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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_阴炽盛【完结+番外】(18)

  青家倾尽所有人力开始寻找,至于是找人还是找尸体已经没有人想再去细细追究,活要见人死要见是尸,自己貌似当初下的就是这个命令。

  终于,旬阳传来消息,而太子重华此时正在旬阳郡内,说不出当时是什么心qíng,也没问他离开的原因,只着人每日去藏书阁抄书,抄完为止否则不准踏出太子宫一步。

  后来好像无论有什么大小事,自己貌似都罚他抄书,禁足,罚到最后都成习惯了,摸摸沾染灰尘的破落门户,只一次例外,自己竟然把他关到这冷宫来了,还说让他日日吃山药,别的不准给,小家伙记仇,结果害的自己落难那四十多日,日日吃山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这个儿子了,也许不论才能、样貌的话,应该和自己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似吧。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这冷宫来了,看来自己还真是累了,几杯酒就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仲骆摇头苦笑。

  回身,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不过空dàngdàng一所屋子。

  抬头月上中天,不圆,却亮,银河相对的就显的轻浅了,清辉撒在地上,斑驳几片枝叶,倒是可爱,听听似乎还有些风声蝉声却是不闻人声,复又摇头,这里偏僻哪有人深更半夜四处乱跑的,宫里的人多了,自然怕鬼的也多。

  正想着要不要去华妃那里——

  “抓住他,在那边”人声嘈杂起来,仲骆一愣,还真有人四处乱跑啊!

  也不知今夜是怎么了,好像是周围确实太安静了,竟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也许真是累了也说不定,甩甩头,似乎这样就可以将眼中的迷茫甩掉一般,仲骆一时来了兴趣,往喧闹那头走去,这宫中是没有绝对安静的地方的,冷宫也不例外。

  “你这小贼竟然敢擅自挪用宫中财物,实在是不知死活。”领头太监呼喝着侍卫将一个小太监死死的压在地上。

  “冤枉,小的冤枉那个啊!”那小太监面如死灰,大呼冤枉。

  那领头太监也不答话,只冷笑一声,上前动手拔开那小太监的衣物认真检查起来。

  不一时就从袖口帽檐等处剥出珍珠粒子、jīng致的小金坠子等物,搜索腰间,扯开腰带,仔细摸索,狠力撕开,那腰带之中竟然也藏了东西,领头太监脸色气的发青,小太监gān脆直接昏死过去,暗呸一声没种,领头太监又在那小太监身上搜了一便,再三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才站起身来,命令侍卫将失物登录在册,然后送回原处。

  “都对上了吗?”

  “对上了,就是多出来一样东西,不知道是哪个宫中的。”

  “拿来咱家瞧瞧。”领头太监蹙眉,想来是哪个宫里还没发现丢了东西,是故没有报失,若能瞧出是哪个宫里的还罢,若不能就只能等着人自己来找了。

  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领值的太监不可能不注意,要知道每个宫里都有专司的太监打理物品,亦都有记录,若少了什么东西即时就能知道。

  侍卫将那幅从腰带里取出的帛画小心展开,宫里是样东西都金贵,万一弄坏了可不是他们这些人担当的起的。

  那领头太监上前细瞧,借着火把打量,看的出是装裱后的画上小心拆下来的,为了方便携带竟然将整画分成了四份,修补起来可要废些功夫了,只希望别是哪位贵人的东西,否则可有的排头给他们吃。

  将四块上等帛卷拼接,只见画上一沟水,一断墙,水上落花无数,涧流于墙外,再看一人执笔作画,画上正是此画,端的是妙极,顿时有人疑问出声“公公这画里的地方怎么和这里一样?”

  众人闻言抬头,可不是,断墙、沟水,只是已经过了落花的时候,想来几个月前当与画中景色相差无多。

  松下口气,看来不是什么名家真迹,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才是。

  突然那领头太监“啊”的一声,指着画上的题诗落款惊的脸色骇白,众人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茫然,不过几行字,写的倒是端正好看,但也看不出什么龙飞凤舞神仙豪气来,怎么把公公骇成这样。

  “君是残花逐水流,我伴君走过桥头。君行渐远出墙去,满袖锒铛莫可留。”一人将小诗逐字念出,尾音还没落下,就被反应过来的领头太监死死的捂住嘴,好似听到什么夺命符一般,张惶四顾。

  勉qiáng缓过脸色“你不要命了?”

  见众人不解,那领头太监咽口口水,好似想到什么恐怖的事qíng似的,良久才说出话来“这、这是太子爷的笔迹。”

  众人顿觉一阵凉风刷过,对看一眼,在同伴眼中看到自己同样恐惧惊骇的脸色。

  也许过了很长时间,也许只是掉了片树叶,最后总算有人打破了这可怕的诡异气氛。

  “那、这画?”

  这画要怎么办,谁不知道关于太子的一切在这个宫中都是一个禁忌,平时连说话都不敢带上相关的字眼,就怕惹祸上身。

  要是将这画jiāo到宗府去八成吃不了兜着走,可还回太子宫——太子宫以前的人杀的杀死的死发配的发配一个也没落下,偌大的宫殿也早就被封了三年了,怎么还?

  “不如——烧了吧?”侍卫言罢赶紧捂住嘴,惶恐的看着周围,好似有什么来抓他一样,看着和他反应差不了多少的同伴,一咬牙“拿出去就是麻烦,谁不知道陛下最忌讳和——那位有关的东西,倒不如一把火烧了gān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那领头太监一咬牙,伸手抓过火把,眼一闭——

  “铿啷”一声火把应声而落。

  四块帛卷已然到了来人手中。

  “皇、皇上?”

  “别动。”淡淡的两个字,定住所有人的动作。

  恐惧也好,晕眩昏迷也好,瘫软了一半的也好,只这两个字就没人再敢动一下。

  借着火把的光仲骆看着手里的画,沟水、断墙、落花、题诗——还有作画的人——

  细细摸索,最后手指停在落款之上。

  chūn末送行渐远,烦闷难当,言不能言,故留此诗,聊慰于怀。

  目光右移——

  君是残花逐水流,

  我伴君走过桥头。

  君行渐远出墙去,

  满袖锒铛莫可留。

  首联一头一尾加颔联首一字,颈联一头一尾加尾联最后一字。

  君留我?君去留?——乍有蝉竭命而鸣,仲骆耳中轰然,脑中一片空白。

  第12章 再度入宫

  “不可能”李儒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满脸惶恐。

  背手于后,重勉看着户外,凉凉说道:“当初青卫弃主,你难道就没有怀疑?”

  闻言李儒一愣,三年前他借魏妃之手陷害重华,又利用皇帝派兵除去太子一党,端的是得意非常,自认为谋略无双,太子身边有一只死力效忠的暗卫,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调集人手全力围剿力图将太子以及青卫全部扑杀,可青卫在最后关头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踪迹全无,若非青卫弃主而去想要诛杀太子谈何容易,他甚至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杀了重华——轻易到让人日日食不安寝,到底是青卫自行离开还是太子的命令没有人知道。

  不过无论如何,重华已经死了,死的彻彻底底。

  “太子已经死了,储君之位非你莫属。”尸体没有任何易容的痕迹,不可能是假的,绝对不可能。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重勉冷笑一声,打破他的无知美梦“天下之大,要找一个相似的人,只怕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重勉突然转身,目光锯利“太子之位空悬三年父皇却丝毫没有再立储君的意思,你以为父皇这几年时常不在宫中真的只是去找什么暖chuáng的卑贱男宠吗?你以为这三年来李家势力渐大,就真的可以一盘定论了?当年青家是何等权势,可现在呢?区区一个李家何尝被父皇放在眼中,八皇弟日渐长大,魏妃也早就坐不住了。”深吸一口气,重勉缓下面色,看一眼一直倚在柱子边上不言不语的李论,说道:“科举之期快到,你身为主考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

  再次转向面色有些灰白的李儒“华妃那里不妨多下些功夫,如能借他除去魏妃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看看天色“我先回去了,宫门关了可就不好了。”言罢转身而去,再不看自己的舅父和堂兄一眼。

  “恭送三皇子殿下。”再抬首,人已经去远了。

  廊外的月色乎明乎暗,笼中的灯火也是份外蒙胧,人——真的没死吗?那这三年之间为何却毫无动静?

  李儒看着手掌,拳起张开,无论如何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天京,茶楼,楼上雅座。

  重华看着面前杯盏里冲尖的雀舌,只想抱住头大吼一声,一抒胸中烦闷,可此时也只能哭笑不得的继续听着让人头大的安排。

  “大哥武艺小弟向来佩服,这次定然可以一举夺魁,光耀门楣。”孙胜白摇着把描金湘扇瞧着底下的车水马龙,京城果然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只这热闹就是一等的。

  重华看着眼前这个俊俏的人物,蓝色暗纹锦衣,同色束发金丝绞带,衬的整个人更是丰神俊秀不知道比自己好看了多少倍,摸摸脸,宽眉大目国字脸,忠厚老实的一副皮相,却是照着孙尧白的样子易出来的。

  苦笑,本以为孙尧白是孙胜白父子杜撰出的人物,没想到却是真有其人,不但如此竟然还有个比自己还大个两三岁的儿子,想到自己刚进府门就见到的阵丈,重华直想晕过去,那一声夫君和爹的分量可不轻啊!

  有孙家父子在旁边护持自然不怕穿帮,再加上这孙尧白素来与儿子妻子不亲近倒也没什么特殊的麻烦,只除了……

  “父亲,叔父。”

  “中行回来了?”孙胜白笑笑摇着扇子,示意稳重的侄儿坐下。“事qíng办的怎么样?”

  “帖子已经送了上去,相信不久就应该会有回音。”孙中行看一眼低头不断喝茶的父亲,才恭敬的回叔父的话,这次祖父命自己随行进京与父亲一起参加武试,一路上自己谨言慎行不敢有半点疏忽,可看父亲的态度——莫要丢了父亲的面子才是,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黯然。

  因父亲是丫鬟所出所以历来不为祖父重视,即使占着长子的位子,可也鲜少有人承认,在外人看来,孙家的长子一直都是这位能力超绝亦是正室所出二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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