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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_西西特【完结】(35)

  “如果没有,我早就把那戒指扔了。”江余挑起唇角,露出清晰的笑容,带着独有的味道,“你是我这一世的……”

  等了几秒没有等到想要的,张释按耐不住的去问江余,“什么?”

  江余在张释期待的目光中慢慢说出一个陌生的词,“爱人。”

  说完以后他自己咀嚼了几遍,觉得没有别的词比这个更合适了。

  这一世他的生活里全是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而下一世的承诺连他自己都给不起。

  答案没有让他失望,张释抿着的唇微弯,抱着江余的手更紧。

  听到脑中清脆的声音,提醒他该走了,江余垂下眼帘,涌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等我死了,你要按时吃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的病qíng。”

  “仲伯他们都老了,别把怒火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

  “抽屉第二层的东西你想要留着就留着,不想再看到就烧了吧。”

  “不要把那个戒指跟我一起埋进土里。”

  “以后忘了我吧。”

  江余还想再说点,嘴。唇已经被堵住,他眯起眼睛打量跟他走过最长岁月的男人,紧紧相依的唇齿间隐隐有一声叹息。

  阳光正好,江余的瞳孔出现涣散,他把头靠在张释腿上,疲倦的声音很轻,“我有点累了……”

  “那就睡吧。”张释俯下。身亲亲他凹陷的脸颊,“我陪着你。”

  那天下午,江余走了。

  张释面色平静的抱起江余上楼,还不忘吩咐仲伯送江余爱喝的红茶上来。

  三少爷疯了。

  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害怕接下来的bào风雨。

  江余死后的第一天,张释去了趟公司,看起来跟平时一样,除了因为睡眠不好有些憔悴,并没有其他变化。

  江余死后的第二天,张释泡了壶茶坐在江余经常坐的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江余死后第三天,张释已经到了极限,他崩溃的嘶喊声让听见的人都惶恐不安。

  无论获得过多大的成功,在面对死别时,依然只能去接受,别无选择。

  张释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没有人知道他和一个尸体待在一起到底想gān什么。

  眼看又过去了一天,下人们路过楼梯口的时候都会加快脚步离开,家里放着一个死人,还有个比死人还恐怖百倍的疯子,换成谁都会害怕。

  仲伯站在房门外,已经八十一岁的他以为自己看透了所有,到头来还是低估了那个人在三少爷心中的地位。

  “三少爷,江先生的后事已经安排好了。”

  这个天气,那个人身体恐怕已经……

  房里传出很大的声响,伴随着哽咽的吼声,“滚!”

  仲伯叹了口气,佝偻着背擦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起了早年听过的一句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江先生就是三少爷的劫,逃不掉的。

  厚厚的窗帘拒绝了试图探进来的阳光,房里yīn暗,空气里散发着臭味。

  摆放的昂贵家具都砸的稀巴烂,只有chuáng上是整洁的,包括躺在一起的两个人。

  “我赌了一把,我赌你会陪我走完一辈子。”张释抚。摸着怀里僵硬的人,嘶哑着声音,“可是我赌输了。”

  早就失去呼吸的人给不了任何回应。

  “你知道我离不开你,还把我丢下了。”张释低吼,赤红的眼睛里有愤怒,绝望,宠溺的无奈,“我只能自己去找你了。”

  张释攥紧江余冰凉的手,唇贴着他的发丝,拿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xué。

  楼下的仲伯听到一声枪响,他的身子一震,颤抖着手去扶桌子,泪水模糊了双眼。

  第34章 卷四

  庆元四年,冬

  平瑚县万禾镇被大雪覆盖,两侧的店铺都大门紧闭,路上行人三两,皆都把脑袋缩在毛领里面揣着袖筒脚步匆忙。

  镇东头老桂花树底下有间包子铺,牌匾歪歪斜斜的挂着,铺满厚厚的积雪。

  铺子后面是个小院,几间破落的屋子,一片银白中有个小身影,约莫五六个年头的小男孩,穿着不合身的黑色破棉袄棉裤,露出一截冻的发青的手腕和脚踝,他正蹲在雪地里用手挖雪,旁边的木桶已经装了满满一桶。

  小男孩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屋子,黑黝黝的眼睛里写满焦急和无助。

  简陋的小屋里cháo湿寒冷,一盏油灯放在坑坑洼洼的木桌上,微弱的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灭掉。

  唯一的一张木chuáng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额头有块瘀血,嘴角青紫,脸上有多处伤,泛着病态。

  吱吱作响的破窗户突然被大风刮的发出砰的一声,窗纸不停震动,少年垂放的手指微动,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

  “叮,恭喜江先生开启第四卷《等你长大》,主线任务是看着目标成家立业。”

  来不及打量周围的环境,刚醒过来的江余听到脑中系统的提示音,他觉得自己肯定出现了幻觉。

  “你刚说任务是什么?”

  “叮,成家立业。”

  成家立业?江余被那四个字打击的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等江余再醒过的时候已经冷静多了,他撑着chuáng坐起来,冷风无孔不入的钻进来,身上起了一层疙瘩,他打了个喷嚏,又躺回去。

  江余大力抹了把脸,不小心碰到那些伤,他痛的龇牙咧嘴,悲愤的在心里问起这卷的qíng况。

  这副身体的主人叫陆九,十七个年头,最大的成就有两个,一是在赌场混熟了面孔,二是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地痞称他九哥。

  比起陆九的“风光”,他爹陆有为却是镇上出了名的老好人,一手和面的技巧让人赞不绝口,开了个镇上生意最好的包子铺。

  而任务目标石子郅才六岁,是陆有为的昔日故友之子,不料而立之年家逢变故,不得不托人带着满月的石子郅和一些钱财来找好友求助。

  陆锋念急旧qíng就收养了石子郅,没过几年他就染病去世,他的妻子也郁郁寡欢而终,家里剩下十五岁的陆九和才四岁的石子郅。

  包子铺就随之荒废了,这两年陆九成天游手好闲,家里的那点家当没多久就在他手上给挥霍gān净了。

  石子郅几乎是靠街坊四邻填饱肚子的,包括身上穿的旧衣服也是别人给的,他长的可爱,又懂事,大家伙都很喜欢他。

  陆九手气好的时候赢了点钱就去喝花。酒,输了就回来对石子郅拳打脚踢。

  赌瘾一旦养成再想戒掉就难于登天,家里值钱的都给陆九当的差不多了。

  就在昨天他当了家里最后一样东西,结果几把就给输了个jīng光。

  他在赌。坊闹事被打了一顿扔出去,鼻青脸肿回来的路上在雪地里滑了一跤,磕倒在自家的菜园子里不省人事。

  如果不是石子郅把他拖回来,早硬了。

  江余深吸一口气,现在那小孩才六岁,起码要等十年,期间他还要保证对方不出危及生命的意外。

  “我能放弃这卷吗?”游戏里还能跳过关卡。

  “叮,不能。”

  “这就是你说的人xing化?”

  “叮,系统进入休眠中。”

  江余闭了闭眼,压下bào跳的qíng绪,有气无力的在chuáng上躺尸。

  木门从外面推开,门口的小孩端着跟自己身高不相称的大木盆,颤巍巍的迈过门槛进来。

  当他看到chuáng上的江余时,眼睛睁的极大,他的手一抖,木盆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水洒了一地。

  热气从地上腾散,弥漫开来,屋里更加cháo湿了。

  江余皱起眉头,他还没开口,小孩就抱着头躲到角落害怕的哭着求饶,“哥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打量着这卷的目标,身板过于瘦弱,胆子还小,江余眼神渐渐冷了下去,“过来。”

  小孩被他呵斥的瑟瑟发抖,慢吞吞的挪着步子靠近,脏兮兮的脸上挂着两条泪痕,小心翼翼的吸着鼻涕。

  江余扫了眼小孩被热水烫红的手,他抓住一只,目光停在那些溃。烂的冻疮上面。

  小孩吓的往后躲,想哭又不敢哭的表qíng让江余一时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指腹下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他知道这次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对以前那个陆九产生的畏惧。

  小孩怯怯的喊,“哥……”

  江余没搭理,拉开小孩的棉袄领口,发现他脖子和锁骨上有几处疤。

  “去把脸洗gān净。”

  一听到这句,小孩就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跑的太急,差点被绊的摔出去。

  江余望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心想如果换成他是那个小孩石子郅,恐怕也会选择忍受现状,才那么点大,能走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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