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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_青丘【完结+番外】(285)


我们四周找了找,但是天越来越黑,气温下降的很厉害,风也越刮越厉,我们只有放弃寻找,回到自己的宿舍,白翌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我问他怎么了,他习惯地点了下鼻梁对我们说:“这些人之中有着很奇怪的气氛。”
我问道:“什么气氛?”
白翌绷紧着神情说:“他们好像在等待某个东西,而且他们有着一种类似死亡的气氛。”

第二十六回:险路1

果然,到了夜里天气就变得十分恶劣,风大的几乎可以chuī得人耳朵失去知觉。虽然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做了最后的加护工作,但窝在帐篷里时,依然能感觉到大风在肆nüè,仿佛可以把帐篷一下子chuī散。我们躲在角落里,试图用自己的体重做最后加护。这种感觉非常恐怖,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地狱的深渊。牛角很担心自己的马匹,但是现在风刮得那么狂也没法往外走。他念着藏语的经文,眼神有些空dòng,时不时给火堆填上风gān的马粪,然后用手使劲搓了搓盐巴,把盐巴块扔进火堆。过了一会儿他眼神有些为难,喃喃地说:“盐巴没有作响,看来明天的天气也不会好啊。”
渐渐地,我好像听到有雨滴打在帐篷上的声音。接着雨就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能感觉到在大雨中还夹杂了许多石头一般的冰雹和雪块,大块大块地落在帐篷的顶上。六子缩在最里面,时不时喝一口白酒来提高自身的温度。白翌还在看地图,嘴里念叨着什么乾坤山水之类的词,我知道他这是在通过先天风水做最后探察。如果说要在阿尼玛卿山找到一个只出现在远古神话中的地宫,那真的是在创造神话了。
我尽量避免去考虑可能性,因为真的没什么可能性,可一旦承认了这以点,我就会马上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不过六子说,白翌所懂得的风水并非仅仅是我们现在的风水知识,风水是经过很长时间演变而来的,很多八卦易数的流派传到后来,许多都已经失传。其中归藏、连山这样的演算法已经失传,周易成了八卦易数的根本。现在我们看到的应用最广的易数演算就是周易,也就是以乾坤为根本的演算方式。现代的风水理论也是通过这种最后保留下来的易数演算方式衍生的。现在人们都认为,在先秦时期风水的概念是很单薄的,只是一些很基础的概念,《墨子。辞过》有云:“古之民,未知为富室时,就陵阜而居,允而处。”不过,其实很多先秦风水都是通过连山易和归藏易来演算的,所以如果不明固中道理的人根本看不出名堂来,而白翌不知为何,似乎对这两种失传了的演算法十分熟悉,这也成了我们能够找到河伯殿唯一的希望。
我给白翌倒了一杯热茶,白翌拿下眼镜,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还得再走三天的路程,这段路程会经过冰川,我们最好绕过冰川断裂的地方,否则掉进去就危险了。换好适当的装备,凿冰是少不了的。”说完他把眼镜放入盒子里,搓了搓手说:“这天气很容易感冒,千万别着凉了,否则接下去的路根本没法走。”
我笑着说:“六子带了一些防感冒的药片,我吃了几片。你放心,这点体质我还是有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准备收拾地图。我帮他把地图卷好。然后他把那张小型的示意图塞在口袋里,又喝了一杯茶对着帐篷发呆,我问他怎么了,他回过神对我笑了笑说:“当初我在大学的时候,很喜欢到处跑。后来我进了地勘队,也是没日没夜地走南闯北,把自己搞得跟逃难的一样。直到……去了那里。唉,现在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了。现在居然跑到这里来,有时候想想我真的不适合当一名老师,安定的生活对我来说是一种麻醉剂。”
我裹了下毯子,觉得白翌说话有些混乱,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但是我看得出他好像很挣扎,表现出一种过去的白翌不曾有过的焦虑,我吐了口气,周围的空气十分cháo湿,卷曲在羊毛毯子里也无法抵御这种严酷的寒冷。六子缩在睡袋里睡着了,虽然还不到晚上十点,但是过度的体力消耗让平日里那么能折腾的人也学会了乖乖睡觉。我揉了揉眼睛,帐篷外的风丝毫没有消停的迹象,不过雨势小了一些,没有前面那么疯狂了。其实我和白翌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有这样jiāo谈的机会,所以看似彼此十分熟悉,却也非常陌生,白翌很少谈论自己的过去,这点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和家里相处的不好,有些问题不是我这个外人能够多嘴去问的。我扔了一条毯子给他后对他说:“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只知道图个安乐,从小到大就是这副死德性,对我来说这样的奔波倒是让我措手不及,我从小就能看到那些鬼东西,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怪胎,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jīng神病。不过我奶奶过去说过一句话,她说人活着,有些东西不是用眼睛去看的,影子底下的东西有多少人去注意过?选择自己看得到的东西去相信还不如选择自己感觉的到东西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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