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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春色_陈小菜【完结】(79)

  苏小缺倏然抬起头,直视沈墨钩:“有的。”

  沈墨钩一怔,苏小缺已涩声道:“我是想杀你报仇,但对你也有真心。”

  瞳仁如墨黑的玉石温润流转,眼白更是清透如冰雪,黑是黑白是白的格外纯粹惊人:“我从小没了爹娘,别人对我的好,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记在心里,不敢忘记……你对我好,纵然是因为我陪你上chuáng,可你也尽心尽力的教我,我很感激。”

  话一出口,沈墨钩已然明白。

  他早入世间,自是种种苦楚尝遍,那点点滴滴来自陌生人的好意,便是寒冬里的一碗热汤,珍贵无比,别人纵是不稀罕一个小乞丐的真心感恩,苏小缺却是铭刻于心永不相忘。便是那惫懒无赖口舌刻薄的xing子,只怕也是小小年纪时,太惧怕那点温暖不可预知无法期盼,而生生给自己披上的尖刺。

  正如此刻苏小缺明知自己对他不止是尽心尽力的教导,明知自己对他已然qíng根深种,却不敢也不愿提个爱字。不敢是因为怕这一点温qíng某日骤然失去,因此只敢以感激相对,不愿却是因为一颗心早已给了谢天璧,再勉qiáng不得。

  但无论如何,得他一句“也有真心”,沈墨钩已自满足,不禁大笑,只觉此生无憾,当下伸出手掌,道:“你瞧。”

  苏小缺低头看去,见他中指指尖至掌心,赫然深埋着一道极细而极清楚的血线。忙搭上沈墨钩的腕脉,一诊之下,心中有数,看来这半年多未有合适的纯yīn鼎炉,沈墨钩体内廿八星经已然反噬,其纯阳之力汹涌溃决,再压制不住,先是逆手三yīn经而行,最终直冲震碎心脉。

  苏小缺凝视那道血线,知沈墨钩命不久矣,一时眼神变幻,却不知是喜是悲。

  沈墨钩吻了吻他沾满雨气的睫毛,柔声道:“是我自己愿意,不怪你。你要替你娘报仇,做得很是。”

  说着反握住他的手,两掌相抵。

  倒也奇怪,两人手掌不光一般大小,连形状色泽都极其相似,抵在一起,如同一人的双手。

  掌心间似乎能感受到沈墨钩温热的血液流动,良久苏小缺缓缓道:“你自废武功,真气便不会冲散经脉,能保住一条xing命。”

  沈墨钩若有所思,笑道:“我没了武功,你不杀我?”

  苏小缺撤回手掌,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杀,也许不杀。”

  沈墨钩见他犹豫,不禁大喜过望。

  苏小缺低头想了一想,眸光渐渐冷凝:“我娘虽因传功给我,这才油尽灯枯而死,但她一生却是毁在你的手上,就算我一时心软不杀你,也定会将你囚禁湖底,让你生不如死,永不见天日。”

  他说得恶毒,沈墨钩却仍是喜悦,喜悦之下不改风流,笑道:“你放心,我断不会给你折磨我的机会,我没了武功,你定然就不让我碰了,我怎会舍得?”

  雨丝愈发绵密急促,苏小缺薄薄一层红衣湿透,肌肤线条隐现,沈墨钩只觉qíng浓火起,一指勾住苏小缺的腰带,啪的一声震断,解开他的衣衫赤luǒ贴ròu抱定,从喉咙里溢出醇酒丝绒般的声音:“沈墨钩天生一赌徒,可以死可以败,却不可以受制于人。”

  将苏小缺按倒双膝跪在糙地上,自己褪下裤子,却不解外袍,见雨珠滴落在苏小缺的背上,又滴滴滚落身下的红衣,有些在肩胛蝴蝶骨处积了浅浅一层的晶莹透明,不禁伏低了身子,深深吻落,火热的手指游移到胸口,略有些粗bào的搓揉着两点绯红,吻在逐一加深,唇舌并用,在背后烙下一串串痕迹。

  苏小缺体内yín药经过多次jiāo合,早已深入骨髓,在沈墨钩手下更无半点反抗之力,此刻只觉沈墨钩所到之处皆是滚烫yù燃,身下却是清凉微冷,正是冰火两重天的境况,口gān舌燥之下,双手撑不住,屈肘伏在糙上,双手死死揪住碧糙,鼻端一阵青涩糙香,脑中已然晕眩。

  可恨沈墨钩只管撩拨,却不给足,苏小缺只觉燥热难耐,再禁受不住,臀往后凑,便yù迎上沈墨钩。

  沈墨钩笑着凑到他的耳边,恶魔般缓缓说道:“我赌你的身体会爱我。”

  话音一落,两手搂定腰胯,尽根直抵,狠狠贯穿。

  苏小缺拗起颈子已分不清是yù死的痛楚还是yù仙的愉悦,身体陡然绷紧,啊的一声轻呼,指甲刺入掌心,咬着唇,一种熟悉而粗粝狰狞的灼热胀痛自接触处传满全身。

  脸贴着清冷的雨水断糙,双眸雾满露重,渐渐落下泪来,如此yíndàng、如此不知羞耻的身体,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无法自控。

  良久沈墨钩抱着他转过身来,苏小缺沉迷中,一眼却见沈墨钩似笑非笑,又见他一身外袍把身体遮了个严严实实,自己却是身无寸缕,再忍不住,一手遮着眼睫,终是挫败的哭出了声。

  沈墨钩方才所说的赌约,不问而自知,自己已是输得一无所剩láng狈不堪。

  沈墨钩知他所想,却半字不提,只作不知,低声调笑道:“我只不过想换个样子,这般就等不及哭了?当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妖jīng。”

  说着拧过苏小缺的脸来吻住,见他已是颜若桃花。

  急雨打得落花朵朵,两人缠绵良久,苏小缺密处早已肿痛不堪,却只顾缠着沈墨钩抵死纠缠,浇在身上的雨倒似把yù火越浇越旺一般,虽体软如绵再无气力,仍是不依不饶的投在沈墨钩怀里双腿勾着腰,上上下下癫狂着又死了一回,到底把沈墨钩的衣衫彻底扯落方才作罢。

  漫天雨丝中,沈墨钩看他卧在落花碧糙之间,红衣黑袍之上,竟如玉雕雪琢一般,心中万分留恋不舍,轻吻了吻水光润泽的唇,笑着放轻手脚,将他抱起,苏小缺却抬起手来,摸了摸沈墨钩的脸颊,轻声断言:“身体而已,我不在乎……沈墨钩,我赌你会输得更多更惨。”

  第五十七章

  数日后,无漏堂撤下两位副堂主,huáng吟冲拿出本事来,当真仔细挑选了两位新副手,可惜长得歪瓜裂枣,huáng吟冲瞧着总长吁短叹,但瓜歪了味美枣裂了汁甜,两人都是jīng悍能gān之辈。

  绛宫堂一时无主,苏小缺令庄崇光暂时执掌,庄崇光年纪虽轻,也无甚阅历,好在眼光准利,心橙硬,手腕也辣,对苏小缺jiāo代的事又是卯足了劲要做到十二分的好,让他除清前任余党,放眼挑出新的得力属下,自是最适合不过。

  近年来赤尊峰夺下梭河六路水盟,越发觊觎金江九路,更有火凤堂座下十艘快舟常驻金江水盟。沈墨钩虽知谢天璧野心,却依仗七星湖在金江多年势力累积,并无格外设防,苏小缺深知要坐稳七星湖宫主之位,必须一改沈墨钩无为放任之风,有所建树有所立威才行,当下让须弥堂派出侦骑,仔细查访暗探,待准备妥当,便与庄崇光、无漏堂主huáng吟冲等人,率七十余人轻舟前往金江水盟。

  huáng吟冲择水底jīng锐数十人,执挠钩利刃分水刺,船上jīng英数十人,负连弩袖箭长柄刀,打算一至金江,便悄然前往狙击绞杀赤尊峰诸人。

  一路行来,huáng吟冲相随苏小缺左右,喜不自胜,仿佛不是去杀人或被杀,而是锦帆碧涛辞七星,烟花三月下扬州,格外换了新的道冠,碧玉冠上镶珠嵌宝,耀眼生光,一到夜晚就着湖面反she的月色,远远看去活像顶了满脑袋的萤火虫,一身鸭蛋青滚鹅huáng的道袍娇艳无比,腰间丝绦系了个王母如意结,背负银丝拂尘,就差骑一只仙鹤表示自己仙风道骨风流倜傥了。

  庄崇光廿八星经进境迅速,此次跟随出来,更是如脱柙之shòu,沉静而兴奋,双眸如猫一般,时常收缩成冷酷渴血的一线,苏小缺冷眼旁观,微微一笑,这只小shòu是自己亲手驯养,亲手放出,必须如臂使指,牢牢控制才是。

  huáng吟冲对苏小缺虽是魂牵梦萦,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反是分外的珍而敬之,敬而重之,水面风凉,他早备上热水厚衣,心细如发处,连崇光都不免刮目相看,再一看这麻杆儿似的道士倒是面如傅粉,唇若丹砂,一身内力jīng气不俗,不觉留了几分心。

  崇光习练廿八星经,汲人jīng元自是无可避免,他一颗心牢牢挂在苏小缺身上,爱深而qíng真,知自己廿八星经尚未大成,不能如沈墨钩般随心所yù收放自如,也就从不纠缠苏小缺,生怕自己无意间吸了苏小缺jīng气,心中只发誓,待功成之日,就关桃源闭蓬门,只为苏小缺而开了。

  他前面玉杵不堪大用,只得寻些男子后庭用功,可巧生来纯yīn气脉,倒也相得益彰,一时觉得huáng吟冲好似个大美花儿大甜瓜儿,便想当那狂蜂làng蝶去采摘一番。

  huáng吟冲深谙房中之术,更通jiāo合采补,人不招他他也招人,见崇光艳质媚骨,也就顺水推舟,两人船舱中一夕销魂,端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但既然jiāo手,总得有个胜负。次日中午,苏小缺正喝着鱼汤,见huáng吟冲出来,形容打扮分明吃了温柔帐中的败仗,但见他青纱巾歪斜,踏云鞋趔趄,傅粉脸发蓝,涂朱唇变灰,低声道:“少主起得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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