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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256)

  说罢她头一歪。

  “卿卿,卿卿!”他失控叫出声,身旁沈砚真轻轻拉了他一下:“没事,睡过去了,刚刚止血,让她歇会儿。”“……好。”

  书房里焚香看茶。沈砚真和国师坐了一会儿,她告诉国师,自己修复的铁衣配方已经大体完成。

  国师点头道:“比预料之中的竟快了数年,如今你可称青出于蓝的一代药师了。”

  沈砚真笑笑:“师父不想让铁衣流传于世,然而我却修复了它,也算得上是悖逆之徒了吧。”

  “倒也未必,看掌握在谁手中了。”

  沈砚真犹豫片刻,道:“这件东西实在威力太过qiáng大,我想再修改调整它的配方,使得他不会过度耗损人的生命,如此,也许可以让它不再害人。可是这件事qíng既隐秘又危险,我不知该去哪里进行,大宗师在江湖上颇有人脉,或许肯为我指点一二。”

  “你就留下来,”国师道,“出去也不安全,冷太尉将你保下,你若贸然出现在江湖中,对于他绝非好事。他为你冒的风险不小,乃至押上身家xing命,你总不至于这样连累他东窗事发罢。”

  沈砚真急忙点点头,然而却仍有顾虑:“可是我留在东莱,对你们来说未免也太累赘。”

  “不会,此处安全,何况她有你作伴,定然也会高兴。”

  ……

  第213章 大结局(下)

  一晃五年过去。

  国观在朝廷中的影响算是式微, 但武学上却以大宗师慕容停为首,开创了新的巅峰, 气宗高手云集,武学人才辈出。而儒宗则在政治上大展拳脚,弟子门生遍天下,开口便以师夫子为荣傲。

  朝廷里, 以钱丞相和冷太尉为首的两派官员依旧势同水火。这日,两位大佬又在朝堂上为了国库先拨款赈灾还是扩充军饷而争吵, 下朝之后, 冷太尉在丹犀上叫住钱丞相:“丞相大人,请你留步!”

  “怎么,”钱丞相没好气地道,“太尉方才在朝堂上没有说够, 还要到本官面前说么。”

  “公事本官也不必私下找丞相谈。”“那私事你我就更没话可说了!”

  钱丞相拂袖yù走,被冷太尉拉住。

  他惊讶恼怒地回头瞪着对方:“太尉大人不愧是武人, 真是蛮不讲理,几十万灾民将因你食不果腹,饿死荒野,还想要对本官动粗吗?”

  “丞相, 军饷得不到补充,会有更多的人死于倭寇入侵, 不过本官今日不跟你争,这里有一件东西,是故人托本官jiāo给你的, 请你拿好。”

  钱丞相疑惑又恼怒地从他手里接过,当他一眼看见信封上的字体时,眼中的怒气顿时全数化为惊讶,闪烁着异样激动的光芒。

  他用颤抖的手拆开信笺,只见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鹏月,两位小儿四岁了,随母识文断字,尤其爱读你杂记,只是我居处偏僻不便搜罗,特同你求取一二,一点赠礼,权表心意。”

  冷太尉把一枚和田玉镇纸jiāo给他,钱丞相夺在手中,举高了,对着光线,看了又看,颤抖激动如同一个老人。

  因为政治立场的不同,他迫不得已失去了这位故友,这些年,对方没有音讯,他派人找过,可是都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现在他来信了,他还生儿子了,还一生生俩。

  钱丞相脸上洋溢着温柔欢快的微笑:“好啊,好啊,你等着,我把我这些年的书都给你,你拿回去给他。”还有这个,他急急忙忙从贴身处掏出一枚冰纹如意玉佩,匆忙中用力扯了两下,终于扯下来,塞到冷山手里带着体温:“你jiāo给他,你jiāo给他,我送贤侄的,家里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我回去拿!”

  冷太尉也笑容一展,换了口吻道:“丞相不必激动,慢慢来,本官还要过几日才回信。”

  “我能不激动吗?阿qíng的儿子,跟我学儒,好,这不像他,又像极了他!”他高兴得用力跺了一下手杖。“你来,你今晚来我府上拿东西,我,我请你喝酒!我让我三个臭婆娘请你喝酒,给你唱歌跳舞……”

  而远处值守的宫中老太监奇怪地张望着,心里念叨——这两位大人平日见面就掐,今日怎么突然如胶似漆,莫不会是吃错了什么药吧。

  ……

  “翘姨,翘姨。”

  làng花拍击沙滩的声响阵阵传来,陈翘儿仿佛听到了其中夹杂的稚嫩童音传来,她收起思绪转身,果然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小袄的男童驾着轻功一溜烟跑来。

  他功夫是跟母亲学了一点,还不大纯熟,临到面前落地时,自己重心不稳跌个趔趄。

  陈翘儿看见了,疼爱又责备地蹲下身,将他扶起来,顺带摸了摸他被海风chuī得青紫的小脸:“阿昭,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被你阿父看见又要挨揍了。”

  阿昭苦着脸道:“已经被揍了,我从外面弄了只小狗回来,被阿父训了。翘姨,你帮我同阿父求qíng,让我养它。”

  他这会五岁年纪,童颜中看得出几分父亲模样,既秀美又清丽,说话不紧不慢,一字一顿,条理又甚是清晰,聪明得惹人怜爱。

  纵然如此,陈翘儿也不好随口答应这个要求:“不行的。”

  “为甚啊,翘姨不帮我,我平时都帮你。”阿昭仰起小脸,饱含期待又包含失落。

  “就你花头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正发狗瘟,你沈姑姑都说了不能接触那些野猫野狗,你怎么还不听,万一给它咬上一口,你阿母还不得急坏了。听姨的话,回去乖乖呆着。”

  阿昭听了,倒也不犟。“哦好的翘姨。”他走了两步,又回来,“翘姨,你不回去吗。”

  “翘姨在待一会,你先回去。”

  “翘姨,你是不是在等人?”阿昭眨了眨眼睛,忽然闪出一个鬼灵jīng的笑,“我陪你一起等,我有好多话跟那个人说。”

  这下陈翘儿奇怪了:“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有什么话和他好说。”

  “我要跟他说,翘姨心善又美丽,每天风雨无阻都会在这里等他回来,他真是jiāo上了八辈子的好运;我还要说,他要是再不回来,再过十年二十年我长大了,翘姨就轮不到他了,那他就倒了八辈子的穷霉。”

  陈翘儿噗嗤笑出声,轻轻戳住他的额头:“你个小鬼头再油嘴滑舌没大没小,我就要跟你阿母告状,让你吃一顿加qiáng版的毛栗子了!”伸手作势yù揍。阿昭马上使用轻功一溜小跑:“翘姨你慢慢等,晚饭我来喊你!”

  “你慢慢点——别摔着!”陈翘儿在后头踮脚大喊。

  阿昭轻功走得快,眨眼的功夫跑远了,又余下陈翘儿一个人独自面对碧海长空。

  天风苍苍,海山lànglàng,严冬时节想起了故人,她心中泛起难言的感伤。

  ——三少爷,我都要老了,你还能记得我年轻时的样子吗?

  慕容宅里,马厩旁边,顾柔和沈砚真一人一手按住那只被临时捆绑了的小狗,正仔细检查它是否感染瘟疫,顾柔想要满足昭儿养狗的愿望,chūn天带儿子去打猎。

  沈砚真听她这个想法,笑话道:“那你还得给他套只鹰,驯鹰可比训狗熬人多了,倒时候我可不陪你,你们夫妻自己弄去。”话虽这样说,手上却很仔细替他检查那只小狗。

  顾柔正要回答,忽然看见墙角人影闪过,熟悉得都不必再猜。“你先忙着,我出去转转。”

  顾柔来到后院,只见唐三一身飘逸的淡蓝衣裳,看似与往日有些不同,不过具体怎么个不同,也说不上来。顾柔见怪不怪了,顺口道:“又来看翘儿啊。”

  “不是,来看你儿子。”

  顾柔笑道:“我儿子可爱吧,现在能骑小马了,还能拉弓,你要肯现身,他都能喊你叔了。”“不,我只想揍他。”唐三话里没好气。

  方才他在海边树林里远远偷看陈翘儿,把昭儿和翘儿的对话听了个全数,现在正吃一个五岁大的娃娃的飞醋。

  顾柔收住笑容,瞪眼道:“唐三儿,你不要自己qíng场失意,发泄到我儿头上来。”

  唐三眉毛皱来皱去,表qíng甚是复杂,好似在说那鬼灵jīng的小子,长大又是跟阿qíng一样的祸害。

  顾柔叹口气,又道:“就你俩这样捉迷藏,有意思吗?”

  这些年,陈翘儿辞了白鸟营职位之后一直跟在顾柔身边,年复一年,她等着唐三,却不知道唐三每年都来偷偷看她。

  顾柔问过唐三原因,唐三每次都含糊其辞,只道是身后还有些事没解决。可是这一回,他道:“今天就是来找她说清楚的。”

  顾柔又是惊讶:“那敢qíng好。”翘儿等了这么多年,她都不忍心帮着隐瞒了,刚要指路,忽然看见风chuī起唐三的衣袖,竟然少了一条右臂,不由得失惊:“你……”

  “我江湖里那些旧债都还完了,该解决的都解决了,本来想回蜀中的,不过和家里早就断绝了关系,也不晓得往哪去,先去见她一面,要不要我随便她了。”他说着,一跃上了房顶,几个起落,飞檐走壁离去。

  唐三刚走,沈砚真就抱着小狗过来了,这些年她心事渐渐宽松,加上保养得极好,仍是少女般容颜,似是不屑地朝那屋檐追望一眼:“就他们这样,能穷耗上一辈子,人生有几个五年能等啊。给你,这狗没问题,让昭儿养着吧。”

  日近huáng昏,夕阳像一颗摇摇yù坠的火球,即将沉入大海。

  就在它yù坠未坠之时,在海边呆呆站立了一天的陈翘儿,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梦幻般的声音:“老板娘。”

  她不敢相信,又急于回头,矛盾和激动中转过身:“唐……”

  “我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了,以后江湖上也不会有这个名字了。”

  “你……”

  “我现在是个没名没姓的人了,你肯跟着我重新开始吗?”他侧过身,风一chuī,那截断臂没有支撑的衣袖像一片蓝色的烟云在风中飞舞。

  陈翘儿说不出话来:“我……”

  “我知道了,你不肯。没关系,意料之中。”像她这样曾经被众星捧月,也曾经挥金如土的女人,不愿意和一个没落剑客同路,也很正常吧。

  他转身的一刻,陈翘儿眼泪喷涌而出:“三少爷,我吃得很少的!你养不养我,你不养我我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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