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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98)

  阿至罗远远听了一会儿,又对身边的冷山道:“这届新兵里头,向玉瑛和顾柔也不错……你看顾柔的背景了么,江湖客,从前叫九尾,轻功了得,孟章应该同你说了罢。”

  和在新兵屯的时候判若两人,阿至罗在冷山跟前说话,声音斯文清晰,吐字平缓,就好像从狂bào的疯子回到了一个正常的人。这样子若教新兵们见了,定会认不出他来。

  昏暗夜色烘托着冷山伟岸的身躯,笔直she入栈道的月光下,只见锋利硬朗的轮廓。冷山不置可否,凛冽的眼眸暗沉着,看得似乎漫不经心又若有所思。下属阿至罗是胡人,个子比他高,但站在一起,他更有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阿至罗跟在他后面,一边道:“此女脚程飞快,若能悉心教之,日后有用……依属下看,最快估计能在南方战线派上用场。”

  “我不看好这个兵。”他的话使得阿至罗一愕,瞬间放慢了脚步,然而直截了当正是冷山说话的方式,他步调不变地向前走着,阿至罗快走几步跟上,听见他的吩咐:“那个祝小鱼,你要留心培养她。”

  阿至罗又愕然了……祝小鱼,那个脑子缺根弦儿的孬兵?阿至罗都不觉得她能够通过筛选,但按照惯例,他没问,再次跟上冷山的脚步:“是,冷司马。”

  ……

  祝小鱼的左右脚终于治好了,整个什队的兵都有种逃出生天的解脱感。

  “这会伙房肯定没饭了。”屈贞娘道。

  “有饭也累得吃不下了,”陈翘儿躺在糙地上补充,她已经跟个死人没有区别,“秀才说得对,百里地赶张嘴,不如在家喝凉水。”

  赵勇热得一个劲拿衣服扇风——他把布甲脱了拿在手里,提醒众人:“去洗澡吧,别饭吃不上,连澡也赶不上了。”

  陈翘儿跳起来:“对,我得洗澡,我不能这么睡觉。”原地复活地冲向营房。

  赵勇看向顾柔:“顾柔,你让大家伙陪着你饿肚子,就没点什么表示?”

  顾柔很警惕:“怎么是陪我,不是陪小鱼吗。”

  赵勇道:“你是她伍长,我们不找你找谁,要不是你非要练……好吧,都饿着呢,你不想点法子弄吃的来吗?”“是啊,”何远瘫倒在地上,“饿得俺前胸贴后背了,倒是想点辙。”

  顾柔迎着大家的目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时候田秀才突然爬起来,挤挤眼道:“我知道伙房营的后厨有两口大罄,专门放第二天早上的白馍——那些伙头兵都是晚上蒸好了放里头,早上再过一遍蒸笼给咱们吃,现在去捞两个,说不定还热乎呢。”

  顾柔一听便道你怎的不去。田秀才只道孟子有云君子远庖厨,他去不得。

  “庖厨妇人出入之所,你们去得。”田秀才道。

  顾柔一咬牙,摸着自个瘪瘪的肚子,掂量一番,决定了:“gān吧!谁和我去。”十个人的白馍,她两只手也拿不过来。

  大家伙一起看向祝小鱼——谁捅的篓子谁去。

  ……

  夜黑风高,这会儿正是营兵们洗澡的时辰,伙房的几个兵都去了,剩下一个伍的岗哨值守。顾柔和祝小鱼探头探脑接近火房营,顾柔往远处扔了个石子儿,老远里听得一声回响,几个哨兵都朝那边张望,互相打了个眼色,走开两人去察看qíng况。

  顾柔对祝小鱼道:“这等我,别冒头。”身子一纵,逮着剩下两个岗哨的视野死角,用轻功晃了进去,快得似道黑色的闪电。

  殊不知大营的布置早已在沙盘上设计过百遍,岗哨与岗哨之间互为照应,视野jiāo错,营房高处的望楼上,一个眼尖的哨兵立刻发现不对,用力揉了揉眼睛——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人过去了?他想喊人,却让背后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他回头,急忙行了个叉手礼:“冷司马。”

  冷山目光冷峻,他居高临下,伙房外部的qíng况一览无余,祝小鱼还在墙后探头探脑,对qíng况一无所知。

  阿至罗跟在冷山身后,恼怒地皱起眉毛——他一怒这俩新兵的狗胆包天,二怒值守伙房此等关键位置的士兵如此不中用:如果来的是敌人投毒,岂不害了一营的弟兄?

  “这帮狗犊子!”阿至罗低低叱骂,“属下去抓人,军法伺候。”“慢,”冷山道,“半炷香后,你率人查房。”

  ……

  顾柔和祝小鱼弄回来三十个白馍,祝小鱼路上偷吃一个,还剩二十九个,跟什队里的十个人分了。男兵女兵各自打道回兵舍。

  熄灯了,男兵兵舍里,赵勇摸黑吃着白馍,心里全不是滋味儿——他就顺嘴一说想要刁难顾柔,想不到这桩事真让她办成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全屯第一兵了,黑夜中索然无味。

  他后面的大通铺上,那俩哥俩还在乐滋滋地吃着——

  田秀才哇哇叫:“哎唷!这个馍上我还能吃出祝小鱼的汗味儿!”“你咋知道不是小柔的?”何远马上质疑。“不扯犊子吗,带鱼腥味儿,你闻闻?”

  何远啧啧陶醉:“那俺这个馍肯定是小柔的,一股香味儿。”“美得吧你……我跟你换!”“滚犊纸!”

  说得正热闹,突然间,营房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赵勇警觉地把食物一口闷,回身呵斥:“快吞下去!”田秀才跟何远也跟着一口吞。几乎是与此同时,兵舍的木门被一脚踢开——

  阿至罗带兵闯了进来,手里举着明晃晃的火把,厉声大喝:“全体起来,现在查房!”

  女兵兵舍这头——

  原本熄了灯大家都爬上chuáng歇着了,顾柔拿到两个馍,她吃了一个,另一个吃不下让祝小鱼拿着塞到枕头下边去了,漆黑的营房里很快传来屈贞娘和陈翘儿均匀疲惫的呼吸声。顾柔却睡不着,她想着国师:

  【大宗师,你睡了吗?】

  国师原本是歇下了,这些日他忙,明早还要早起上朝,和尚书台的人商议备战的事,只是qiáng打jīng神等着她来了说完悄悄话再睡,他道:【今日在营中表现如何了。】

  顾柔老老实实回答:【不好。】她今天没带好伍队,还领着手下的小兵偷了三十个馍。

  【又gān甚么了你。】他笑,语气里透着宠溺,没有责怪的意思。

  顾柔很羞于启齿说今天的事,越发觉得自己在白鸟营的表现对不住大宗师的一番苦心,又不想在他面前说实话丢丑,支支吾吾半天,道:【没洗澡。】

  这勉qiáng也算句实话,她偷完白馍回来,马上便熄灯了,没有去洗澡的功夫。

  他轻笑一声:【算不上罪无可赦,不过在家不准。】

  顾柔轻轻哼了一声:【我要不洗,你就不喜欢我啦?】耍赖地补了句:【那我天天不洗。】

  国师觉得这个假设也忒狠毒了,特别对于洁癖的他来说相当残忍。【那你为甚么要这样?】他有些郁闷,难以理解地问。

  当然是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能随便碰她了啊。顾柔很得意,她好像找到了一个他的弱点,这还是她从祝小鱼那得来的灵感,陈翘儿也有洁癖,一看到祝小鱼超过两天没洗澡,就对她退避三舍。

  顾柔觉得说不定这是个对付他身体里的野shòu的好方法。把自己弄臭,他不就没食yù下不去嘴了嘛!

  【可以,只要你敢不洗,本座就敢帮你洗——如果你不怕动静大。】

  【……】对哦,她忘了,他身体里住着一只大野shòu,她压根儿反抗不过他。

  顾柔郁闷了,她想到还有二十多天就又要回到那只大野shòu身边,心里头悬悬的。

  只是她不晓得,国师睡前还是花了点时间,思考了一下这个极其无聊的问题——小姑娘很重要,爱gān净也很重要;但是在脏兮兮的小姑娘和爱gān净之间,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会选择脏兮兮的小姑娘。

  国师睡了,顾柔还在思考怎么对付野shòu的问题,突然,听见轰地一声,兵舍的门被踹开,她一个打挺跃起,那头的向玉瑛也警戒地坐起身,只听一声厉吼——

  “全体起来,查房!”

  第92章 17

  明晃晃的火把一照,阿至罗居然带着两个女卒进了兵舍。

  顾柔心想,坏了,还有两个白馍在祝小鱼枕头底下搁着呢!

  她立刻看向祝小鱼,祝小鱼一脸要她放心的表qíng,压低声说:“早吃完了,刚刚俺醒了觉着饿了,就啃了。”“gān得好。”

  这是顾柔头一回夸祝小鱼。虽然够不着什么褒奖的程度,祝小鱼却一脸喜悦感动。

  阿至罗没听见她们的对话,因为这头陈翘儿已经头皮炸了:“屯长,你怎么能不打声招呼随便进女兵兵舍呢,男女有别啊!”

  阿至罗极其冷酷地道:“战场上敌方岂能管你是男是女,这点领悟都没有,当个屁的兵,给我搜!”

  话虽这么说,他没有亲自搜,他带着两个白鸟营的女兵负责动手。

  这两女的手脚麻利,抄家似的不断从兵舍内翻出违禁品——

  “这不能带,违反军令。”

  “这是我的火折子,”陈翘儿辩解,“你们收走我拿什么点盘香?”

  “盘香也违禁了。”

  “这里蚊虫那么多……”陈翘儿看到阿至罗的眼神,不敢说下去,嘟嘟哝哝不qíng愿地jiāo出东西。

  这两个女兵风卷残云一般,收走了祝小鱼的鱼gān,屈贞娘发给大家伙的腌芜菁,顾柔包袱里姚氏送的金丝玉手串,陈翘儿的小玉滚……大家好似被抢劫一空,只剩下水囊和铺盖卷。

  轮到向玉瑛的时候,她们在她行囊里发现了一个水jīng镯子。

  向玉瑛把镯子攥在手里,背在身后,冷冷地盯着这两人,眼神使人不寒而栗。

  顾柔暗忖,“玉瑛”两个字的意思便是水jīng,想来这个镯子定然对她别有深义。

  果然听见她道:“这我娘留下的东西。”

  那两女兵和向玉瑛僵持不下,阿至罗走来,一把夺下镯子。

  向玉瑛脖子梗着,青筋毕露:“还给我!”被顾柔从背后拦腰抱住。

  “还给我!”向玉瑛重复了一遍。她的力量大到让顾柔感觉自己一旦松手,她就会冲上去同阿至罗吵架。

  阿至罗冲她晃了晃手里的镯子:“两个选择。一,立即从这里滚出去;二,从这里完业,通过考核。无论哪一种,你都可以拿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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