上酒醉般的红晕。

  顾柔受不了了,哭着扭起腰肢:“大宗师,你快亲亲我。”口中咿咿呀呀,好似婴儿啼哭。他一边稳稳施弄,一边在上面亲了她一口,她嫌不够,追过来一口,他又还回去……如此纠缠了半宿。

  顾柔躺在chuáng被柔软的皱褶里,享受余cháo缓缓退却的感觉,四肢酸麻却舒服,暖融之感似从云端徐徐降落。当她慢慢平静下来以后,她仰起头,躺在他臂弯里看他:“大宗师,亲亲我。”

  两人互相靠近了些。她搂着他的脖颈,他握着她的腰,俯仰之间,嘴唇轻轻碰触。

  他也在看她,眼睛漆黑温润,沉静而明亮。他伸手替她拨了拨湿黏的鬓发,带着温柔的微笑。

  她感到久违的幸福,就这么望着他,只盼着永远在此刻停留。“大宗师,你喜欢我么。”

  这个问题对他而言不需要问,他永远爱她。

  然而她似乎非要执着一个答案:“大宗师,那你更喜欢我的心还是我的身体。”

  他凝眸道:“这不都包括么,你整个人都是本座的。”一边捏了捏她纤细腰肢,细腻柔滑,手感极佳;他将她拉向自己,紧紧相贴,更多地享受碰触那羊脂玉般的皮肤;他把腿压上去,同她的绞在一起,难舍难离。

  然而,顾柔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足:“可是假如我不能陪你做这些,你还会喜欢我么;或者,我只能陪你做这些,可是我的心空dàngdàng的,什么也不装着,也不懂qíng义恩仇,也不会体恤照顾旁人,甚至无qíng无义,那你还会喜欢我么?”

  他盯着她,微笑淡去。

  他太了解她了,她尾巴一动他就知道她想要gān什么——借题发挥,延伸到什么报家报国兴亡有责这些冠冕堂皇的大话上面去,然后顺势重提白鸟营。

  “卿卿,不要再说了,”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在前线受伤甚至丧命,对我将是何等残忍;你不要打着对我好的旗号,去做伤我心的事。”

  顾柔轻轻地辩解:“大宗师,我会很小心……”

  “你怎的这般自私。”他用一句话堵住了她全部后续。

  顾柔怔住了,彻彻底底怔住了,那悲切的眼神让他立刻后悔说了这句重话,他赶紧抱住她,用吻堵住了她颤抖的嘴唇。

  【总之,别的事都可以依你,这事不许再提。】

  顾柔果然没再说话。她乖顺地偎在他怀中,好似藤蔓般依附纠缠着,体贴又顺从地迎合所有要求,毫无保留,从不拒绝。她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她,只能依靠身体来令他满足。就连她心里的话,都不必再说出口,免得去破坏他享受她躯体的愉悦心qíng。

  ——大宗师,当你说我自私,说我不在乎你的感受,这让我很伤心。感觉所有的一切,都被否定了,好像在你面前,我只有一具身体。

  ……

  从那天起照旧地过,顾柔照旧地守着秋天,不过她不再趴窗口,而是每天抱书苦读,她把所有的心事和迷茫寄托进了书里,倘若有些qíng绪藏不住了,她便拿起笔来,在手札上添注几笔随想,聊作发泄,排遣心中的苦闷;于是得以继续鼓足勇气,在他面前做一个乖顺柔qíng的可人儿。

  又是一日,天气放晴,秋日的阳光温馨恬静,她和宝珠将书搬到院子里晾晒,一边整理自个这些日做的札记;她做的札记越来越多,一册已经写满了字,剩下的记在纸上,尚未来得及装订成册。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宫斗文 甜宠文 古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