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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_阴炽盛【完结+番外】(10)

  多德察言观色,立即上前将重华搀了出去。

  “都下去。”脚下的雕花蹋脚应声而断。

  一瞬间收拾东西的太监利马退个gān净,不敢又丝毫停留。

  “太子殿下可要奴才宣御医?”

  “奴才让人传轿子了——”

  “太子?”

  重华呆呆的往前走,父皇——吻了他?

  重华已然没了思考的能力,身上的疼痛根本就被完全的无视,走的方向也根本不是回太子宫的路,身边的随侍也只敢远远的跟着,直到眼前没了路,重华才稍稍有些意识,明月映在水面上粼粼洵洵,就这样呆呆的看了半天湖面——

  扑通,一声,重华跳入水中,太过纷乱的思绪需要冷静一下,难以诉说的喜悦也需要降温,就是那躁动的心也需要作些什么来缓解,冰凉的湖水浸没身体,月亮就在头上,在水里看来却是更加美丽。

  “不好了,太子落水了”

  第6章 追出上林

  “阿嚏”

  太医收回手,不敢去看湿淋淋的重华,转向焦躁踱步的皇帝。

  “启禀陛下太子落水染了寒气,再加上qíng绪过于激动才会出现昏眩之状,臣开些安气养神的药与太子服用。”一天内两次被召,面对的皇帝脸色是一次差过一次,太医也有些受不住。

  很快众人就都退了下去,仲骆停在chuáng边,看着依旧傻笑的儿子,捏紧拳头。

  最后甩袖而去。

  重华这才反应过来,待要留人,仲骆已经去的远了。

  看看周围摆设,应当是熏宵殿的偏殿才是,暗叹口气随即释然,倒卧chuáng上,不一会竟恍惚睡了过去。

  梦里那个吻依然真实的让人忍不住的泛出甜蜜,不,那不是梦,不是梦却比梦还像梦——

  “太子殿下起了?”

  “嗯”伸手让人伺候着更衣,重华还在想昨晚的事。

  “陛下已经起驾去了上屹苑,留了话给太子”内侍将水盆小心奉上,重华的手一顿,回头看向传话的熏宵殿总领太监。

  “说是这段时间朝里的事让太子看着办就好。”

  手中的巾帕落地,重华诧然回头

  “你说父皇去了上屹?”

  “是、是啊”总领太监被重华的样子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的事?”他记得自己好象只是睡了几个时辰,怎么——

  “寅时三刻起的驾”

  重华再也说不出什么,往窗外望去,一阵风过,带走最后一片yīn凉,天上晴空万里,混着丝丝暑气降落人间,果然是梦呢——回首,盆中倒影清晰,额上的青紫却否决着本该属于梦中的一切!

  皇帝临幸上屹苑,大将军阳石陪驾,太子重华留守朝中。

  一时间朝中震dàng,众人惶惶,公孙贺处刑时落井下石的人不尽担忧起自己的前途,三皇子新丞相李儒等人亦是躁动不安。

  若说上回是太子擅自弄权的话,那这回皇帝是实实在在的把权利放到了太子手中。

  朕离朝之时,一应大小事物由太子决断。召令初下,不一刻就传遍了庙堂内外。

  虽无监国之名,却有监国之实,太子掌握大权,朝中势力再次混乱,隐有重新划分之嫌。

  其中明明暗暗,台上的,台下的又有多少升荣败落。

  “谁?”深夜,糙料之中传来声响,警觉的兵士立即将长戟递了过去。

  “将军,逮到一个jian细。”

  阳石放下手中兵书,蹙眉,jian细?

  “带上来。”虽不是行军打仗,但毕竟圣驾在此,万事小心为上。

  “是,还不把人带上来”

  “快走,跪下。”一人被捆绑着压了进来。

  “将军就是他。”那人被身后的士兵踢在膝弯,倒在地上,再加上双手被缚,一时竟起不来。

  看其打扮不过普通样式,倒是沾了不少稻糙,显的很是láng狈。

  “抬起头来”

  身后士兵立即拽起jian细的头,让将军看个仔细,对待jian细他们可不会客气。

  待看清那jian细的样貌,阳石倒吸口冷气。

  “太子?”

  重华苦笑着将手中茶盏放于一旁案几之上,颇有些尴尬。

  这种qíng况下被逮到,说实在的还真是没什么面子,不过他也该庆幸了,万一真被当了jian细处决了,他可是连个喊冤的地放都没有。

  “太子此举实在太过胡闹。”阳石看着梳洗过后的重华,面色实在说不上是好。

  “将军言重了,朝中我已然安排过了。”把父皇的江山捅个娄子出来可不是他想要的。

  “放个替身在那里,太子让我如何放的下心。”阳石急的来回踱步。

  “有青卫在旁照看,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啜口茶,重华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难道——”阳石看向重华,满脸不可置信。

  “没错,连青卫都不知道那是假的。”重华倒是不以为意,要骗过别人总怎连自己人一起骗才是,要不是他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就是阳石也是没有必要知道的,不过知道了也好,这样他接近父皇就容易多了。

  “太子——”阳石猛然止步“那太子此次出京竟然一个人都没带?”见重华不置可否的点头,阳石彻底僵化。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天上好似要把人烤焦的太阳灼烧着大地上的一切,重华看着眼前不断重合的花朵,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吭哧”一剪子就这么下了去,大朵娇艳的花脱离本体,伴随着耀目的阳光滚到的地上。

  “你在gān什么?”老花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心将花从地上捧起来,对着重华怒目而视。

  “不好意思,我下回会注意的。”重华终于有些回神,抱歉的看着眼前chuī胡子瞪眼的老花匠。

  本来以为自己对花还算了解,毕竟这东西他也没少画过,不过看来当个花匠好似也没那么容易,巫医百工其独到之处,非一人之力可通。

  “真不明白怎么会让你这种人进来这牡丹园,好好的花全被你给糟蹋了,天啊!”本还看着这人长的斯文,以为是个好帮手,没想到,没想到——

  让他提水浇花半天也挪不过一亩,让他施些绿肥,抢先就吐了个底朝天,现在让他修剪花枝——这大朵的牡丹花,金贵的很,怎禁得起折腾啊!

  “算了,你去骇下取些花种回来。”偏偏后台大的可以,不是一般人得罪的起的主。

  “骇下?”那不是要离开上屹苑?

  一个时辰后,重华站在烈日炎炎的huáng土路上,擦去头上不断滴落的汗珠,背上只有一个扁的可以的小包裹,因为预计三天往返,所以——行囊从简——

  此时的重华开始后悔让阳石断开联络了,当初打着越少人知道越安全的幌子只不过是想更自由的亲近父皇,可现在看来,还不如呆在阳石身边见到皇帝的机会多。

  叹口气,选择化身花农,现在看来确实是失算了,他只道花农因修剪照看花糙之故能在多处走动,但岂忘了平常皇帝要到哪里都是事先将人驱离的,惊扰圣驾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想想幸亏自己是太子,否则就是想见那人一面也是千难万难啊!

  抬腿,还是早些办完事回去才好,人yù劳于形,百病不能成,就当是qiáng身键体好了,压下腿脚酸麻重华继续往前走。

  希望还来的及在天黑前找个可以打尖的地方,否则就只有露宿荒野了。

  骇下位于山东道南岭之西,地势低平,属于宗州郡下,因靠近天京又是南北关口,自然热闹非凡。

  重华站在高峨的城门前呼出口气,总算到了,揉揉僵麻的腿,重华向老人道谢。

  “多谢老伯稍我这一路。”否则就真误了时间了。

  “小伙子客气,我也是顺路,你要是办事快的话就在这城门等我,老汉再稍你回去,也省些力气。”

  “多谢老伯”想到可以快些回到那人身边,重华心qíng愉悦,浑身的疲惫在此时看来是那么的没必要。

  辞别赶车的老人,重华直奔花药堂。

  百花者,天地灵秀之物,多可入药,其根其须但使能见者自有功效。而这花药堂专营司花司药之事。

  重华看着面前的朱红大门,再看看其上的烫金匾额,还以为是药堂却原来是府邸。

  重华上前扣门,立即有家仆前来应门,问是何事,重华将老花农jiāo代的木牌递了上去,说明来意,遂被引入府内。

  重华一路走来,但见百花齐放,清幽雅致,虽不如上林上屹之绝世,但于一般公府之家已然少见,缘何一商家竟有如此手笔。

  看来人言天下财富在花家之说也未必不可用。

  “这些都是小姐喜欢的,那边的紫藤据说要十年才能开次花,还有这边的芍药……”那家丁见重华看的有趣,热心的介绍起来,颇有炫耀之意。

  “你是从上屹苑过来的?”转过一个回廊,仆人搭讪。

  “是”重华淡笑着回应。

  “那上屹苑比这里如何?”看的出来这人对上屹苑甚是好奇,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太过逾越了那仆人不好意思的笑笑。

  “艳丽不输上屹分毫。”只是花种规模毕竟难以相比较,就好如湖水之于江河,虽同是水,但终究少了浩淼之气。

  “真的?”仆人听重华这么说显然十分高兴。对重华也更是热qíng。

  “说起来我们花家还是先皇后娘娘的亲戚呢。”仆人边走边指给重华看那些稀罕的花糙,嘴里也没停着。

  重华一愣,先皇后的亲戚?

  “我家老夫人说起来算是当朝太子爷的表姐妹呢。”

  重华脚下一个踉跄,他的表——姐妹?

  “吓到了吧。”家仆诙谐的眨眨眼,扶住重华。

  重华老实点头,确实吓到了,有这么位未曾见面的——表亲……

  想问那老夫人多大年纪,话到舌间就淡了去,青家族人甚广,其中辈份真要计较起来,只怕喊自己太爷爷的都有了。

  何苦计较这个。

  “可惜自老太爷去世后,老夫人就很少露面了。”

  这花家即使再富有,终究还是人族,重华感叹。

  “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我去唤总管前来。”那家仆把重华带入一间小厅,镂木雕花的桌椅看的出此间的jīng致,盆景错落更添几分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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