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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175)

  那骑兵的同伴催促:“快点。”两人正要走,突然间那堆麦糙忽然晃动起来。

  原本冷山教过他们,在没有被发现之前,不必放弃伪装,然而此时,田秀才终于没沉住气——他以为那两人是要来追捕他,于是他瞬间从原地起身,转身逃跑。

  顾柔躲在原处看见了,大吃一惊,田秀才跑的方向正是谭若梅所在的方向,这下一害要害死俩!

  顾柔赶紧从糙丛里跳出来,张弓搭箭,连放三矢,she倒三名蛮兵。

  这一下子,激怒正支骑兵队伍,把人全引得朝她追赶而来。

  田秀才身上揣着孟章要他jiāo给冷山的当地部族腰牌,有了它,军队便可在这一代畅行无阻;顾柔担心田秀才一旦被俘,便会将军队和当地部族刚刚达成的协议bào露给连秋上,于是,她故意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将追兵引去远离归路的方向。

  在一片湿泞的荒野里,几只食腐的秃鹫正立在江边啄食野shòu的尸体,身后的远处是一群策马狂奔的骑兵,追赶着用轻功糙上疾行的顾柔。她躲掉数发流矢,一路奔逃至江边。

  这边没有退路了,顾柔稍一犹豫,身后已听得bī迫至耳边的马蹄声,她迅速跳入江中,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一支破空而来的羽箭she入水面,打中了刚刚下潜的顾柔。

  水面迅速浮起一缕彤云般的血雾。

  “在水下,沉下去了!”蛮族士兵们狂呼。这时,一骑快马赶来,马上载着个将军铠甲的年轻蛮将,挥鞭下令:“抓活的!”一众人纷纷跳下水。

  ……

  晴天没维持多久,雨水又至,纷纷扬扬地下着,飘向湖泊,飘向田野,飘向巍峨连绵的宫阙,也飘向军营。

  孟章气急败坏地走下栈道。一路听手下人的汇报。

  “你们他娘的都是gān什么吃的?”孟章越听越怒,没忍住,爆了粗,“被抓去哪了,建伶方向还是永昌方向?你们是瞎了吗,斥候连消息都探不清,养你们gān叼用?”

  孟章跟当地部族的族长宴会完毕,赶赴白鸟营,便听得顾柔三人失去音讯的坏消息。他立即派人出去寻找,过了一晚上,田秀才和谭若梅回来,将事qíng经过一禀告,孟章便晓得坏事了。

  他急忙去求见国师,然而国师正忙于同几位将军商讨作战部署,冷山也在其中,孟章官职不够,只得被拦在帐外,焦急等候。祝小鱼路过见到,跑过来给他撑伞,同他打招呼,孟章心头正烦,半句懒得搭理。

  雨,越下越大。整个天地笼罩在透明晶纯的世界中。

  一束清凉的光芒透过琉璃天窗,投入宫苑卧室,幽幽地洒落在逍遥榻上,也照亮了榻上双眸紧闭的美人容颜。

  顾柔昏睡着,她的箭创已经过包扎,白色的裹布紧紧缠住胸口,luǒ露的部分,肌肤雪白,腻滑生香,充满禁忌诱惑。

  连秋上坐在chuáng沿,伸出手去,轻柔地抚过她的发丝。

  这个细小的动作,令顾柔在睡梦中皱起眉,似是痛苦地嘤咛一声。

  受俘后的第二日,昏迷中的顾柔被送往建伶城医治。军医从她身上搜得cháo生剑,虽然不晓得来历,但却知是宝物,呈jiāo给军官,那军官又不敢私藏,立即呈献给宁王连秋上。

  连秋上见到cháo生宝剑,立即命人将顾柔送往王宫。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还是颠沛流离,命运舛恶的质子;她则是朝廷的阶下囚。他和她隔着囚车见面道别。

  而如今,从她身上褪下来的,竟是朝廷白鸟营的兵服。她甚至去药王谷,彻底摧毁了他直接启用顾之问制造铁衣的计划。

  这个女人同以前大不一样了,看看她身上的淤青和伤疤就知晓。

  他心头掠过愠怒、疑虑、不解……顾柔紧皱的眉头,提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医官说她外伤无碍,很快便会苏醒。于是,他在这里等着她醒,已经足足两个时辰。

  有说话声传来,却是从外面,隔着门,守卫悄声又急切地道:“刀校尉,您不能进去。”

  外头传来耿直的声音:“我有要事求见王爷!”

  连秋上替顾柔掖好锦被,拨开丝绦帘,走出里间:“放他进来。”

  进来的尉官生得方颐阔面,浓眉大眼,人还很年轻,正是军尉刀罗双的次子,刀祁。刀祁原名刀祁连,十六岁时便随父刀罗双出征,手持双戟驱驰阵中,勇猛无双,颇得老宁王宠爱。如今连秋上登基为宁王,更有称帝之志,刀罗双认为儿子的名字犯了王爷的名讳,于是将他改名为刀祁。

  刀祁正是这次捉拿顾柔的主将,他是蛮人,奉连秋上之命,率领骑卒东行联络牂牁郡的蛮人部族,要他们团结抵抗朝廷军队,却在半道上遇见白鸟营的斥候们。他拿下顾柔,立了大功。

  连秋上同老宁王一样,对这名年轻骁勇的武将喜爱有加,蔼然笑问:“阿祁,你这回大功一件,本王尚未想好赏赐给你什么,正好你来了,替本王想一想,你要什么。”

  刀祁同连秋上年纪相仿,私底下的时候,连秋上直呼起名,可见爱重。

  若放在平时,刀祁定然推辞拒绝,金银财宝他不稀罕,绝世的宝刀才值得一看——可是上个月他杀死一名朝廷军将令,已经被王爷赏了一把好刀,如今可以说别无所求,只求上阵杀敌,立功报答。然而此刻,他却沉默了。

  连秋上看出他有话要说:“阿祁只管开口。”

  刀祁不说话,隔着丝帘,朝里头望了一眼。

  连秋上俊美面庞上显出一丝狐疑,很快地,他明白了——

  刀祁望着的方向,是chuáng榻。但他想要的,自然不可能是连秋上的chuáng。

  他想要chuáng上的女人。

  蛮兵部队里,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掳得的金银财宝,女人牲口,只要经过上头允许,就能分发成为赏赐。当然,主动求赏赐的也不在少数,昔日刀罗双进攻永昌郡的西羌族,掳得不少妇人,老宁王连城便将其中的几位美人赏给他做女奴。

  连秋上潇洒俊美的面庞上,笑容一收,眉宇间神色转为凛然,几许郑重地道:“阿祁,这个女人,本王不能赏赐给你。”

  刀祁眼中,透出一丝深切的失望。在他心里,大抵已经隐约猜测到,这个女人要被王爷收下。君臣有别,王上的女人,只怕他是此生无望了。

  连秋上的笑容仍然耐心:“既然你没有想好需要的赏赐,那本王先暂且替你记着,待你想到了,再来同本王开口,如何。”话语里无不透出对这位年轻将领的宠爱。

  刀祁连忙恭敬点点头。

  “那好,你先退下罢。”

  连秋上回到里间,顾柔醒了。

  她睁开双眼,对上头顶晃眼的光,有些迷惘;在回头却看见连秋上的面孔,一刹那感觉陌生,下一刻又觉熟悉,再回过神来时,已惊出满身的冷汗。

  顾柔从榻上坐起,发觉自己只着裹布缠身,惊惶扯了锦被,紧紧包住身体。

  连秋上挨着chuáng,他坐下的瞬间,顾柔警惕地朝后弹动一下身子,尽最大可能地同他保持距离。

  “顾柔,别来无恙。”他说。

  顾柔瞪圆了眼睛打量他,以此来确认这不是一场梦。他王袍加身,器宇轩昂,潇洒睥睨的气度,远非昔日可比,她都有些不敢确定眼前之人便是连秋上。

  她按捺qíng绪,抛开多余的疑惑,先问道:“我在哪?”

  连秋上微微一笑:“你果然同从前不大一样了。从前,我记得你很乐于替我办事。”

  他在她面前,不用本王这个自称,或许是因为,她曾经见过最真实的他,所以他不需要隐藏什么。于是,如今的相见,撇开重重利益恩怨,对他而言,更像是故友重逢。

  父王过世后,他整理云南部族,兼并和收编各部势力,于杀伐决断中飞速成熟,他的心也迅速苍老;然而看见了她,就好像找回曾经轻狂不羁的年岁。

  他怀恋着,在他最落魄的时刻,最láng狈的时刻,曾经有一个人见过他垂死挣扎、忍rǔ负重的样子。他永远忘不了自己是怎样过来的,也绝不会忘记自己想要什么。

  顾柔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拿钱办事,谁给钱我替谁卖命。”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见钱眼开。他微笑,施以利诱:“如今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财富,如果我取得天下,你会拥有更多。”

  顾柔道:“你掀起连年战祸,害死多少无辜百姓,我不挣你的钱。”

  此言逆耳,连秋上俊目一凛道:“那慕容qíng给了你多少钱,你又肯为他大肆杀戮我云南将士。”

  顾柔同他没话好说,只道:“是你们先造反作乱,朝廷只是平乱。你要是肯率领他们归顺,安安分分,他们不会死。”

  “什么是正,什么是反?什么是乱?”连秋上的目光倏然冷厉,“成王败寇,历史总由胜者书写,晋帝这等无能之辈,怎配与我争夺天下。若我当了皇帝,历史便由我来写,到时候,晋帝才是乱逆,本王才是真正的……”

  “切。”顾柔冷嗤一声打断,连秋上盯着她瞧。

  顾柔极其冷漠地道:“你只考虑你自己称王称霸,你从没考虑过你要毁掉多少田亩、钱粮;杀死多少兵丁、百姓,才能登上皇位。你这样的,比现在的皇帝更加不配做皇帝,你,连个王爷都没当好。”

  连秋上陡然间出手,死死扼住顾柔的咽喉。

  他冷冷道:“顾柔,你一点都了解自己的处境。”她的不屑和冷漠,像是一个变了心的老友,把他心底仅存的一丝温柔给冻结了——她过去不过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市侩女子,如今凭什么同他谈论天下谁属,配与不配的问题?

  他被彻底激怒,手越扼越紧。

  顾柔咬着牙关,脸色崩得发青,断断续续道:“我有铁衣……铁衣的配方。杀了我,你得不到!”

  第145章 发26

  连秋上闻言,微微一震,果然手劲稍松,瞧着,眼中倏然放出亮光:“你有铁衣的药方?”

  顾柔揉着喉咙,咳嗽:“不错,在药王谷时,我爹将铁衣配方写成卷册,传给了我,我全都背下之后,便将之销毁。”

  连秋上听得将信将疑,然而,铁衣对于他的诱惑又太大,他实在不能不谨慎应对。于是,他松了手,眼光在顾柔身上打量一转,神色已柔和了起来。

  “顾柔,你应该知道,铁衣是本王最想要的东西。如果你能帮助我得到它,那么,”他说到此处,略一停顿,“你大可以跟本王提出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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