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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_阴炽盛【完结+番外】(4)

  只是——剩下的那一节,唯有毁尸灭迹方为上策,不过这绳子好像也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那种,他手中可没有什么轩辕神剑之类的上古神器,这可如何是好?

  “埋了,埋的越深越好。”一死万事休,不过也就一个埋字,人这样,绳子也没例外。

  重华回到东宫还没来的及下马车就被报,太仆公孙傲之被压入天牢,皇上大发雷霆要将人砍了。

  赶紧又上了马车,直奔议事殿而去,无奈皇帝早就回了寝宫,只好又匆匆赶到寝宫。

  正见姨丈公孙贺被拦在寝宫之外。

  太仆公孙傲之是姨丈公孙贺的儿子,当年祸乱已然让他失去了一个儿子,所以公孙傲之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这表兄也是糊涂,竟然挪用军饷,还是百万之数,说实在的重华都没把握皇帝会放了他,不过——

  姨丈对自己多所照顾,自己怎又能袖手旁观?

  “孤要面见父皇。”门前守卫丝毫不动。

  “太子殿下,这、皇上说了谁都不见,尤其是太子殿下您,奴才看您还是先回去,等皇上气消了,再来才好。”伺候仲骆的总管太监眼见重华到了,赶紧跑过来。

  叹口气,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旦是那人下了旨,哪还有收回的余地,罢罢罢,他是自己的父亲,又是自己所倾慕的人,跪跪也不算吃亏,反正平常也没少跪过,这次也就是跪的时间长点而已。

  思罢就跪到公孙贺一步之前,现下的自己也只有期望自己的父皇能怜惜一下自己的儿子了。

  “太子这万万使不得。”公孙贺见重华下跪,两行老泪就下了来,为何说泪横流,重华方今才真切有些感触,眼枯,纹深,不是横流还是什么,什么时候姨丈已经这么老了?

  这个世界就这样不好,寿命长,偏又成年早,就比如说自己的父皇,父皇出生的时候,当时的皇子差不多都老死了,这才有了他的皇位,天上掉下来的皇位。

  重华不禁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是嫡长子,父皇十四岁的时候就有了他,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生不能同时了。

  父皇今年三十三,自己今年十九,就差十四岁不算大距离,阳石和自己那小表妹差的就比这多的多,而且在仙族来说,夫妻之间差个五六十岁实数平常,差个一二百岁顶多就是冠个老牛吃嫩糙的名,不过重华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都是老牛吃嫩糙,而不是嫩糙吃老牛,或者小牛吃老糙?(看到米,这就是攻滴潜质,现在还八杆子打不着泥,就已经开始思考谁吃谁了,摸摸,重重加油。)

  到晚间天突然yīn密起来,呼啸的风掠过华美的庭院,糙翻滚如波làng,花摇拽似仙姿,山雨yù来风满楼,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

  天有不测风云,还真和现下的人有旦夕祸福对上了。

  不一时,大雨哗然而落,早有见机的在自己上方撑了仪仗,更有见机的取了绫罗把自己周围漫来的雨水吸走,断不敢让他跪在湿泞的地上,断不敢让一滴雨水撒到他身上。

  子夜,这雨还是下的急,虽说上有遮盖,下边的水也淹不过来,可夜深的寒气,雨重的cháo气如何挡的住呢?

  看着身边的人忙作一团将昏倒的公孙贺抬走,重华叹气。

  挥手示意他们将头上的仪仗去掉,苦ròu计就要有苦ròu计的样子,这么饱暖,还叫什么苦ròu计。

  众人犹豫,但终还是不敢违抗储君的命令,只那太监总管多德时不时的来劝慰几番。

  重华自然是不会听他劝说离开的,这时离开前功尽废倒还是小,就怕公孙傲之唯一得来的生机就这么断了。

  祸乱,正是自己出生那一年,母亲带自己逃离天都躲过一劫,当时舅舅外公尽皆去世,父皇仲骆更是远征边疆,公孙贺当时还是太仆,他的大儿子公孙无极因妻子涉嫌参与祸乱,而被连诛,当时砍的砍杀的杀究竟死了多少人已无人想去细究了。

  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在身上凉飕飕的寒,粘在身上的衣服更是沉重,看着汇聚成小流的雨水从身边趟过,重华只是想着里面的那人是否已经安睡了。

  如此近的距离只隔了一道门,他就在里面,自己就在外面,想到这里心里不觉泛出丝丝甜蜜,就是这么跪着,能呆在这里也是好的。

  “太子殿下您这是何苦呢,您的心思陛下已经知道了,您就先回去听个信也好啊。”

  见重华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多德只能跺脚叹气,进了殿门,往上面回报。

  这皇帝也是,就是出去安慰几句也是好的,毕竟是自己亲骨ròu较什么劲,当然这话也只是在肚中打几个滚,真说出来,他还不嫌自己命长。

  “启禀陛下,太子依然不肯离开。”

  “哼”仲骆重重的把奏折拍到桌上“不必理会他。”言罢走进内宫。

  多德赶忙跟上去伺候。

  天家无qíng原也是如此的。

  换了谁家忍心如此苛待亲子,或许换了三皇子在外面会好些,毕竟那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所生下的最贴心得宠的皇子。

  雨停了,天亮了,眼前雕花漆木的描金大门还是没有打开的意思。

  父皇啊父皇,您难道连小朝也不去了吗?

  在雨里跪了大半夜的重华,心里有些泛酸,要是外面跪的是三皇帝,父皇一定舍不得他跪这么久,看来自己还有的跪了,叹口气,继续忍饥挨饿,还好小时候已经历练出来了,现在也没那么难受。

  破糙棚子禁不起大雨,只不过当时自己是在母亲怀里,现在却是跪在父亲门外罢了。

  看着触手可及的云朵,重华想,也许有一天自己会离开也说不定,在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不过似乎这个时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谓遥遥无期。

  一直就这么跪着,中午下朝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见的人,不过却不是从面前的描金大门里出来,而是——从后面?

  重华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这熏宵殿中当不止一个门才是,也就是说自己的父皇刚小朝回来,也就是说公孙傲之有可能已经被斩了,也就是说自己在这里算是白跪了?

  仲骆从重华面前走过,毫无停留,回神的重华只来得及看见一副裙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重华收回忍不住追逐的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多德。

  “今早上皇上下了旨意,说要丞相将功赎罪,只要逮捕了简世昌就免了太仆的死罪。”

  简世昌?

  重华记起这号人物来,此人武功高qiáng,朝廷追捕多年的——大侠?钦命要犯?

  重华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简世昌,他行侠仗义专杀贪官污吏,有不少朝廷大员葬命他手,说起来算是个侠士,但是朝廷大员是他这么想杀就杀的,先不说朝廷恐慌,一方政务荒废,政令行使不通,就他目无法纪,善自杀人放火,洗劫钱财,也断是国法不容的。

  “殿下,陛下要您在太子宫中面壁思过,没有传召不得离开半步。”

  太子被皇帝软禁东宫,消息传出去以后,自然少不了人打探,这日正巧是皇帝的寿辰,但那太子宫中却是人仰马翻。

  只见一阵浓烟从太子宫中团团而出,重华看着眼前的炉灶,晕晕乎乎的怎么瞧都是两个影,头重脚轻的一阵忙活,总算没把糕点撒了。

  再怎么受过苦,也被这十几年的娇生惯养磨尽了,重华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娇贵了,不过是淋了一场不算大也不算急的雨而已,就这么病倒了,还一病这么多时日,险些连父亲的寿筵也错过了,这怎么可以。

  小心的将笼中白生生的糕点取出,重华忍住重重头痛,往大殿急赶而去,糟糕,误了时辰自己少不得又是一通罚。

  且说这边重华急匆匆往大殿赶,那边也是火急火燎的张望,这太子怎么还不来,待会太子要第一个献寿礼,这难道还要让皇上等不成?

  公孙贺急的团团转,现在可不比平常,断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太子还没到?”仲骆不满,群臣贺齐,周围更是座的满当当的,惟独太子的位置空着,偏偏又是除了皇帝最显眼的位置,万千人的眼珠子都盯着呢,怎不扎眼。

  这一步错,可是步步错。

  “陛下时辰还未到。”御使苏戚小心言道。“想是太子殿下因事而耽搁了。”

  哼,有什么比自己父亲的寿筵更大的,何况自己派给他的事也没见他哪一件上心过,不过往常的寿筵数他来的最早,难道说是为了上次的事qíng,不敢见自己?仲骆思虑。

  “是啊,父皇,儿臣听说大皇兄最近得了件宝贝,估计正琢磨着怎么献给父皇作寿礼呢。”三皇子重勉出腔。

  “哦?什么宝贝,要到现在还琢磨,莫不是不想送?”仲骆也来了兴趣,玩笑的说道。

  “父皇说哪里话,作儿子的哪个不想把最好的献给父皇?儿臣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皇兄要送的那东西怎现做才好。”三皇子重勉言笑浅浅,众人都说三皇子长的最像皇上,这话一点都没错,那眉目之间俨然就是仲骆当年的样子,只可惜终究还是少了那几分气度。

  “勉儿,你又给父皇绕弯子。”仲骆也不与儿子多计较,只是端了酒樽轻啜,他也真的有些好奇自己的大儿子,会给自己送什么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换过寿礼,这次难不成是换了样吃食不成?

  这时旁边的魏妃依了上来,巧笑倩兮为仲骆满上酒,那绝色的姿态,就是过了这么多年也无人可以抹煞这抹靓丽,无疑这个女人是很美的,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可在仲骆眼里女人再美也不过是个消遣的玩物,就是自己的那些儿子也不过是这个国家的需要。

  凤眸微微眯起,看着这济济一堂的臣子,嫔妃,皇子,公主,有什么是他真的需要的吗?

  或许他们被皇帝,被天国被所有人需要,但不会是他——仲骆。

  现在还会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吗?好久都没有听人叫过他的名字了。

  十四岁登基,立后,然后南征北讨,现在他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端,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句话,所有人对他听命而行,他不是人而是神,活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现在,以后,乃至更久,他都将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王者,唯一的天。

  “三皇子不肯说,可不代表别人不知道。”魏妃眼光流转,说不出的魅惑。

  仲骆一笑将人揽入怀中,皇帝风流,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况且对于帝王,薄qíng、寡qíng、多qíng还不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是痴qíng什么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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