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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254)

  ……

  眼见国观重新走上正轨,国师便吩咐府中上下收拾打点行装,准备举家搬迁,离开洛阳。

  他入宫同皇帝辞行,如今皇帝全面掌政,早已知晓国师曾无反心,此刻倒颇有些感到对他的亏欠了,毕竟这是辅佐过二朝的良将忠臣,于qíng于理都不容亏待。于是便加封加赏,赐他田亩,封为万户侯,并在忠臣阁为他塑像。国师收了赏赐,再次拜别皇帝。

  临别之际,又兼御花园中下过一场雨,落花满地,触景生qíng的皇帝依依不舍,挽起国师的手,头一次拉起两句家常真心话:“爱卿啊,朕很羡慕你,你们夫妇甚是恩爱,不离不弃,你也算是所求有所得了。”

  皇帝因为受到沈砚真的各种婉拒和冷待,心qíng正像个怀chūn少女,而国师也理解不了他这中年男人的少女qíng怀,于是只恭敬温雅地微微一笑,道:“皇后仁孝矜慈,亦是陛下和社稷之福。”

  皇帝听了暗暗不悦,看来这位国师还是不懂他的伤chūn悲秋,他心里只有一个清秀傲骨的沈大夫,怎么会突然提起后宫那个母夜叉,看来他和自己喜欢的不是一个类型,还兼带有些受nüè倾向,自己还是回头跟钱丞相好好喝酒诉苦一番罢。

  ……

  孟章特别舍不得国师,还要求媒人将自己的婚期提前,一定要留国师夫妇下来喝喜酒,于是一切匆匆忙忙提上日程,办喜事那天,新娘子定做的头钗竟然还没有送到,顾柔从自己头上拔下来一根龙凤钗赠给新娘子。于是喜事热热闹闹办完,从头到尾,大家都喝得尽兴而归。

  顾柔因为怀孕,没有喝酒,一直笑着看大伙折腾孟章,白鸟营的弟兄把孟章灌得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还要去闹dòng房。顾柔在旁边看,看见祝小鱼也没有喝酒,她站在人群中笑。

  顾柔想要安慰小鱼几句,祝小鱼反过来安慰她:“俺没事儿,伍长,俺不伤心。”

  顾柔忍不住要问:“为什么呢?”

  “俺也以为会很伤心,但其实是,看见你喜欢的人很开心,你也会跟着不自觉地替他高兴。”

  为了祝小鱼这句话,顾柔摸了摸祝小鱼的头,看见她憨里憨气的笑容,觉得心安又心酸。

  祝小鱼又道:“其实,俺想,可能冷司马也就是这种想法吧,所以他对你那么好。”

  顾柔呆了呆,“什么?”这又关冷山什么事。

  “冷司马喜欢伍长你,这白鸟营上下谁不知道啊,那会儿在药王谷他拼了命去救你,全都看出来了。”祝小鱼说不喝,还是偷偷喝了,她出了名的一杯倒,这会儿虽然没有倒,却开始说胡话。

  她说完这句话,便含着眼泪含着笑,趴在喜宴上睡着了。

  ……

  离开京城的时候,顾柔见了冷山一面,她把名牌还给了冷山。

  这枚铭牌,是在走马谷重伤,生死悬于一线时他jiāo给顾柔的,如今捧在手中,顾柔才明白了其中的分量。

  “太尉大人,谢谢您。”她道。这会儿,她怀孕三个月,肚子还没有显,但人已有些微微地胖了,脸也圆润了一圈,笑起来两个酒窝也淡了。

  她捧着铭牌,郑重其事地还到他面前:“谢谢您教会我那么多。此物珍贵,一定还有更适合保管它的人。”

  如今的冷山,已贵为太尉,他一身官服,仪表迥秀,举手投足比从前更为沉稳和风度。他从容地接过放回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冲她笑道:“好的,你去了要保重。”

  原本以为会很尴尬的顾柔,因为他这洒脱慡朗的一笑,而感到心头放松,也笑起来:“好,您也是。”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很不放心,就是砚真一直困在太医院,我听闻皇后娘娘对她甚多不满,太尉大人,您是知道砚真这个人的,您……”

  “我知道,我会照应的,你大可放心。沈砚真的信件我会派人定期捎回给你。”

  顾柔长出一口气:“那样太好了,多谢您!”

  说完这个谢字,心中却突然升起一种遗憾和愧疚——从认识冷山开始,仿佛她便一直在感谢他,他和祝小鱼一样,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人,而自己发现之后,却真的也无以为报。

  顾柔的神qíng黯了一黯,离别的时候快到了。

  冷山仿佛看出她的心qíng,忽道:“是我要多谢你。”说罢笑道:“你放心去吧。”

  ——顾柔的出现他从未期待,但她的出现,超出他全部的期待。从她带领他走出常玉yīn影的那一刻起,生命和万物也跟着复苏。如果说,他拯救了她的一时,那么她便是拯救了他的一生。

  从今以后,他学会如何轻松地面对过去和未来,又怎会遗恨呢?

  冷山送顾柔回到车队附近,挥手道别。顾柔身子比以前笨重,顾及胎儿,也不敢乱用轻功蹦蹦跳跳了,陈翘儿和银珠一前一后搀扶她上去。

  国师在一旁看妻子上了车,见冷山还在驻足凝望,便过来同他说几句话。

  冷山远远见他,收了收笑容,不知道这位大宗师是否还跟从前一样习惯摆臭脸,总之他的笑容素来对冷山吝啬。

  意料之外地,却见国师牵衣带步笑容舒展地行来,声音开朗地道:“我在千钟塔时读了许多书。”

  冷山道:“哦?”

  “全部都是儒家的书,”国师走到他跟前,停住脚步,忽然目光向左一瞥,一边思索道,“我想,或许时代的变迁,使得不同的流派都会有它独特的用处,我身处道门,眼光始终无法跳脱,如今想来,也许当今的天下,正需要像你和钱鹏月这样的能臣。未必我是对的,未必皇上是错的,未必如今的我是错的,未必将来的我不对。”

  冷山听了,瞬间深明其意,笑道:“哦,你这算是跳脱了吗?”

  他微微一笑。“心宽天地也宽了。”

  冷山点点头。

  两人各自举起右手,在空中jiāo叉相握。

  “从今以后,我在朝,你在野,各自保重。”

  “保重。”

  芳糙离离的驿道旁,马车扬尘飞驰远去,几缕烟纱般的淡云漂浮在天空,带着无限的缱绻和留恋,无限的回溯和感怀,久久萦绕。

  ……

  夏去秋来,东莱郡的县城里,一家染布坊迎来了一行稀奇贵客。

  这些人从主人到丫鬟仆人,衣饰佩戴皆简洁华贵,言语神态甚是端庄高雅。尤其那掌柜的忙前忙后招呼的男主人,神如秋水,姿同玉立,一双深邃眼睛如描似画,模样实在清俊,惹来店里不少妇人侧目,就连几个布坊伙计都忍不住停下来旁观。

  那些伙计跟主人家搭不上话,就跟主人家的漂亮丫鬟搭讪,问那秀气灵动的姑子道:“姐姐,你们家男主人当真奇怪,这些挑选布料的活计不都是下人做的吗,就算姑子夫人们亲自来做,那也是女人的活计。”

  脖子上挂着银珠串的银珠扬起脸,笑道:“这你不懂了罢,我们家女君和别人家不一样,美貌又多才,招男君疼爱,自然要宠爱些的了,她的吃穿用度男君事无巨细都要亲自挑选。女君受宠,就连我们这些侍奉的丫鬟也跟着沾光。”

  她说得十分骄傲,惹起一旁贵妇吃味,酸她道:“原来你们家男君是位富贵闲人,男儿志在四方,如今男子讲究饱学多才,求取功名才是,像你们男君这样的,恐怕太学的门槛也没摸着过吧。”这妇人的丈夫刚刚考上太学,正在得意劲头上,言语也稍显刻薄了些。

  银珠竟没有生气,反倒笑嘻嘻道:“缺见识过的当然各种新鲜,考功名也当个宝,咱们家男君什么没见识过,如今太学藏书馆里还挂着他各种手迹,国观里还供奉他的兵器呢,功臣阁里还有他的金身塑像,嘁!”虽然是笑着,却一脸对那妇人井底之蛙的轻视。

  她口气这般大,把所有人的惊吓住了,可是看这些丫鬟们穿得实在好,将信将疑,羡慕又稀奇。

  大家一同朝银珠口中的男君望去,只见他素衣星冠,低头忙着挑选布料。

  【你好了没有啊?】

  【马上马上,卿卿稍等。】

  【马上是几时啊,人家嘴巴都gān死了!】

  【已经到了布坊。】

  【什么?!才到染布坊啊?我还以为你买到酸梅了呢,那什么时候才能煮成酸梅汤啊。】

  那边顾柔听声音就知道在噘嘴不高兴了,谁叫现在她肚里有货,份量超群呢?在家中吐口唾沫都能砸个坑,母亲孙氏更是对她呵护备至,尤恐她半点不高兴,让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不高兴,于是天天督训他宠妻一百式,还拿出老爹的反例来教育他不要三心二意娶妻又纳妾免得家宅不宁。

  唉,有时候,一个人出来静静也挺好。他这么想着,却回头看见一大群丫鬟仆婢跟在后面。刘青还殷勤地拿起一块花式布样:“男君,这个好看吧,配女君合适。”

  哟,全是她的眼线呢。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没想到这口大气一喘,那边心灵感应似的又传来了催促声:

  【怎么又没话啦,你在做什么呀。】

  【很快,要不然,让刘青先捎回来给你煮?】

  【不要嘛,我就要喝你煮的,别人煮我为甚不叫银珠叫刘青,还用得着劳驾你。】

  【煮煮煮,不劳驾。】一个头两个大。

  【可是你磨磨蹭蹭,回来煮好了还是烫的,我不是渴死了就是烫死了。哎奇怪,人家说海边凉快,真是见鬼得很,太阳没落山一样热,秋老虎就是厉害……】

  【行,我回来煮好给你chuī凉,可以吗,女君?】他简直要讨饶了。

  【嘻嘻,好的,】她在那边很欠扁地笑了几声,【我不跟你说了哦,我和翘儿她们搓麻将,过会钱夫人要回府小睡,回来你接她的班,顺给我喂牌啊,输了好几把了。】

  ……他宁可看会书,或者弹琴,或者练会剑。

  而现实是,他就算不去陪老婆打麻将,也要替她买零嘴,挑衣裳,顺便把她的爱宠——一只叫做飞镖的猫咪梳毛。

  第212章 大结局(中)

  【你要什么颜色的?】

  这会儿, 她忙着在麻将桌上酣战,又没空理会他了。他只得自己挑选。

  掌柜的卖了十多年绸缎, 一眼便瞧出他服饰素雅却格调名贵,心里知道遇上了豪客,便亲自前来殷勤相问:“客人要什么样儿的布料,给什么人穿?”

  “孩子, 未出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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