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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244)

  “嗯。”小谢无视顾柔的惊讶,大摇大摆走进来坐下,自己倒桌上的茶水饮用。陈翘儿跟着他也走进屋。

  顾柔这会倒真的惊讶了,关上门,问道:“你们怎么会同路的?”

  陈翘儿道:“我一接到孟司马的飞鸽传书,便立刻动身赶来找你了,东莱的路我走过一遍,很熟悉,我陪你去。不过我才走到一半,就遇上了他。”

  她的指尖指向小谢。小谢已经摘下面罩,他搁下茶盏,一抹嘴唇道:“我来找你,是想问你,我师父去哪儿了?”

  顾柔一怔,明白他所指的是唐三,于是道:“我也不知啊,为何你们所有人都在找他?”

  先前鬼老七挟持顾柔,意图诱出唐三,现在又有小谢前来寻找,顾柔才开始猜测,离花宫是不是生变了。

  小谢道:“师父他老人家失踪了很久,离花宫现在已乱成一团了。”

  原来,因为国师不再掌权,慕容家的失势,导致离花宫失去暗中最大的金钱援助;同时,宫主金飞燕,也就是唐三的失踪,导致了群龙无首的局面。离花宫中的人原本皆是一些江湖刺客杀人越货之徒,此刻更因为利益分配而争端不休,甚至一部分开始自相厮杀。

  前日的鬼老七,便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些利益争端吃了亏,才想到要来找金飞燕,不想遇到江遇白师徒,吃了大亏被捉,还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傻子。

  小谢听到鬼老七的qíng况,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活该,这厮jian诈yīn毒,功夫也邪门得很;半月前他率一些教众反叛,想要自立门户,老子还同他gān了一架,被他抓伤了面孔,养了半个月才有脸出门见人。”说罢扬起自己右边面孔,果然腮上有四道新痊愈的爪痕。

  陈翘儿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找你师父吗。”

  小谢略一思忖,正要回答,忽然有人敲门,陈翘儿去开门,祝小鱼出现在门口,随着她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臭气——

  陈翘儿和顾柔都不由得捂住了鼻子:“小鱼……”

  “翘儿姐!”祝小鱼原本哭丧着脸,见到陈翘儿,立刻惊喜地要扑上去拥抱她。被陈翘儿死死推开抵住:“小鱼,你gān甚么去了,怎么这么臭?”

  “是啊,你不是讨棉被去了。”顾柔也忍不住问。她注意到,祝小鱼穿得那身衣裳已经不是先前那一身了。

  “啊,还有味儿么?俺都洗过好几遍了,”祝小鱼抬起胳膊轮流嗅嗅,忽然恼怒地咬着牙道,“这都要怪刚才,一个千刀杀的狗娘养的王八犊子臭流氓,偷看俺上茅厕,俺和他打了起来,一不留神被他推进了粪坑……”说罢脸色更气苦了。

  顾柔怒道:“什么,岂有此理,什么泼皮无赖这么大胆?”话音刚落,只见祝小鱼面色剧变,从陈翘儿身前走出来,像是发现怪物一般瞪着小谢,用手指着他:“你你你……”

  小谢不慌不忙搁了茶盏,瞥她一眼,不屑道:“哎,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狗怎么可能养得出王八呢?”

  祝小鱼简直要把他活撕了:“伍长,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杀千刀的臭流氓!”说着拔出大刀,臭味熏天地攻来。

  小谢风驰电掣闪身而过,祝小鱼一刀劈开了红木茶几,顾柔和陈翘儿慌忙躲开。

  “去死吧你!”“小鱼小心啊!”屋子里喊声此起彼伏,祝小鱼举刀横劈竖砍追着小谢,小谢终于忍耐不住,一手捂鼻一手按住她刀背:“……疯婆子别bī我!来个人管管她啊,要看着我做掉她吗?”

  顾柔和陈翘儿面面相觑,慢慢地道:“那个,小鱼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这定是误会。”

  “伍长,他不是个好东西!他偷看我,还推我进粪坑!”

  小谢跳起来:“你不要血口喷人哦!推你进粪坑我承认,偷看你?就凭你……”他极其嫌弃地上下打量,最后目光定格在祝小鱼呲张的血盆大口上,两排空dòng的门牙正透着凉慡的风。

  ——他又没有瞎。

  方才他只不过是看到顾柔在这家客店落脚,于是夜探客栈来访顾柔;因为白天跟着顾柔一行人的时候,他瞧见顾柔披着祝小鱼的外衣,于是夜晚便认错了人,在茅厕外头等顾柔,却等来了一惊一乍的祝小鱼,还跟对方打了起来。

  祝小鱼看见对方还紧紧盯着自己的脸,不由得大叫:“不许看,你不许再看俺!”

  “……”

  小谢不由得朝天翻了个白眼,无法忍受地皱起鼻子。

  第203章 文学37

  顾柔见再不阻止他们两个, 恐怕就要拆房子了,这刚刚一刀劈烂的红木桌, 还不晓得要陪多少钱,连忙走到两人中间将他们分开:“好了,都稍安勿躁吧——小谢,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要继续打听你师父下落么?若是打听到了,也给我回个信。”

  “不了, 他若是不想被人找到, 恐怕我把这江湖翻个底朝天,也没法子,”小谢道,“师座的事要紧, 我陪你们去东莱吧。”

  “什么,他要和俺们一起?”祝小鱼瞪着小谢, 脸上就差写着快滚两个字了。

  陈翘儿点头道:“他武功很好,若有他同行,定会放心不少。”

  放心个屁啊!祝小鱼大叫:“不行,俺不想和他一起上路!”

  小谢指路道:“那你可以走啊。”

  “俺走?凭啥!”

  “你看, 论武功,你已经被我打入十八层粪坑不得翻身;论智谋, 你连我是敌是友都闹不明白;论长相嘛,照照镜子也该知道谁更令人赏心悦目了吧。所以,你我和相比, 谁对咱们接下来的行程更有用处呢?所以你可以离开了,这里不欢迎你。”

  小谢一口气说罢,得意洋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祝小鱼目瞪口呆。

  “伍长……”祝小鱼愣了半响,几乎要哭着跺脚了。“好了好了,不许哭,你都是白鸟营里当官的人了,”顾柔板起脸,“小谢你也少说两句,别跟唐三似的。”小谢耸耸肩膀。

  翌日清晨,顾柔等人打点好行装离开管城。

  从管城出发,沿着huáng河流域走车马驿道,途经兖州、青州,最后到达青州之北的东莱郡,一共花了六日脚程。顾柔从一开始的水土不服,到最后也顽qiáng地撑了下来,加上银珠自备锅灶,夜里一得空就变着法儿预备好顾柔爱吃的小点心和粥汤面,白天拿出来找店家热一热吃,慢慢地顾柔也就习惯了。

  到达东莱之后,陈翘儿引路带众人往北走,越是往北,地势愈发平坦开阔,已能看见远方海天相接,云雾缭绕。

  再赶一段路,马车便不能行进了,众人下马往前,进入一片葱茏密林。

  那密林深处,地势突然峻拔,有一片连绵的山群,峰峦峭拔,怪石嵯峨;这些山峦仿佛拔地而起,和密林之外的大海遥遥相对。高山碧海,倒很壮人胸怀。

  陈翘儿在郡城中雇了一顶双人抬轿,这会儿派上用场,让顾柔坐上去,她前面引路。祝小鱼因为不肯和小谢走一起,便跑得很前,跟陈翘儿肩并肩,一路被那参天古木和奇花异糙迷了眼睛,不住地提问题——

  “翘儿姐,这地方看起来野得很,真的能住人吗。”

  “翘儿姐,这山究竟多高啊,云雾上边真有人家?”

  “翘儿姐,这是什么?”

  陈翘儿沿着土路爬山,五月初的天已带暑热,好在山中四时清凉,盛夏不暑炎冬不寒,也并没有感觉到太过吃力。她顺着祝小鱼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岩壑雄峙处,有一幽深dòng窟,dòng边藤蔓丛生环绕,仿佛挂起一张天然的绿帘。

  “啊,那是石棋盘dòng,dòng里头有一倒悬蘑菇状钟rǔ低垂,不晓得谁将它画上格子,形成一张天然的石棋盘;上回和冷太尉他们一同前来,沈大夫还和冷太尉在此对弈了一局呢。”

  “原来这样,”祝小鱼看那dòng口两边虽然野糙丛生,但是dòng口的一条道路仍有些许人踩踏过的痕迹,才放了心,“原来此间真住着人。”

  “不住人,难道还住着鬼啊?”小谢在后头嗤之以鼻。

  祝小鱼怒回头:“俺又没同你讲!”小谢朝顾柔耸耸肩,继续赶路。

  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半山腰。此事正值正午时分,微风chuī开了山中的云雾,阳光轻洒下来,犹如拨开面纱一般透出前方的道路——从这里开始,竟然出现了人工斧凿的石阶路。

  日照峰峦,水光山色,烟雾在曲折的石阶路上忽浓忽暗,宛如一条攀天的仙路。

  甚至,远处上方仿佛传来了幽雅轻灵的鼓乐之声。

  众人都看得呆了,就连那两个抬轿的轿夫,虽然是东莱本地人,但上山还头一回,也不禁瞪大眼睛贪看这般景色。

  陈翘儿指着小径道:“从这里上去就是。”

  这会儿,众人的疲乏皆被奇景之美一扫而空,怀着寻幽探密的心qíng,众人加快脚步,沿着小径拾级而上,不一会便到了高处。

  那山虽然高达四百二十余丈,高处却甚是开阔平坦,大大小小的峰峦之间,只见一座座紫金宫殿依山面海而建,其间云雾开合飞扬,犹如海上宫阙若隐若现。

  脚下的那条石阶小径,也越走越宽,直到通往山顶的证道广场消失。

  宽阔的证道广场建在三清大殿之前,广场中心竖着一丈余高的太清像,手捧如意,足踏紫烟,神态庄重端方。

  小谢走近了细看,只见那紫光流淌的底座上面刻着“上清真境大圣灵宝天尊”。他感到好奇,伸手想摸一下这底座究竟什么材质,估摸着值多少银钱,手刚刚要碰到,便听得旁边一个小声传来:“别碰,若是教掌门师尊瞧见了,你可就惨了。”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青色练功服的弟子,他盘膝端坐在香茅蒲团面,双手紧握一根腕粗的木棒,正面对太清像,一棒接一棒地往额头上敲,尽管他的额头已经呈现淤紫一片,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小谢环顾四周,这名弟子身边还有不少同他一般着装的弟子,也是各执一根木棒狠狠自敲。

  顾柔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陈翘儿道:“这些都是早课迟到、言语疏失、行功疲懒的弟子,掌门安排在这里受些惩罚,面对太清老祖静思己过。”

  小谢叫道:“说错话便要受罚,那她岂不早死了。”手指着祝小鱼,祝小鱼气得对着他的指尖探头咬下去,小谢却早已敏捷地抽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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