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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敌军我有了!_落樱沾墨【完结+番外】(43)

  绮瑞顺着他的目光望着病房里的女人,从病chuáng上蔓延的软管中不断导入着鲜红的血液。

  他皱着眉,想不明白。

  如果舒尉彦是奈维尔雌父的孩子, 那病房里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又是如何带走的舒尉彦,舒尉彦的父亲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琦瑞陷入沉沉的思索中,直到被握着的爪子被越握越紧, 让他的爪骨都生疼起来,琦瑞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才惊醒了身旁舒尉彦。

  “抱歉。”舒尉彦连忙放开手,眼中满是沉重。

  琦瑞摇头,抱住他的手臂,搂住舒尉彦的腰, 乖乖的趴在他怀里,将脑袋贴着舒尉彦的心口,“我会陪着你的。”

  舒尉彦用力抱了一下琦瑞,“嗯。”

  他们在病房前站了很久, 走廊的一侧窗户从深沉的夜景慢慢开始变淡,黎明的曦光跌进走廊,在玻璃窗的反she中呈现一种朦胧的光圈。

  一夜即将过去。

  病房的门这才被打开。

  领头走来的医生刚推开房门,脚下踉跄一步,被舒尉彦眼疾手快的扶到了等候区的休息椅上。

  医生脱下厚重的防护服,琦瑞这才发现那里面已经湿透了,cháo湿加上闷热,让穿着防护服的人也不好受。

  “抱歉,舒局长。”医生虚弱的擦着额头的汗,“我们尽力了,但夫人的生命体征在下降,能尝试的方法已经尝试了,抱歉,舒局长进去再、再见夫人最后一面吧。”

  舒尉彦的脑中猛地一片空白,瞳仁放大,手腕微微颤动,这一瞬间,仿佛自己的呼吸也停止了,心脏不再跳动。

  他曾无数次像现在这样,看着母亲被抢救,被下病危通知,他站在病房前无能为力。

  他这副模样吓坏了琦瑞,直到被身旁的虫族拼命摇醒时,舒尉彦才感觉到一种窒息的疼痛从心房炸开,继而蔓延到四肢百骸。

  从十二岁那年母亲被辐she感染,舒尉彦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无数次想象这一天到来时该是如何的天昏地暗。

  “舒尉彦……”琦瑞担忧的叫道。

  他闭了闭眼,扶着椅子想直起腰来,却好像没有一丝力气。

  “舒尉彦。”琦瑞紧紧的抱住他,支撑着他站起来,“舒尉彦,别这样……”

  他很害怕,他见过的舒尉彦像大狗熊一样是高大屹立不倒的,他从没想过,这样的人有一天也会坍塌。

  他很心疼,自己没办法去安慰他。

  “舒尉彦……”琦瑞感觉到背上的那只手猛地将他搂紧了,死死的搂在怀里,像是要将他搂在骨血之中一般。

  琦瑞任由他的手臂越发的受力,感受着被挤压的疼痛,直到骨骼发出一声声响后,背上的那只宽厚的手突然松了开来。

  琦瑞立刻去寻他的眼,望见了一双猩红绝望的眸子。

  舒尉彦低头哑声道,“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她。”

  “我陪你。”琦瑞紧张的拉住他的袖口。

  舒尉彦摇头,放开琦瑞,转身大步的走进了病房里,将那扇门彻底的隔绝在琦瑞面前。

  这道门的一面是渐渐升起的黎明,另一面,是永远也看不见朝阳的双眼。

  琦瑞透过窗户,看见病chuáng前伏爬着的双肩颤抖的男人,挨着房门,仿佛能听见刻意压抑的哭声。

  他揉了揉揉通红的眼睛,靠着墙壁坐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琦瑞迷迷糊糊的感觉地上太过于冰凉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他立刻爬起来想走过去,却看着舒尉彦布满血丝的眼犹豫了。

  琦瑞僵硬的绷直双腿,低声唤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舒尉彦脱掉外套披在琦瑞身上,声音沙哑,“在这里等我,我去找舒岳。”

  琦瑞攥住他的袖口,唇瓣动了动。

  舒尉彦大力抱了一下他,“他必须来见她最后一面。”

  舒岳不会来的,所以他要亲自去,就是拿枪顶着他的脑袋,也要将他带来。

  “好。”琦瑞握住他的手,“我会在这里等你,等到舒岳来。”

  琦瑞看着汽车很快消失在医院的楼下,他转身走进病房中,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每扇窗户,光束从微微张开的放进拥挤进来。

  病chuáng上的女人如同睡着了一般闭着双眼,安静祥和,琦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女人拉着他的爪子,没有丝毫畏惧。

  琦瑞抽抽鼻子在心里说,“我会照顾他的,不管他是人类,还是虫族的混血,你放心,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琦瑞在医院等候了近一个小时,从昨天夜里到现在第二天中午,他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东西,他感觉自己的肚子被饿的有些发疼,这很不应该,虽然他很能吃,但他也非常的耐饿。

  他想去寻些食物裹腹,但他答应了舒尉彦要一步不离的守在他的母亲前的。正当琦瑞被饿的有些眼花时,舒尉彦终于回来了。

  房门的阳光被堵住,琦瑞回头,看见舒尉彦将枪收在了自己腰间,跟在他身后的舒岳冷冷的哼了一声,左右看了几眼,将墙壁上挂着的防护服穿在了自己身上。

  “你这么怕死吗。”舒尉彦说。

  舒岳没回答,沉默的望着病chuáng的方向。

  舒尉彦又问,“你这么怕死吗?”随着声音落下,他抬手一肘砸在舒岳的肩上,bī他向前踉跄几步,靠近了病chuáng前,双手按在chuáng边。

  入目的是一双枯败布满血痂的手,曾经那双手多么的温柔,现在就有多么的狰狞,舒岳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别开了头。

  舒尉彦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寒至此,哑声说,“你爱她吗?当初你不是爱她吗?”

  琦瑞嫌恶的看着舒岳,这个人可真是玷污了这个字。

  舒尉彦道,“她说你是爱她的,要不然,当初怎么会为了她,拼死从战场上逃回来。”

  舒岳握着chuáng单的手收紧,一言不发,盯着堆放仪器的角落。

  琦瑞听着舒尉彦的话,耳朵竖了起来。

  “她告诉我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每天都守在城市的入口等着军队回来,希望还能再见你一眼。她说,她本来都已经失去希望了,可是你回来了,她告诉我,那天,她真的以为是上天眷恋了你们,才会让你回到她的身边,她以为你们是相爱的!她一直都是这么以为,可是你却让她这般失望,失望透顶!!!”舒尉彦大吼,抓着舒岳的防护服,“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她,为什么啊,直到她死你都不肯见她!”

  舒岳胸口起伏,猛地抬起头,推开舒尉彦,“不是我不肯见她,为了她,我拼死从战场上回来,可是她做了什么,她生下你之后没多久便对我极其冷淡,什么都不肯对我说,甚至派人调查我,我忍rǔ负重活着的那段时间你以为是为了谁,就是为了回来见她!可她却去军队告发我,她说我是一个逃兵,是骗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忍受得了这种侮rǔ,你懂不懂!”

  他用手捂着脸,不断地重复,质问着他的儿子,你懂不懂,到底懂不懂。

  舒尉彦漠然的转过头,父辈的事,他们之间的纠葛,他不懂,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从来都没有谁愿意告诉他过,即便他想懂,想问为什么爸妈不住在一起,都没人会回答他。

  “我懂。”琦瑞忽然开口,慢慢走到舒尉彦身边,站在他身前,面对着舒岳,“侮rǔ是指故意破坏他人的名誉,对吧。”琦瑞踮脚抹掉舒尉彦无声滑落的眼泪,扭过头道,“你不是逃兵吗,舒将军,二十四年前,你是怎么回来的呢?”

  舒岳猛地抬头,目呲俱裂,“你胡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琦瑞道,“我是你儿子的雌虫,我没有胡说,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听了你和尉彦的话,我很好奇,你的妻子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从以为是上天的眷恋,到要去告发你是逃兵?”

  舒岳嘶声道,“那个疯女人……”

  琦瑞按住舒尉彦的手,“也许她知道了一些事。”

  “你在威胁我?”舒岳道,站直身体,丝毫不见刚刚的颓废,深陷的眼窝里,一双浑浊的眼睛散发着诡异yīn郁的光,“你知道了什么?”

  琦瑞摇头,刚想说什么,眼前突然一阵风扫过,舒岳动手太快,琦瑞和舒尉彦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在病房里,在病人的遗体旁动手,迎面砸来的呼吸机直直朝琦瑞飞来,舒尉彦从身后抱住琦瑞,用手臂替他挡了一下,呼吸机上半部玻璃组成的地方当即碎裂,玻璃片划伤了舒尉彦的手臂,鲜血直流。

  舒岳在将东西砸过去的同时朝病房外跑去,医院中顿时警铃大作,尖锐刺耳的响起,舒尉彦转身yù追,被琦瑞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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