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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9)

  此刻,顾柔的耳朵里,男人的正在源源不断地,非常清晰地传来:【但现在本座怀疑……小姑娘,你是活人吗?】

  【我?我当然是;你呢,你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可以听到你说话?】

  忽然一下子,又没回音了。

  第8章 拳打韩丰

  夕阳沉了下去,夜幕合拢了洛阳城。

  桃李巷的废宅地带中,破旧荒芜的石板路上,顾柔跟韩丰各怀心思地走着。突然,顾柔猛抬头,把韩丰都吓了一跳:

  “韩丰,麻烦你说话的时候要动动嘴巴!”

  “我什么都没说啊?”韩丰刚刚满脑子见不得光的龌龊念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会又板起脸,“怎么又叫韩丰了,不是说了叫韩大哥吗?”

  顾柔崩溃地抱住脑袋摇晃两下,为什么她总是能够听到一个不相gān的声音,这样真的好可怕!

  她虽然是个夜行密探,可是却很怕鬼,而且有点心慈手软,四年前她刚出道时曾经接过一个买卖,执行任务中,很幸运地和同一目标的江湖第一杀手金飞燕狭路相逢,当时金飞燕就很高冷地对她下了如是断语:“你当不了一个刺客。”

  这句话给纤细的顾柔造了不小yīn影,确实,她杀人下不了手,识相地把目标留给了对方。

  后来,果然,她没能成为刺客,却成为了一名专卖消息的密探。她给自己立下规矩——只卖消息,不卖人头。

  所以,江湖上才会有九尾剑客这么个奇奇怪怪的人。

  韩丰继续道:“我什么都没说啊,小柔,你想让我说什么,还是你想要我做什么呀?”

  他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没说!

  顾柔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我听到的,是一个男人。】

  【这很明显,本座就不怀疑你是个女人。】

  【!!!】顾柔这会终于控制住了qíng绪,艰难地适应过来,【那,你是活着的人吗?】

  她严重怀疑,自己撞鬼了。

  那个虚空里的男声沉默了好一会,答道:【我认为我是,但我不知道从你看来,我是不是。】

  这算什么狗屁回答?顾柔崩溃:“我快受不了了!”

  “真的?太好了,”韩丰yù~火中烧,大喜过望,“我和你一样!”

  说罢一把揽住顾柔的腰肢,上下其手,就要下嘴来亲。

  顾柔终于被拉回现实,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力一推,韩丰没料到她有那么大的力气,登时被推了个踉跄。

  “顾柔!”他恼羞成怒地叫起来,“你装什么清高?你那破落户的父母亲已经死光了,没有我,你拿什么当靠山?”

  顾柔微怔,目光一凛。【这个畜生。】

  (“???畜生说谁?”某个遥远的地方,国师额头青筋一爆,下面部曲家将抖如筛糠:“小人是畜生,小人是畜生!”国师扶额叹气:算了,去弹一会琴静静心。)

  韩丰还在大放厥词:“没有我韩丰,你和你哪个废物弟弟在洛阳城都活不下去!你以为靠着你卖布的那几个破子儿就能撑起顾家?这些年我周济了你多少铜钱,你自个算一算!”

  “不用算,一共三千六百八十五钱,”顾柔道,“我现在还给你。”

  说着从衣袖里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不用找了,多的就算人qíng债,这下满足了吧。”

  韩丰傻眼了,不可能,假的吧?这肯定是假银票她拿出来糊弄充样子的!他急忙对着月光望去,白纸黑字红印鉴,清清楚楚是洛阳城中最大的雍和钱庄的银票。

  他恼羞成怒:“你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你一定是去外面勾搭男人了,才弄到的钱!”

  【他是不是有病。】顾柔不耐烦地看着他:“是是是,你说得都对,可以了吧,满足了吧?我要走了。”

  (“谁有病?”国师优雅弹琴中,嘣!琴弦断了一根,仆婢一拥而上搀扶:“大宗师您怎么了!”)

  这边厢,韩丰脸色一沉,露出几分凶狠的神色:“顾柔,我不管你今天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之你是我韩丰的人,出嫁从夫,将来我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天也一样——你给我过来!”

  韩丰说罢,像一只饿láng一样扑向顾柔。

  顾柔扬起手,大力挥动四下,啪啪啪啪!四个巴掌把韩丰扇得飞了出去!

  【这贱没廉耻的狗骨头!】

  嘣!刚刚接好的琴弦又断了,国师终于忍无可忍,按琴而立,集中jīng神,侧耳倾听:

  只听到顾柔的声音:

  【我和他青梅竹马,原本爹娘立下婚约,二老去得早,我将他视为爹娘留给我的赏赐,为了不毁掉爹爹的信诺,我一忍再忍,只盼能一颗善心换他一颗真心,纵然他有些毛病,我也可以劝他改过;谁知道他竟真的动起这等不要脸的心思,看来他不只是小毛病,而是烂到了骨子里,我不能再装糊涂了,这门亲事非撕毁了不可!】

  虚空中传来了喝彩声:【说得好。】

  国师这边,清雅无尘的面庞稍减不悦之色,他接起断掉的琴弦,晶莹修长的手指轻轻试了试音色,叮叮——清脆的回声。他身边的婢子见他突然转怒为安,神态中竟有几分舒悦,不禁上前一步:“大宗师……”被他制止。

  国师摆了摆手,示意婢子们全部退下,安静的水榭高阁上,他一人独自面对古琴,心思专注:

  【小姑娘,你从前说的话,本座素来不敢苟同,但方才那几句,倒还有几分人味。嗯,所谓弃我去者不可淹留,正是如此。】

  国师“说”罢,姿态娴雅地拨弄起琴弦,叮叮咚咚,声如流水……弹奏出优美高雅的曲调,高山流水,正乐清音,宛如仙人在仙境。

  那头阳chūn白雪,顾柔在这头正是下里巴人,看见韩丰倒在地上,她连忙跳将过去,又在他屁股上狠狠补了一脚:什么弃我去者不淹留?我在痛心疾首地被悔婚,你酸溜溜的拽个屁的诗文!

  本来对着一个韩丰就已经头大如斗,现在被人偷听,顾柔更气不打一处来:

  【关你屁事!还有,你怎么又偷听我的心事?】

  【本座这并不是偷听。】他凤眸轻扫,环视四周,只见环湖的高楼上月朗风清,光明正大,哪来的偷听?

  “我不管,我不准你偷听!”顾柔嚷嚷了出来。

  她这一句,却是因为太过激动,用嘴巴喊了出来。

  所以当然地,并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顾柔满腔郁闷,仰天大声喊:“我不管你是谁,你给我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你总缠着我!”

  说罢,便跟着自己的感觉,漫无目的地追了出去。

  韩丰被几个巴掌打得头晕目眩,两颊顿时肿高了起来,火辣辣地疼痛,话都说不利索了,想要叫住顾柔,张开嘴,一颗门牙和着血掉了出来——他气得直哆嗦:

  顾柔这个泼妇,竟然把他的牙齿都打落了!他明天还怎么去衙门上工?别人问起来怎么见人!

  他唉哟唉哟地捂着屁股站起来,这时已经月上柳梢,月亮藏在头顶的树影里,好像在嘻嘻哈哈地嘲笑他的láng狈。

  “韩大哥,韩大哥——”熟悉的声音传来。

  韩丰咬牙切齿,这个死贱人还敢回来?看他不打断她的腿!

  那声音近了一点,却不是顾柔的声音,听着也很熟悉,渐渐地人影越来越近,月光下照出少女艳丽娇嫩的容颜——却是薛芙来了。

  阿芙?韩丰的恼怒一下子化成慌乱,糟糕,阿芙怎么来了这里,如果被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就再也别想碰她一根手指头了。

  他急忙低头用袖管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却疼得“哎唷”一声。薛芙已经抢到他身前,满是关心地问:“韩大哥,你怎么流血了,啊呀,你的脸是怎么了?”

  薛芙来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白天,她听说了周氏在菜市大闹顾柔的布摊,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这一下表妹和韩大哥的亲事一定是huáng了。她想起韩丰,又担心他跟顾柔多年的感qíng,会因为怜悯而对顾柔不舍,所以马上就去了韩家,准备以安慰之名再给韩丰旁敲侧击两下,bī着他彻底和顾柔绝jiāo。

  没想到周氏哭哭啼啼告诉他,韩丰去了顾家。薛芙顿时怒不可遏,马上也赶去顾家追韩丰,却晚了一步,刚好韩丰带走了顾柔。

  薛芙沿途询问路人,才找到这里来。

  第9章 喂,小姑娘

  薛芙道:“韩大哥,你的脸怎么流血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还有谁,不就是顾柔那贱婢!”这会提到顾柔,韩丰咬牙切齿。

  本来还担心韩丰对顾柔余qíng未了,现在一听他称顾柔为贱婢,薛芙心头一喜,知道两人闹掰了,忙心疼地拿出手帕给他擦嘴角,一边娇滴滴地埋怨:

  “阿柔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呢?她虽然家境微寒,可是好歹也是读过书受过教的女子,平时看她也是温柔娴静的模样,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呢,啊呀,难道她那些淑女样子都是作出来的,本xing就是一个泼妇?唉,韩大哥,她倒底为什么要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呢。”

  韩丰愣了愣,顿时有点慌乱。刚刚怒气冲动,就直接报出了顾柔的名字,现在薛芙问自己,倒不好收场了。

  总不能跟薛芙说,他是因为见色起意,图谋不轨,反而被顾柔打成了这副衰样吧。

  他倒底是在衙署混过的人,这时候脑筋一转,信口拈来:“还不都是因为我要退婚,她死活不肯,哭哭啼啼缠着我!”

  薛芙大喜过望:“可是她那么漂亮,你舍得吗?”

  “她漂亮……漂亮个屁!”其实是真漂亮,不过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是臭屁,韩丰急忙补充,“她给你阿芙提鞋都不配!”

  薛芙红了红脸。“可你们倒底是有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这么做,也许会坏了你的名声。你倒底是为了什么呀?”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吗,阿芙,你难道还不知道我韩丰的心意吗。”韩丰已经看穿薛芙,她这么晚大老远地追赶过来找自己,心思一览无余,他怎么会不懂,赶紧抓起薛芙的手,“阿芙,在我心里你才是命中注定,天赐的良缘。”

  薛芙脸蛋飞红,娇嗔道:“韩大哥,你又欺负人家了。”话锋一转,又道:“那明日你就将顾柔的婚书退回去,当着她的面儿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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