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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剑卿_瑞者【5部完结】(34)

  他爱白赤宫,竟已至此了么?这份孽qíng,从何而起?又是如何发展到如今这般无法自拔的地步?

  白衣剑卿越想越是茫然,眼前隐约浮现出白大官人的脸,几番相遇相处,他已经能够撇开初见时的惊艳,看出在那张异常俊美的容颜之下隐藏的,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的高傲灵魂,有些自以为是,有些自命不凡,也有些自命侠义的可爱。就是这样一个少年,竟有如斯魅力,让他泥足深陷。

  在石林镇外一声长啸,白衣剑卿召回了在镇上白吃白喝的火影,客栈老头儿的失踪,并没有引起镇上人们的警惕,在他们看来,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头子突然不见了,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qíng,反而是栓在马厩里的火影,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好马啊,这些偏僻地方的人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神气活现的马,镇上的地保想牵回家去,让火影踹了一脚之后,才知道这匹马够凶悍,再没有人敢打它的主意,任由它今天吃东家的糙,明天饮西家的水。

  火影这大半个月,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听到白衣剑卿的啸声,竟然还有些依依不舍,撒开马蹄绕着石林镇跑了一整圈,引得镇上的人们纷纷注目,才一路往啸声传来的方向奔去,那些人们这才知道,这匹像火一样的马儿是在向他们告别。

  白衣剑卿发现了镇中的骚动,哭笑不得地冲着直奔而来的火影刮了一下脑壳。

  “真是个骚包,改明儿就给你找匹母马。”

  火影刨了刨马蹄,发出了一声呜鸣,也不知是在抗议,还是要求要找一匹漂亮的母马。

  回洛阳的路上,果然如白衣剑卿所料,又遭到黑衣人的几次伏击,这些黑衣人就像是杀不尽一般,每每拦截到白衣剑卿,就不要命地进攻。白衣剑卿急于赶回洛阳,懒得再跟他们缠斗,每次都是利用火影的速度,硬生生杀出包围,随着洛阳越来越近,这些黑衣人的顾忌也越来越多,到后来,再也没有人来伏击白衣剑卿。

  终于安全了,就在白衣剑卿稍稍松了一口气准备进入洛阳地界的时候,江湖上,却传出了在他意料之中的谣言。流水剑客的外孙,白家庄的白大官人,玩女人玩腻了,又开始喜欢男人,而且迷一个男人迷得要死要活,为了得到那个男人,不惜委身下嫁,成为那个男人的男妾。

  这个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不用想也知道,白衣剑卿惊讶的是,顾厉影居然真把他当成梅山怪叟的弟子,顾念旧人,没有把他的名字传出去,当日白衣剑卿在帐篷里,除了那个梅开九度的手势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想不到顾厉影竟然半分怀疑都没有。

  白衣剑卿再次摸了摸怀中的婚书,另一份婚书,他并不指望白大官人会保留,最大的可能,就是连那个帐篷一起,被白大官人用一把火烧了,如今,他手上这份婚书,是唯一能挽回白大官人面子和名誉的证明。但是,如果这份婚书一旦公示于江湖,白衣剑卿的一切,就全部毁了,十年江湖拼搏积下的一说威名,转瞬间就会化为飞灰,他会遭千人唾弃,万人白眼,他会立刻从天上的白云变成泥塘里的一块烂泥巴。

  白衣剑卿终究还是有些犹豫了,他还是顾惜自己的名声,尽管在白赤宫面前,他已经卑微毫无尊严可言。直到进入洛阳回到天一教总坛,见到方宏隐等人之后,他才暂时放下了这份纠结的孽qíng,悲痛地向方宏隐叙述了一路上所发生的事,只把石林镇上与白大官人的那一段事略过不谈。

  大堂之上,只有方宏隐和白衣剑卿两个人,其他人都被方宏隐摒退。

  听完白衣剑卿的叙述,方宏隐惊愕半晌,盯着白衣剑卿看了好久,才道:“剑卿,你刚才所说……莫非是在开玩笑?”

  白衣剑卿的心qíng沉浸在薛无身死的悲痛里,道:“大哥,你说哪里话,我怎会与你开玩笑,那些黑衣人不知从何而来,东篱不幸身死,他临终有言,望大哥能为他报仇雪恨。大哥,这便是东篱用xing命拼回来的盟主令。”

  取出那块铁牌,白衣剑卿不忍多看一眼递了过去,虽然与薛无相识的日子不长,可是亲眼见到兄弟死去,而他竟连尸体也无法找回,白衣剑卿心中的自责与悔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方宏隐接过铁牌,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会儿,才道:“剑卿,你越发在寻我的开心了,这不是盟主令,只是一块加了铅了普通铁牌,要知道,盟主令是用万年寒铁所制,不仅比普通铁块重得多,拿在手中,更奇寒无比,而且,东篱此时正好好的跟无痕在一起,你怎么讲他死了?”

  “什么?”白衣剑卿猛地站了起来望着方宏隐。

  方宏隐轻咳一声,道:“一个月前,东篱带着盟主令回来,他说自取得盟主令之后,你二人便受到一股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袭击,为了平安将盟主令带回来,你二人不得不分开走,你在明处吸引黑衣人,而东篱则带着盟主令暗中潜回洛阳。一个月前,东篱回来,等了十多天,见你仍未曾有消息,唯恐你出了什么意外,他与无痕于半月前便出发去寻你。”

  “不可能……东篱是在我怀中断气,我亲眼所见……”白衣剑卿震惊万分。

  方宏隐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另一块铁牌,道:“这才是真正的盟主令。”

  白衣剑卿望过去,铁牌的式样,与他带回来的一模一样,但是这块铁牌之上,寒光流动,三尺之外,便能感受到从铁牌上传来的寒气,与他带回来的一比,孰真孰假,一眼便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大哥,东篱他……你真的见着活的东篱?”白衣剑卿终于失去一贯的冷静,事qíng的变化太出人意料,他好像突然陷入一团迷雾里,隐隐感觉到未知的危险,然而却又什么也抓不到。

  ————

  “盟主令都带回来了,难道还能是东篱的魂魄不成。”方宏隐晃了晃盟主令,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白衣剑卿,“剑卿,这一个月来,你究竟去了哪里?”

  “养伤以及赶路……”白衣剑卿的声音突然一顿,“大哥,难道你怀疑我?”

  方宏隐微微一笑,然而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眼里。

  “剑卿,你误会了,你迟迟不归,我、还有东篱、无痕都非常担心,而且沿途的暗哨都没有接到你的消息,大家都怕你出了什么意外,你是我们的兄弟,你说我们怎么能不关心你。”

  “我一路快马加鞭,根本就没有时间留下暗记传递消息给暗哨……”

  白衣剑卿的解释连他自己听起来,也不够说服力,尽管这是事实,这一路上,为了提防黑衣人偷袭,他走的大都是荒野偏僻处,到了人烟处,更是不敢多停留,一心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洛阳,却不料……面对方宏隐认真倾听的样子,他突然感觉一阵心寒,住了口再也不说什么了。

  “剑卿,你一路赶回来,也累了,回房休息去吧,我派人去通知无痕和东篱,让他们尽快回来,我们兄弟四人再聚一聚,也好共商大事。”方宏隐的声音平稳如昔。

  白衣剑卿说说头,转身离开议事大堂,远远地,两道人影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在身后,白衣剑卿没有回头,只是脸上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

  事qíng真的不对了,然而他却无法摸清头绪,现在他什么也不能做,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引起更大的怀疑,只有等无痕和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薛无回来,也许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然而,还没有等到章无痕和薛无回来,江湖的谣言已经铺天盖地的涌入天一教中人的耳朵里,这一次,谣言里出现了白衣剑卿的名字,据说是流水剑客听说有人在诋毁外孙的名声,大为恼怒,放话要跟造谣者yīn魔顾厉影决斗。

  这一战,听说是两败俱伤,yīn魔逃逸前,哈哈大笑地白衣剑卿的名字说了出来,还扬言说白赤宫亲手写下一份婚书,一份在白赤宫手里,一份就在白衣剑卿手里。于是,江湖中人纷纷把目光盯上了天一教,希望白衣剑卿能把婚书公示。

  尽管白衣剑卿已经尽量减少到外面走动的次数,但每次遇到教中人,都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很久。

  娶江湖第一美男子为男妾,这件事qíng不论真假,八卦xing太高,要不是白衣剑卿在教中积威已久,一般教众不敢造次来问,只怕这些日子光是门槛都要让人踏破了。

  可是一般教众不敢来问,不代表方宏隐不敢来问,他是白衣剑卿的大哥,又是一教之主,有问的资格。

  所以,当白衣剑卿看到方宏隐来敲自己的门时,就知道躲不过去了,而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将那张婚书公示天下,结果,很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

  “咳咳,剑卿啊,这几日教中事忙,我也没时间来看看你。”

  “大哥是一教之主,自然事多。”

  白衣剑卿不轻不重地回道,有人在暗中监视,又何需方宏隐亲来。开始还感到有些心痛,多年的兄弟qíng分,竟然还会被怀疑,但是仔细想来,他想离开天一教,这倒也未必不是一个良机,就当是兄弟反目了吧,反正他对那些虚名也不是很在意。

  “洛阳花会快到了,这些日子城里特别热闹,不知你可曾到外面走走?”

  “不曾,这几日我一直在屋中休养,大哥不知道吗?”

  “咳咳……”方宏隐轻咳了一声,索xing开门见山了,“剑卿,最近江湖有个谣言,传得极凶,说是……说是你娶了江南白家庄的白赤宫为男妾……咳咳,当然,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是……外面传言太过猛烈,你是不是出面解释一下。”

  “怎么?我娶男妾让大哥觉得丢面子了?”白衣剑卿反问。如果方宏隐知道事实正好相反,会不会气得爆跳如雷。

  “当然不是,听说那白赤宫是江湖第一美男子,你能娶到他是你的本事,不过……不过……白家庄已经放出风声,说是绝无此事,流水剑客更是放话出来,要你出面解释,你这里也确实应该澄清一下,免得江老前辈他把麻烦找到我们天一教的头上。”

  白衣剑卿心里一凉,道:“白家庄的人说绝无此事?”

  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愤怒,白赤宫这是要跟他完全撇清关系,只怕下次再有机会见面,白赤宫甚至会装作不认识他吧。

  “大哥,这种事没有什么可澄清的,你越说,别人就越觉得其中有什么内幕。”忍住了把婚书拿出来的冲动,白衣剑卿渐渐平静下来,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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